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約翰·丹尼森走下飛機,來到希思羅機場擁擠的候機坪,朝一輛等在路邊的黑色美洲虎牌轎車走去。司機正在車裡邊抽煙邊看書,見金髮男子走來,趕忙下了車。

「你好,丹尼森先生。」他操著濃重的威爾士口音招呼看。

「等很久了嗎?」丹尼森問了句。顯然他對此並不感興趣。

「沒多久。」司機一手提過丹尼森裝著過夜用品的提包,另一隻手接著公文包。「我猜你大概想自己開車吧。」

「嗯。我把你放到能找到計程車的地方。」

「這兒就可以租到車。」

「不,我要和你談幾分鐘。」丹尼森坐進車的後排座位。威爾士人打開後面的車門把東西放上車。

沒過幾分鐘,他們就出了機場大門,行駛在去倫敦的公路上。

「這趟旅行怎麼樣?」威爾士人問。

「很忙。」

「我讀了你寫的那篇關於巴林的文章,真是太有意思了。」

「巴林是很有意思。印度商店的老闆是那個群島上唯一的經濟學家。」

「你對酋長們都很好啊。」

「他們對我也不錯。中東有什麼消息嗎?在博門特的船上和你哥哥聯繫上了嗎?」

「我們經常聯繫,我們在桅杆上裝了個無線電報話機。一切都是按照既定方針辦的。碼頭上流言四起,都知道艦長和一個從聖特羅彼茲來的女人坐船出去了。四十八個小時過去了,既見不到小船的影子,也聽不到那對夫婦的消息。但是有入曾聽到岸上有尖叫聲。我哥哥明天來彙報這個事故的詳細情況。他會領受命令的。」

「當然。這麼說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博門特的死因很明白,一次惡劣氣侯造成的翻船事故。沒有人會對這產生懷疑的。」

「你不想告訴我真相嗎?」

「不能告訴你具體的,免得它成為你的精神負擔。基本上是,博門特自己弄巧成拙了。他在錯誤的場合被錯誤的人認出來了。我們這位顯赫的軍官被認為事實上與敖德薩有瓜葛。」

威爾士人臉上現出了憤怒的神情。「太危險了,這個笨蛋該死。」

「有件事必須讓你知道」,丹尼森說。「時機快到了。」

威爾士人敬畏地說,「這麼說那件事發生了?」

「估計在兩周內。」

「我簡直不敢相信!」

「為什麼?」丹尼森問,「一切都是按照指定計畫辦的。必須馬上向外界發報,向世界各地發報。」

「向世界各地……」威爾士人重複著。

「對。代號『狼穴』。」

(●此處原書缺第399、400頁)

數千人才是狼穴真正的繼承人。他們屬於優秀種族,是太陽的兒女。

指路牌上寫著:海港——15英里

金髮男子踩了下油門,美洲虎箭一般向海港駛去。

「你到底來了。」柯立清·博門特說著坐在正靠在柔軟的皮墊上的丹尼森身旁。她用手撫摸弟弟的臉,手指一下伸進他嘴裡,一下又縮了回來。她用這種自童年以來一直使用的習慣方式引誘著他。「你太漂亮了。沒有別的男人比得上你,而且永遠也不會有。」

她俯身向前,暴露出沒系紐扣的襯衣里那對秀美的乳房,招惹弟弟前來撫愛她。她張著嘴瘋狂地吻著弟弟的嘴,同時發出一種沙啞的呻吟聲,這足以使他發狂了。

但是,他此時還不能屈服於這種誘惑。如果那樣做了,就等於說他要過早地結束他和柯立清孩童時代起開始的那種特殊關係,這是一種使他保持最純真、最聖潔的感情的關係。他抓住她的肩膀輕輕推她到大沙發椅上。

「是這樣,」他說,「我必須趁頭腦清醒先核實所有的情況。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明早六點我到希思羅機場乘早班飛機去巴黎,現在你先告訴我還有沒有漏掉的關於那個美國人的情況?你敢肯定他沒把你和紐約的那個女人聯繫起來嗎?」

「敢。他知道死去的那個女人是個煙鬼,況且,他在這兒時我故意讓他注意到了這一點。我證明了我幾個星期內哪兒都沒去過。如果他問起來我可以證實。而且當時我很清醒。」

「這麼說那個美國人離開這兒時並沒認出那個高度性感的,和他一塊睡覺的軍官太太正是紐約的那個女人嗎?」

「當然沒認出來。而且他並不是離開的啊!」柯立清大笑著說。「他是逃掉的。倉惶不知所措地逃掉了。他確信我不夠資格作執行人,這正在我們的計畫之中。因此,你就是馮·泰波爾家執行日內瓦密約的下一個人選啰!」她止住笑說,「他逃走時帶走了托尼的照片,這倒出乎我們的意料。我猜你已經把它追回來了吧?」

丹尼森點點頭。

「你想告訴赫克洛夫特什麼呢?」

「他相信博門特是敖德薩特務。相信我和格雷夫之間有過瓜葛而且是由於懼怕格雷夫才逃出巴西的。他對凱瑟勒這麼說的。事實上,他並不相信里約發生的事,除了我在這兒殺了人以外。他很為這件事傷腦筋呢。」丹屁森笑了笑又說:「我要消除他的顧慮,因由一件驚人的,能鎮得住他的變化證實我夠資格作馮·泰波爾家的執行人。當然,我很感謝那些把凡是和博門特的死有關的一切線索都掐斷了。」

柯立清拿過弟第的手,把它放在自己兩腿之間,用它來回蹭著她穿高筒襪的大腿,「你不僅漂亮,還挺英明呢!」

「然後,我要讓他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兒?使他感到我是日內瓦密約的合格執行人,是他們中不可缺少的一員。這個心理上的因素很重要。他對我的依賴必須要透明。」

柯立清雙腿夾住了約安的手,同時掀開腿上的高筒襪。她這一抓很突然,很富有性感。「你可以說這些話來使我振奮,可是你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麼。」

「等一會兒,親愛的……最最親愛的。我們得先把話說完哪。」丹尼森把手伸進姐姐兩腿間,柯立清馬上呻吟起來。「當然,見過賀爾汀之後,我會了解得更詳細。」

「你和赫克洛夫特見面之前先去見賀爾汀嗎?」

「對。我先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我馬上去見她。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用懷疑的眼光看我,急切地想得到證明我的所做所為是對的。」

「這又一次表明了你的英明。」她把他的手從自己兩腿間抽出來放到乳房上說,「我們的小妹還跟那些流離失所的人跑嗎?跟那些長鬍子,掉了牙的自稱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裡的老傢伙在一塊嗎?」

「當然。她總覺得帝國需要她這樣做。這是她的弱點。」

「她並不出生在帝國。」

丹尼森嘲弄地笑了。「她努力的結果是使她成了一個不壞的護士。她住在赫爾·奧伯斯待那兒照顧著那個該死的高子。每天晚上她都去他那兒,中途還要換兩次汽車,以免把復仇團或者敖德薩的刺客引到他那兒。」

「終究有一天會有人殺了她,」柯立清若有所思地說。「這孩子必須有所考慮。那筆錢到手後。她必須馬上離開那些人,她不是傻子,約安。她明白另一起兇殺案巳潛伏在復仇團或者敖德薩的腳下。」

「我想過了……說到兇殺,快告訴我:赫克洛夫特在你這兒有沒有提起過彼得·鮑德溫這個人?」

「沒有。我想他沒提起過。我當時是一個神經失常的,對丈夫不滿意的妻子,他當時並不想嚇唬我,也不想告訴我不利於日內瓦密約的消息。」

丹尼森點點頭。我們是按既定的計畫行事的。「你提到我時,他有什麼反應?」

「我沒容他多考慮,」柯立清說,「我只告訴他,懷代表馮·泰波爾一家。為什麼鮑德溫要到紐約去阻止他呢?」

「我搜集到了一些有關材料。上面說鮑德溫操縱一個布拉格之外的機構,稱作軍方諜報部六處。很多人講他只忠於出價最高的買主。他向許多人出賣情報,直到他們內部的人開始懷疑他。他們槍斃了他,卻沒有對他起訴,因為他們還不十分肯定性出賣情報這件事。他扮演了一個雙重間諜的角色,並以此作為保護傘。還說他正在發展一個雙重的間諜網。他還知道與諾勒有來往的所有英國人的名字,顯然他威脅他的上司說,如果他出了什麼事,他就會把那些名字公諸於眾。他堅持說自己是無罪的。只是他太忠心耿耿了,工作太出色了,才惹出這場禍的。」

「這和赫克洛夫特有什麼關係呢?」

「要了解鮑德溫,首先要看他的過去。他很有才能,他提供的消息郁是最可靠的。他除了曾經是個特殊的信使外,還是個跟蹤專家。在布拉格時,他聽到人們謠傳說有一大筆錢存在日內瓦銀行,那是納粹的贓物。這種謠傳雖然自柏林政府下台前後一直流傳著,但這一次的流言中提到了克羅森的名字。這也還不足以使一般人感到驚奇。克羅森是第三帝國的天才理財家。但是,鮑德溫卻將這種謠傳分析得恰到好處。這是他一貫的工作作風。」

「他重新審查了他作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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