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節

日子一天天過去,戰歌像雨後的竹筍漸漸成長。

它身上的毛髮越來越濃密,油光水滑的,看著就惹人喜愛。每天刻苦的訓練使它全身沒有半絲肥肉,結實的肌肉牢固的鑲嵌在每塊骨骼之上,像一枚堅硬的子彈,可它的身材又是那麼修長健美,最耀眼的是那一縷額頭前的銀色長毛,讓人在眾多警犬中總是能第一眼注意到它,那隻最英氣最帥氣最威武的昆明犬戰歌。

西南大地一年四季不分春秋冬夏。氣溫總是二十攝氏度,天空總是晴朗的,朵朵白雲像綴在藍絲絨上的棉絮,隨風飄動。西南大地的山是柔美而剛強的,有的山骨溫柔蜿蜒,有的山骨嚴肅險峻,那一片片茂盛濕潤的橡膠樹和像雪一樣的白蘇花就鬱鬱蔥蔥地生長在其中。一隊身著迷彩服的特警官兵們正沿著傾斜的山路快速前進,幾隻身材碩大的警犬在隊伍的最前端開路,將陣陣塵土留在曲折的山路上空,給寧靜柔媚的西南初夏注入了一股躁動的風。一項緊急的軍事任務正在進行中。

麻粟坡縣特警中隊排長白歌臉上塗滿綠色油彩,腳登結實的黑色作戰靴,牽著一條健壯威武的昆明黑背系警犬跑在隊伍的最前面。那隻警犬忽然停下,抽了下鼻子,轉身面對山路右側樹林,四腿緊繃,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響,白歌見狀,立刻解開它的牽引帶,右手指向樹林,發出搜捕口令,那隻警犬像離膛的子彈竄進樹林。

這種任務,根本不用特警們親自出手。白歌信心十足地看著愛犬戰歌化成一道黑黃閃電。

站在他身後的警犬班訓導員們也紛紛放開牽引帶,命令自己的警犬撲向樹林。

幾秒鐘後,樹林中傳來了人的叫聲和犬的吠聲,白歌和戰士們進入樹林後,看到戰歌咬住一名罪犯的小腿,正用力地向林子外拖,「風翼」叼著罪犯手中的木棒,向警犬班長莫少華跑來。

罪犯倒在草地上拚命地掙扎,雙手沾滿泥土,死死抓住一根樹榦,消瘦的臉上滾滿大粒汗珠,扯著破鑼一樣的嗓子,沖白歌高呼「救命!」白歌急忙喊停,戰歌立刻鬆了口,幾名戰士立刻給罪犯戴上手銬。

其他幾隻警犬圍攻另外一名持刀男子,白歌悄悄繞到側面,猛地高高躍起,凌空踢出一個飛踹,正中對方下巴,罪犯悶哼一聲,當場昏迷,瞬間解決戰鬥。

被戰歌咬傷的中年男子已然神志不清,小腿還在汩汩流血,操著雲貴的方言大聲嚷嚷。簡單包紮後,白歌命令戰士們將兩人架出樹林,交給後援的公安民警處理。

縣公安刑偵大隊長張富民用力握了握白歌的手,笑著說,「白排,真有你的,這兩個傢伙在邊境線上流竄三年了,上星期又犯了殺人搶劫的案子,沒想到你們一出手就給解決了。」

白歌笑笑,「沒什麼,還是警犬的鼻子靈,不然哪能這麼快找到他們?」

「就是就是。」張富民彎下腰拍拍戰歌的腦袋,「這傢伙真厲害,壯得像個牛犢子似的。」戰歌很是友好地舔了舔張富民的手背,站在白歌身邊紋絲不動。白歌心裡挺高興,小傢伙越來越有規矩了,換了以前,不把張富民的手咬下來才怪呢,那種「野狗屁股摸不得」的作風基本上消失了。

「晚上到我們隊里吃飯,白排,把這幾隻勞苦功高的警犬也帶上!」張富民大聲地說,「今天老哥陪你喝個痛快酒了。」

「謝謝老哥了,我們是全天戰備部隊,不能喝酒,而且中隊領導的命令是執行完任務後就回去,不麻煩張隊長了。」

「走吧!走吧!」張富民滿不在乎地說,「不就是吃頓飯嘛!」

「謝謝了,我們真不去了,部隊還有任務,再見了!」白歌笑著搖搖頭,說完沖張富民擺擺手,帶著戰士和警犬,一路跑向樹林深處,消失了。

一名年輕的民警湊過來問,「隊長,為啥讓他們吃頓飯都不答應?咱們可是一片好意啊!」

張富民望著在叢林中消失的一個個綠色背影,長出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這就是軍人啊,想當初我也是一個武警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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