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回 五庄觀道童奉人蔘果 西行路三徒做長壽夢

其實我會24種變化。12生肖分別是鼠牛虎兔龍蛇……而我就能變成公鼠母鼠公牛母牛雄虎雌虎……

二師兄自從被人捆在樹上之後,一路上消停了很多,除了偶爾半夜裡自己總是把自己的四肢抓在一起,然後不停地說夢話,「來啊,來捆我啊!」

這天,我們師徒四人走到了一座大山,抬頭望去,整個山峰都種滿了青松,五彩祥雲籠罩著四周,遠處傳來幾聲白鶴的清鳴。師父看著四周的美景,由衷地感嘆道:「這麼好的山水,我猜這裡肯定沒有住妖精。」大師兄說話很嚴謹,補充說:「就算有妖精,也是一個熱衷於環保的妖精。」

當我們走到山頂,就看到了面前坐落著一個肅穆古樸的莊園。莊園門前的下馬石上寫著「萬壽山五庄觀」。

我看著這幾個大字,不由得嘆口氣,說:「師父,大師兄,二師兄,可惜這裡不是座寺廟而是座道觀,我們方便去化緣嗎?」師父雙手合十,大氣地說:「沒關係,僧道都是出家人,讓我們去拯救這些誤入歧途的人吧。」

還沒等我上前敲門,兩個小道童就走了出來,將我們迎了進去,邊走邊介紹自己一個叫清風,一個叫明月。我一看到明月,就忽然明白這是哪裡了。

在我還是捲簾大將,掌管凌霄寶殿的時候,有一天,有一個小道童哭哭啼啼地跑過來,說他叫明月,想偷偷地看玉帝一眼,以滿足他的好奇心。我為了保護他幼小的心靈不受傷害,心目中的偶像形象不至於崩塌,果斷拒絕了他的要求。他看到硬闖不行,就開始引誘我說:「你要是讓我進去,等到一千年後,我家師父的人蔘果熟了之後,我就偷一顆送給你。」

當時我還不知道人蔘果是什麼東西,所以就果斷地將他踢出門外,他又鍥而不捨地爬進來,抱著我的大腿說:「兵哥哥,你不知道,人蔘果可是好東西。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三千年才熟,而最少需要一萬年才能吃,萬年才結三十個果子。這個果子,聞一下可以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能活四萬八千年。今天你讓我進去,一千年以後,等果子成熟了,我偷一個來送給你。」

那天我聽了他的話,直接把他扔出了天宮。我平生最討厭人給我打欠條,這個道童居然欠條都打到了一千年以後了。但是此刻,風水輪流轉,我居然自投羅網了。

不過我很低調,低著頭跟在偉岸的二師兄後面走進來,盡量不說話。因為被玉帝打下凡間,雖然我英俊的相貌被毀容了,他很難將我與當年踢他下凡的天神聯繫在一起,但是我那富有磁性的聲音還是沒有變化,他當年如果不缺心眼的話,很容易分辨出來。

師父在花廳客座上坐下,大師兄和二師兄也都在下首坐下休息,我怕被明月認出來,低頭站在師父背後裝作收拾行李。這時明月清風站在師父面前,躬身行禮,說:「高僧可是來自東土大唐,去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師父馬上還禮說:「小施主所言極是。貧僧正是玄奘。」

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沒有什麼反應,但是我馬上抬起頭,就在那一剎那,我看到了清風和明月兩人間進行了眼神交流和碰撞。

緊接著大師兄隨便問了問道觀的來歷,兩個道童就跟大師兄吵了起來。在吵架的時候,師父永遠是老好人,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勸架。在很久之後,還是一個女妖精聽到了他的真心傾述,「其實我也不想勸架,罵死兩個活該,但是我身邊的人都是神仙,你們都是城門,池魚就我一條。一有事情,我肯定第一個被抓走。」

這次,師父果然出面說:「徒弟不要吵了。既然道觀主人不在,我們怎麼能打擾呢?悟空你去山下放馬,悟凈你守著行李,八戒你去取一些米,然後你們兩人借一下道觀的鍋灶,我們做完飯,放下點兒柴火錢就走吧。」

那兩個道童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師父身上,特別是聽了師父說的話,眼神又再一次地進行了交流。然後對師父拱手說:「長老,我這就去給您倒點兒茶水去。」說完轉身離去。

大師兄拉著白龍馬出門了,白龍馬一邊打著響鼻,一邊抵觸十足地說:「我剛上山,為什麼要下山吃草?師父你要支開大師兄,下回換個理由!」

我趁他們不注意,變成一隻野兔竄進了走廊。在這裡不得不強調一下我的變化能力,很多人只知道大師兄會七十二種變化,二師兄會三十六種變化,而忽視了我的變化能力。其實我會二十四種變化。一般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都知道十二生肖,分別是鼠牛虎兔龍蛇……而我就能變成公鼠母鼠公牛母牛雄虎雌虎……。不過不知道等取經結束後,我的人事關係全部轉到了西天如來集團旗下,我的變化能力會不會進化成變為十二星座。要是那樣的話,我可以變成處女座的處女為那些做薄膜修復的醫院當形象代言人。

兩道童神秘兮兮地關著門,我靠在門邊,聽他們的對話。

「明月,你看這個和尚是師父臨走前說的那個嗎?」

「肯定是,你聽他說話還挺像得道高僧的,更明顯的是師父說他手下的徒弟都奇醜無比。你覺得還能找到比他三個徒弟更丑的和尚嗎?」

「那就是他們,沒跑了。趁他徒弟不在,我們去打兩個人蔘果給唐僧吃吧。」

我一看他們倆要出門,馬上一蹦一跳地跑掉了。躲到一個隱蔽的屋角,我剛剛恢複了人形,就聽到二師兄在外面大聲喊:「我找到三根胡蘿蔔,咱們等會兒吃胡蘿蔔。」我懊惱地拍了拍腦袋,「這豬頭怎麼知道我剛才變兔子了?」

就在這時,突然看到兩個道童從師父房間里出來,怒氣沖沖地說著「不識好歹」,但是眼神里滿是笑意。我看著他們倆手中的托盤裡放著的兩個栩栩如生的人蔘果,馬上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上次在地里挖過一根野蘿蔔,師父非要說那蘿蔔長得像我,不敢吃。

我的小心肝砰砰砰砰激烈地跳了起來。人蔘果,這可是萬千神仙夢寐以求的東西,一萬年才結三十個果子,以前,我以為這僅僅是傳說,現在,居然來到了原產地,還正好趕上了成熟。這麼有緣的情況下,我要是不想辦法吃一個,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特別是吃了一個可以活四萬八千年,到時我吃一半,然後留另外一半拿去跟嫦娥求婚,這樣我就能在一個海邊,深情地對她唱道:「地球公轉一次是一年,那是代表多愛你一年,恆久的地平線,和我的心永不改變,愛你兩萬四千年……」

就在我遐想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時候,二師兄突然悄悄地走到我的身後,啪一聲拍了我一下,自己如同花痴一樣笑了起來,「沙師弟,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扭頭看了看那張豬臉,覺得他來的真及時。我小聲說:「二師兄,你看那兩個小道童,鬼鬼祟祟地捧著什麼東西。」二師兄好奇心馬上泛濫,激動地說:「沙師弟,你目標太大,胡蘿蔔你拿回去做飯,我去查查怎麼回事。」我看著他蹦蹦跳跳地跟著道童而去,暗自搖了搖頭,一個三百斤重的豬精居然說我目標大。

過了一會兒,二師兄激動地搓著手,拉起我就往外跑,邊跑邊說:「走,找大師兄去!」

山腰的一片平地上,二師兄繪聲繪色地說:「猴哥,沙師弟,你們猜這裡有什麼,人蔘果!師父居然不敢吃,打下來的兩個果子居然也不給我們吃,兩個道童自己吃了!你們說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大師兄一聽人蔘果三個字,眼神放光,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一看到這個細節,我就知道自己不用擔心了,大師兄的興趣已經被點燃了,我只需要等著他出手就可以了。

果然是齊天大聖,只過了一會兒,他就抱著三個人蔘果跑了過來。三個人一人一個坐在草地上吃了起來,我趁他們不注意,掰下人蔘果的一條胳膊一條腿,貼身放在懷裡,在心裡默默地說:「嫦娥,聘禮已經備好,你就等我取完經,跪在你面前求婚吧!」

吃人蔘果那瞬間,感覺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在拚命吸收外界的新鮮空氣,整個人都是幸福的。

但是吃完之後的經歷,實在讓人不堪回首。那是另外一個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果樹的科學栽培與如何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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