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守恆
我站在路中央看看兩邊是不是有來車,空曠無際,遠方還有幾座山,傳來好久沒聽到的蟬鳴聲,本來想說打電話給誰來救我們的,只是連手機也都泡在水溝裡頭用都不能用,Spyder我就先停在那塊田上,反正現在怎麼發都發不動。
我深深地覺得我們兩個的行為和處境,只有在搞笑電影裡頭才會出現的愚蠢。
他坐在路旁先休息一會,我把西裝外套和襯衫脫了下來,本來炙熱的天氣快到日正當中,我差點有了海市蜃樓的幻覺。
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連個路牌都沒有,早知道剛才就去問問那家加油站員,這裡是宜蘭,還是基隆?算了,反正看來看去都差不多。
剛從撞車的地點走來這裡,越走越是杳無人煙。
「我們會遲到嗎?」
我沒有回答他。
「我口渴了。」
我還是沒有回答他。
「好,你可以怪我沒關係,反正都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
「我沒有要怪你,你不要自以為是。」我回答他。
他把頭撇開,沒再說話。
我突然想要再跟他說些什麼道歉的話,但是我說不出口,我只是靜靜在路旁坐下來。
我抬頭看看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有微微的風吹過,當然,最棒的就是陽光溫暖懷抱。
這些這些,我好像許久沒有感受過了。
我閉上眼,聽著蟬鳴聲,聽著樹葉颼颼響。
我想起了一首歌,但是我忘記怎麼哼了,沒有關係,只要我閉上眼,循環呼吸吐氣,微笑,我就會想起那首歌曲。
我吸氣,吐氣,靜下心。
等了一會。
的確,似乎有了什麼節奏傳來。
我仔細聽。
到底那是哪首歌呢?
那是?
那不是音樂的節奏。
那是一台車駛過的聲音。
我張開眼四周看看,在遠遠的路的那端,的確有一台車,像是載農作物的小貨車。
我馬上往那台車的方向衝去,大力地揮著手,像是在孤島中看到船駛過的那種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