正文 第四章 禁地的召喚

第二天下午阿雪帶著她那條叫「火神」的大藏獒和我們一起出發了,隨行的還有科學院的戚士群院士。

戚院士是個非常謙和的人,今年已經64歲了,滿頭銀髮,身材瘦小,但是身體非常好。他是做考古研究的,專業知識非常豐富,特別喜歡講一些古代的傳說,表達能力很強,我們都很敬佩他。在路上,我們知道了這次任務,總共有兩件:一是再次進入古樓蘭遺址考察,二是尋找嚴肅等人的下落。

我們人手一份資料,都是那五個科考隊員的個人資料,戚院士道:「這裡面除了李申團長是位軍人,我們交往不多,其餘的都是我的老同事、老朋友。1979年後他們出去執行最後一次任務,五個人就再也沒有回來,這次邀請陳團長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調查他們的下落,我想即使死也要見個屍體啊。」

陳團長道:「這個真不是我說喪氣話,羅布泊真的是太大太複雜了,要想在這種地方找到幾十年前五個失蹤人口的下落,希望非常渺茫。」

戚院士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其實別說你們,國家不知道派人搜索過多少次嚴肅等人的下落,都無功而返。我明年就退休了,只是想在退休前努力一次,看是不是能夠好運一次,其實我們科學工作者最不應該相信的就是運氣了。」

我們做調查工作的當然知道調查一個事件有多麼困難,危險自不必說,如果不是我們命大,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所以聽了戚院士的話也都是感慨良多。陳團長道:「是啊,就說咱們這個部門,不知道有多少同志為國捐軀了,可是他們連死亡的原因都不能讓他們的家屬知道,所以搞科學調研真的是一項非常偉大的工作。」

戚院士道:「小陳,當年你父親是我的實踐導師,也就是我的師傅了,今天我們又在一起合作,我想這就是緣分吧。你們父子倆都是很厲害的,任何一屆調查行動組的組長破案率都沒有你們高,這可就不光是運氣好了。」

陳團長道:「一個好漢三個幫,還是我手底下這幾個孩子厲害,要是沒他們,估計我也不行。」

戚院士道:「後生可畏,看著你們一代代地成長起來,我也就放心了。」

兩三天的車程,我們進入了新疆的若羌縣,這是全國面積第一大縣,但是多由沙漠組成,號稱生命禁區的羅布泊在它的東北方向。當地軍團特地給我們準備了兩部軍用吉普車。因為還有一些準備工作要做,所以我們並沒有急著進入沙漠地區,中午吃飯的時候戚院士給我們詳細介紹了羅布泊的成因及現在的地理環境,我們這才知道,它的可怕不在於它是個寸草不生的沙漠,而是那裡面所發生的眾多稀奇古怪不能解釋的事件,而且都牽涉到人命。其中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1949年,從重慶飛往烏魯木齊的一架飛機,在鄯善縣上空失蹤,1958年卻在羅布泊東部發現了它,機上人員全部死亡,令人不解的是,飛機本來是西北方向飛行,為什麼突然改變航線飛向正南?另外還有很多方面的事情,而嚴肅失蹤的事情戚院士也詳細說了一遍。當然畢竟他們進入羅布泊的內情無人知曉,戚院士說的只是嚴肅一行人進入這個死亡沙漠的科考目的。

聽罷,馬天行道:「這麼說來,其實危險還是不小的,而且我們很有可能遇到未知的因素!」

戚院士道:「當然,我和你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大家都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我希望大家一起來也能一起回去。不過你們也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負擔,畢竟古樓蘭遺址已經有很多科研機構甚至個人進入過,至少可以說明人還是能在這裡面生存的,也許要憑藉一點點運氣,不過我相信大家都是好運之人,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

陳團長道:「我對未知的危險倒不是太擔心,只是我在想是不是需要一位嚮導,因為沙漠畢竟是個地形非常奇特的地方,有一個熟悉地形的當地人帶領,會不會好一些呢?」

戚院士笑了,道:「你太多心了,我研究羅布泊,研究古樓蘭三十多年,雖然沒有過實地勘測過,不過當地地形我閉著眼睛都能倒畫下來,何必還要多此一舉地請什麼嚮導,而且我們還要在這裡搜尋嚴公的遺迹,嚮導也未必能起到什麼幫助作用。」

聽他這麼說,陳團長也不好多說什麼,於是我們開始做探險前的最後準備。首先,用大塑料桶裝滿了水和柴油,調試好了各種科學設備儀器,然後組裝帶來的一些考古勘測物品,其中有很多都是我第一次見到,比如說強光手電筒、紫外線手電筒、礦工帽、鋒利無比的工兵鏟、還有許多熒光棒、燃燒棒之類的照明工具。另外除了手槍,馬天行還申請了他最拿手的狙擊槍,陳團長帶來了他那個質量無比過硬的組裝盾牌和可收縮的標槍發射器。

何壯終於又拿出了他那柄鋒利無比的冷兵器,阿雪似乎很感興趣,拿過來仔細看了一遍,不過何壯對她的表情似乎很不友好,我心裡多少有些不樂意,不就是看一眼嗎,至於這麼小氣?反正東西帶了一大堆,屬於我的卻只有食品、衣物和那柄伴隨了我很多年的傘兵刀,我至今沒有得到持槍證,當然這並不代表我不能用槍,不過我懶得拿這玩意兒。

第二天一早7點鐘,我們準時向羅布泊進發,陳團長、馬天行與所有物資一輛車,我、何壯,還有阿雪一輛車。沿途滿是胡楊林,不過出了林區,一片莽莽黃沙就映入了我們的眼帘。這是一片巨大的戈壁沙漠和被風化的岩石群,星羅棋布地分布在沙漠之中,呈一種暗紅色。另外枯死的樹榦林木也放眼皆是,似乎昭示著這裡是真正的生命禁區。

沿途我們不斷地用報話機進行著對話,而軍用吉普良好的動力性讓我們並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前進的過程極為快速。到了下午我們已經行進了約九十公里,不過戚院士似乎並不打算一天深入得太多,他讓我們停下車子開始做實地勘測。

正在大家下車忙碌的時候,忽然只聽一陣駝鈴聲由遠及近,循聲望去,只見八頭駱駝載著五個維族人向我們走了過來。我們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路數,便警惕起來,因為聽說過沙漠有搶匪,專門搶劫那些探險者的物品,而且還不留活口,手段異常殘忍,因為人死在沙漠,什麼線索都別指望留下。

這五個維族人年紀有大有小,最大的四十歲左右,年紀輕的也就二十歲出頭。領頭的人也就是年紀最大的那個中年人表情剛毅,一看就是個飽經風霜的人,走到了我們面前,他很客氣地道:「需要嚮導嗎?這裡面車子可沒有駱駝好使,而且沒有當地人帶路,你們可能連水源都找不到。」

他說得一口好漢語,看來在這裡做嚮導生意不是一兩年的事情。戚院士這時走了回來,搞清楚對方的意圖後,他笑道:「謝謝老鄉了,不過我們真的不需要嚮導,因為對地形實在太熟悉了,而且也沒有這方面的經費。」

那人笑道:「那就算了,如果有緣再見,我請你們喝酒。」

客氣了幾句,他們就繼續趕路了,戚院士道:「小陳,我看今天就地休息吧,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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