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斑斑的復仇

「謝謝,法官大人。」哈洛威說,「正如梅耶女士已經指出,到此為止呈現的證物只能陳述縱火的發生。不能確定是何人侵入我的小屋襲擊殺害毛毛,並縱火燒毀我的房屋。無論他是否事先知曉現場裝有監視錄像,涉案人為了掩藏他的真實身份費盡心思。他頭套滑雪面具,手上戴了手套,腳上穿著最常見的,成千上萬的工人和合同勘測員都能從扎拉集團普通商店裡買到的靴子。可以說,他處心積慮想要逃過指認。」

「但是,」哈洛威說,「他沒有預料的事發生了。」

哈洛威調出之前那段視頻其中一小段片段:斑斑突然跳出來,抓了那人一臉血。

「此人顯然沒有預料到他會被一隻毛毛痛揍,」哈洛威說,「我們來看看,他毫無準備,突然就被一隻小動物抓鼻子摳眼睛,」哈洛威眼睛直直地瞪著正在磨牙的德里斯,「被貓一般大的小動物徹底教訓他一定完全想不到吧。來,我們再看一遍。」

「除非你接下來能說到點子上,哈洛威先生。」索登說。

「沒錯,法官大人。我現在就說到了。」哈洛威用慢速再次回放視頻,「除了痛揍此人,毛毛也狠狠地撕爛了這張臉——這裡可以看到很嚴重的抓痕、齒印還有其他傷口。而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周了。」

哈洛威暫停視頻,走向他的控方桌,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照片呈給索登。「這是我在三天前拍下的德里斯先生的照片,用的同樣是監視攝像機。您能看到他臉上傷痕纍纍。實際上——」他指向德里斯所坐的位置,「——案發一周後您還能看到他臉上的傷痕。」

索登目光投向梅耶。「我猜你們對這些傷痕有別的解釋。」

「有的,法官大人。」梅耶說罷朝德里斯看了一眼,點頭示意他開口。

「我喝醉了,」德里斯說,「我在酒鬼酒館喝多了,回家路上一頭栽進了樹叢。」

「恭喜。」索登說。

德里斯聳聳肩。「我又不為此自豪,反正傷就是這麼來的。」

「哈洛威先生?」索登轉而詢問。

「我也知道喬嗜酒如命,一般情況下我非常樂於相信他這番說辭。」哈洛威說罷,走向控方桌,又抽出一張印有圖表和文字的紙,「可惜這裡有一份DNA證據。」

索登接過那張紙,皺起了眉。「縱火燒你房子的人留下了DNA證據?」她說。

「他留了。」哈洛威走回桌邊,「您也能想像,現場留下了大量血跡,嫌犯襲擊毛毛,毛毛反抗抓傷了他。我測試了這些血液,絕大部分是毛毛的血,畢竟它們中了槍傷,又被狠毒地襲擊,四周肯定都是它們的血。但我也採集到了一些人類的血液,足夠用於DNA分析。」

「梅耶女士?」索登問。

「原告自己採集分析自己提供的證據程序合理嗎,法官大人?」梅耶質疑道。

「我指控一名扎拉集團治安官縱火及破壞財產,」哈洛威說,「這裡的治安官圈子很小。我有足夠理由懷疑任何由他們採集分析的證物都會遭到破壞。而且鑒於這份DNA證據是由扎拉集團的生物實驗室人員採集和分析的,治安官提供的證物也由同一個實驗室處理,所以我不過是跳過了中間人而已。」

「這份血樣是採集自哈洛威先生住處的地板嗎?」梅耶問。

索登詢問的眼神投向哈洛威。「是的。」他說。

「地板上滿是滅火劑泡沫。」梅耶說,「滅火劑里的化學物質會使血液稀釋降解,從這種血樣得來的DNA證據並不可靠。」

「我的同事說得太對了。」哈洛威滿意地看到梅耶的臉上隱隱現出怒氣——他竟敢自稱是她的同事。哈羅威彎腰從桌下抬出一個醫用冷凍箱,放在桌子上。「幸好我們還有從組織樣本中提取的DNA證據。」哈洛威說著開始逐個掰開冷凍箱蓋的搭扣。

「哪裡得來的組織樣本?」索登問。

「不是哪裡,」哈洛威掀開箱蓋,「是誰。」

話音未落,哈洛威手伸進冷凍箱,小心翼翼地從中抱出斑斑。他將毛毛小小的屍體輕輕地平放在桌上,梅耶不由自主發出了抽氣的聲音。

「你沒有必要將一具屍體帶到法庭來,哈洛威先生。」索登嚴厲地說。

「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法官大人,但我不同意,」哈洛威說,「如果我不帶來,我懷疑梅耶不會接受證據的真實性,而這裡的證據有兩種,」哈洛威舉起毛毛小小的手掌,「一是在毛毛指甲下面發現的人類血液和皮膚組織。」說罷哈洛威輕輕地放好毛毛的手,從冷凍箱里摸出一個小罐子。「二是這顆從毛毛身上取出的子彈。」接著他從文件夾內抽出第三張紙,走向法官席,呈上子彈和文件,「這份是扣押德里斯先生所有槍支以便彈道分析的申請。」索登接過文件和小罐子。

「這顆子彈的出處不明,」梅耶抗議,「受害生物身上有子彈孔並不能確切說明傷口是由這顆特定子彈造成的。」

「這顆子彈由扎拉集團的生物學家取出,」哈洛威說,「這位生物學家還進行了其後的DNA分析並與扎拉集團的僱員信息庫作了比對。我相信如果有機會,她願意出庭就此作證。」

索登抬頭詢問他:「如果有機會?」

「她正要被運往地球。」哈洛威說,「她和蘇利文先生被安排在同一班星際航班上。」

索登看了梅耶一眼。「梅耶女士,對哈洛威先生案件有利的所有人員都被突然調離這個星球,其中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我相信這只是巧合。」梅耶說。

「啊哈。」索登不置可否,「我會讓我的書記員再來一次『搜救』行動,請她前來作證。與此同時,哈洛威先生,請將遺體放回到冷凍箱內。我會暫時保管這項證物。」

「好的,法官大人。」哈洛威說。他往回走到斑斑身邊,輕手輕腳地將毛毛放回到冷凍箱里,關上蓋子,隔絕了冷凝器發出的單調嗡嗡聲。他抱起冷凍箱,放到法官席旁邊。

「我們必須指出這位提到的生物學家是伊莎貝爾·凡加博士。」梅耶說,「她與哈洛威先生過往曾是情侶關係。」

「本席已知悉。」索登說,「這也是我保管這具動物屍體的原因之一。」

「不是動物。」哈洛威出言糾正。

「生物。」索登改了用詞,「滿意了嗎,哈洛威先生?」

「嗯,法官大人。」哈洛威回答。

「我會下令對該生物指甲下的DNA進行一次獨立的DNA採集分析,同時還會對德里斯先生的所有武器進行彈道分析。」索登說。

「這具……生物的遺體在這段時間內一直處於哈洛威先生的保管中,」梅耶再次抗議,「我方几乎可以肯定這項證物經過造假。」

「怎麼造假?」哈洛威表示難以置信,「我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從德里斯先生身上摳下一片血肉,塞到毛毛的指甲底下?這未免太費勁了。」

「這具遺體現在由我保管,我會派人仔細檢查有無任何造假痕迹,」索登說,「除非你對我如此安排有所異議。」

「並無異議,法官大人。」梅耶說。

「現在您知道為什麼我堅持將遺體帶上法庭了,法官大人。」哈洛威說,「如果沒有遺體,可想而知梅耶女士會提出多少異議。」

「適可而止吧,哈洛威先生。」索登說。

「抱歉,法官大人。」哈洛威說。

「我們現在休庭半小時,等待我的書記員從航站將凡加博士帶過來。」索登說罷站起身。「三十分鐘後見。」她走進了辦公室。哈洛威坐在原告桌,看著梅耶和德里斯怒氣沖沖地商議著什麼。

蘇利文從觀眾席走上前來,坐到原告席正後方的位置上。「他看上去不怎麼高興。」他對哈洛威說,用下巴沖德里斯的方向點了點。

「那是因為他以為被扎拉速龍吃掉的毛毛回來纏著他不放了。」哈洛威說,「他那冥頑不靈的蠢腦子終於意識到他大概會因為這事接受審判,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必定會輸。」

「而你對此相當享受。」蘇利文說。

「該死的我當然享受。」哈洛威說。

蘇利文露出了微笑。「這才是我認識的哈洛威,」他說,「得了便宜能賣老半天乖。」

「才不便宜。」哈洛威說,「目前扎拉集團已經損失六千億了。」

「這才花了一早上真不賴。」蘇利文讚歎道。

「現在還早呢。」哈洛威附和。

「珍妮絲過來了。」蘇利文說。哈洛威一抬頭,看見梅耶就站在他的面前。

「我們談談。」梅耶說。

「沒問題。」哈洛威爽快地說。他站起來跟著梅耶走到了法庭外,德里斯和蘇利文被留在了他們身後。

「這件事完全失去控制了。」梅耶說。他們步入了一間空著的會議室。

「我用證據狠狠地教訓了你的當事人你才這麼說。」哈洛威說。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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