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密信

蘇苓聽到子琦說三葯的手機關機了,也感到有些意外,立刻說:「我讓人去診所看一下。」隨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剛要撥號,一名警察從外面走進來。

這是在衚衕口負責警戒的警察,他手裡拿著一個信封,對蘇苓說:「蘇隊,剛剛在衚衕口有個小男孩跑來交給我這封信,說轉交給這裡一個叫子琦的叔叔,隨後就跑開了。」

蘇苓接過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空空的什麼都沒寫,然後問道:「是一個什麼樣的男孩?」

「十一二歲,穿著跟街道上的孩子差不多。」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蘇苓本能地感覺到信封內的東西與三葯有關,因為點名交給子琦,她沒有打開,轉身把信封遞給了子琦,同時疑惑地說:「奇怪,誰會知道你在這裡?」

子琦接過信封后趕忙打開,裡面是一張醫生開藥方用的白色普通處方箋。子琦的神情忽然怔了一下,眼睛盯著手上的處方箋,雙眉皺了起來,兩個眉毛之間形成了一個川字。

「寫的什麼?」蘇苓輕聲問道。

子琦愣了一下,茫然地搖搖頭,把手裡的處方箋遞給了蘇苓。

蘇苓接過處方箋,只見上面既沒有藥名也沒有劑量,只有兩行由數字和偏旁部首組成的亂七八糟天書一樣的內容:

三二戈二七土又宀八十一宀六五,日四十四又一三四又扌四十一又六五刂八示一方白一五。

蘇苓輕聲把處方箋上的內容讀了一遍,沒有明白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便看著子琦疑惑地問:「這是誰寫的?像是密語一樣的東西?」

「是三葯寫的。」子琦很肯定地回答。

「你怎麼確定是三葯寫的?」

「我們倆小時候經常玩這種遊戲,而且筆跡也是三葯的。」

「那上面寫的內容是什麼意思?」

子琦搖著頭說:「還不知道,需要一本小學生用的《新華字典》才能把內容翻譯出來。」

蘇苓急忙對葉雪寒說:「趕快去找一本《新華字典》來。」

葉雪寒答應一聲,轉身跑出屋子。

蘇苓晃動了一下手裡的處方箋,問子琦:「你告訴過三葯來這裡?」

「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後我就過來了,沒人知道我來這裡。」

「這就有點奇怪了,他顯然知道你在這裡,另外……」蘇苓沉思了片刻,疑惑地說,「三葯為什麼會寫這封密信?」

「我也不知道這小子在搞什麼鬼,要不去診所找他問一下。」

蘇苓微微搖了搖頭,緩緩地說:「我有種預感,三葯恐怕出事了。」

「三葯能出什麼事?」

子琦的話音未落,兩名身著便衣的偵查員走進客廳,兩人都是刑警二中隊的,前面的叫王同,廖崑崙就是安排他們倆去子家診所了解情況。

王同瞥了子琦一眼,然後對蘇苓說:「蘇隊,子家診所的三葯醫生可能失蹤了……」

不等王同說完,子琦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吃驚地問:「三葯失蹤了?」

蘇苓心想,看來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她看著王同平靜地問:「具體什麼情況?」

「廖隊安排我們倆去子家診所了解情況,到診所後只有一個護士在,護士說三葯在十多分鐘前出診了。我們問她三葯去哪裡了,護士也不知道詳細情況,三葯離開時只是說昨晚約好的,病人住在東關陳家客棧……」

聽到這裡,蘇苓與子琦相互看了一眼,三葯所說的病人肯定是指蕭碧菡,看來剛才的判斷是對的,就是三葯給蕭碧菡做的針灸。

王同接著說:「我們又返回陳家客棧,一路上也沒有發現三葯的影子,打他的手機也關機了,於是又回診所了解了一下情況,把他可能去的幾個地方都問過了,都沒有見過他……」

蘇苓想了一下,然後對兩人說:「你們馬上去找王所長,請他組織派出所的全部人員配合你們,一定要把三葯找到。」

兩人答應一聲急匆匆地離開,子琦看著蘇苓著急地問:「三葯不會出什麼事吧?」

蘇苓把手裡的處方箋遞給他:「把這封密信破譯出來也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時葉雪寒拿著一本《新華字典》跑進來,焦急地問:「我在衚衕里遇到王同,他說三葯失蹤了?」

蘇苓點了一下頭:「嗯,趕快破譯出這封密信也許就知道是什麼情況。」

葉雪寒把字典遞給子琦。

子琦擺了一下手,對他說:「我說著,你來查字典,這樣會快一些。」

「好吧,怎麼查?」

「很簡單,先查偏旁部首,然後查找第幾畫的第幾個字。」子琦用手指著處方箋繼續說,「『三二戈』表示第一個字是『戈』字旁,筆畫數是三裡面的第二個字……」

葉雪寒迅速翻閱字典,很快就找到了第一個字,急忙說:「這個字是『我』。」

「第二個是土字旁,然後找兩畫中的第七個字。」

「這個字是『在』……」

子琦迫不及待地說:「宀八十一宀六五這兩個字不用查了,我知道是『密室』。」

「我在密室。」蘇苓輕輕說了一遍,四個字似乎驗證了她的猜想,急忙問,「那後面的是什麼字?」

子琦很快就把後面的幾個字破解出來:「明天找到禁方。」

「我在密室,明天找到禁方。」

蘇苓吃驚地說:「從密信的意思看三葯已經找到藏匿禁方的地點,看來剛才我的判斷是錯的,也許三葯跟整個案件有關。他可能不是幕後主要人物,但是肯定參與了案件,這樣可以解釋為什麼兇手對神醫門和子家的情況掌握得如此詳細。」

子琦一身不吭地坐在圈椅里,他不同意蘇苓的分析,但是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能看著手上的處方箋,思考著三葯寫這封密信的目的。如果說三葯參與了尋找《禁方》的行動,肯定會躲著自己,怎麼還會寫這封信?

「子琦。」蘇苓輕輕叫了一聲,然後又問道,「你怎麼看三葯寫的這封密信?」

「有點不合常理。」

「哪裡不合常理?」

子琦直視著蘇苓:「說實話在看到這封密信前,我心裡還多少懷疑三葯是否參與尋找秘籍的行動,但是收到密信後我反而不相信他參加了。」

「你認為密信是三葯寫的嗎?」

「是他寫的。」

「那你如何解釋密信說的內容與他的失蹤?」

子琦搖搖頭如實地說:「我無法解釋,但是直覺告訴我三葯不會參與這起案件。」

葉雪寒忽然說:「這一切會不會是有人設計好的陰謀?」

「設計好的陰謀!」

子琦猛地抬頭看著葉雪寒,這句話突然如同一道閃電划過霧蒙蒙的夜空,他感覺腦海中靈感一閃,突然意識到自己忽視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剛才只顧考慮蕭碧菡的死因,根本沒有細想,昨晚蕭碧菡在診所昏迷過去,如果三葯是用補法針刺病人的期門穴,只會加重病情,病人根本就不可能清醒過來,更不用說自己走回到陳家客棧來。子琦邊思索邊喃喃地說:「不錯,這可能是設計好的陰謀……」

「陰謀!」蘇苓急忙問,「是什麼陰謀?」

子琦看了蘇苓一眼,沒有說話,緊皺著眉頭,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屋裡突然變得鴉雀無聲,蘇苓和葉雪寒都好奇地看著他,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沉思了足足有兩三分鐘,子琦抬頭看了看珍兩人,搖著頭說:「不對,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蘇苓著急地問。

「剛才只顧琢磨蕭碧菡的死因,有一個重要問題沒有想到,昨晚三藥用補法針刺蕭碧菡的太淵穴後,她就昏厥了過去,如果期門穴的針灸繼續用補法,那麼就會使熱邪循肝脈上沖於頭,只會加重病情,她根本不可能清醒過來,又是怎麼會回到客棧來的?」

蘇苓聽出了事情的苗頭,心想莫非是剛才觀察出現了問題,便轉身走進卧室。子琦和葉雪寒見狀也跟著一起走進來。

蒼白冰冷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似乎被無形的迷霧籠罩著,讓人看不清她的廬山真容。神秘的女人,神秘的死亡原因,整間屋子裡都瀰漫著說不出的神秘氣息。

蘇苓從法醫勘查箱里拿起放大鏡,打開專用放大鏡上的自帶光源,貼近死者白白的胸部,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後,自言自語地說:「期門穴上的針孔的確是向內凹陷,究竟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死者期門穴的針灸是用補法毫無疑問,問題是蕭碧菡是在診所做的針灸,如果是在這裡或許還能說得過去,所以葉警官說得不錯,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陰謀。」

「如果說是陰謀,那這個陰謀設計得也太周密了。」蘇苓沉思了一下,疑惑不解地說,「那這些針灸又如何解釋?難道是她回來後又做了第二次?」

「只有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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