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見識縣城黑道大哥 縣入選縣籃球隊

夜晚,侯海洋做了春夢。

夢中,他使用吃奶的力氣緊緊擁抱著呂明,下身不停地摩擦著對方柔軟的身體,雙手撫摸著飽滿的乳房。擁抱中,懷裡的女人不停地發生著變化,一會兒是呂明,一會兒是電視上的女子,更多的時間是秋雲。最終,在一陣猛烈的奔突之中,發生了夢遺。

侯海洋在迷糊之中醒來,內褲上是黏黏的液體,感覺很不舒服。他換掉內褲,簡單擦了擦,繼續睡覺。

早上,侯海洋在操場跑了一會兒,意外地看見一身運動裝的秋雲也來到了操場,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怎麼也來跑步?」

秋雲的長髮紮成了馬尾巴,馬尾巴隨著跑動的步伐上下跳躍,道: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不好一事無成,在這方面,我要向你學習。」侯海洋用手臂抹掉額頭的汗水,道:「歡迎加入晨練的隊伍,跑一天兩天容易,難在堅持。」

「你能堅持學英語,我就能堅持跑步。」秋雲運動得不多,微微喘著粗氣。

「那我們互相監督。」

侯海洋已經跑了十來圈,滿頭汗水,沒有陪同秋雲跑步,他停了下來:「你慢慢跑,我先回去。」

停下來以後,他的目光仍然追隨著秋雲的後背。侯海洋腦海中湧出了昨日夢中的情景,身體情不自禁又有了反應,他低頭看到短褲撐起的帳篷,趕緊將思路轉向其他地方。

上午,接連有兩堂課,由於準備充分,教學方法亦靈活,師生間配合得挺不錯。上完課,侯海洋心情還算不錯,站在操場上看學生跑來跑去。王勤走了過來,在遠處看著侯海洋揮手。

「祝賀你,被抽到了縣隊,要代表巴山縣參加茂東市的籃球比賽。」侯海洋覺得有些突然,道:「怎麼會抽到我?」到了新鄉以後,他總有一種被人遺忘在這個偏僻角落的憤懣,此時突然被人惱記上,反而覺得不習慣。

王勤將一份通知遞到了侯海洋手上,鼓勵道:「是金子總要發光,一個地級三好學生,總有特別之處。十一月六日,你先到縣委招待所報到,參加集訓,十二月開始打比賽。」

巴山縣是籃球之鄉,歷任縣領導都喜歡打籃球,在縣委招待所後院有一個籃球場,是巴山縣最好的籃球場。縣裡重要的比賽以及縣隊集訓,球隊都住在縣委招待所。

侯海洋壓抑著興奮,道:「我的課程怎麼辦?」

「你是代表縣裡參加比賽,這是新鄉學校的光榮,課程上的事學校會安排,你不用操心。」

對於侯海洋來說,這算是一個好消息,他恨不得馬上與呂明分享這個好消息。第三節課有空閑,他偷偷地在辦公室給呂明寫信,這是有史以來給呂明寫的最短的情書,只有兩頁,一頁寫相思,另一頁寫了籃球的事,約定十一月六日在巴山縣城見面。給呂明寫信時,他腦中禁不住浮現出《蜜桃成熟時》的畫面。這部來自香港的三級片,居然能拍得如此青春和自然,能將女人的身體拍得美麗誘惑卻又不淫蕩,給了侯海洋感官和感情以很大的刺激。

午飯相對簡單,秋雲在跑步前,到鎮里去買了一把空心菜,以昨天的魚湯打底,兩人吃了一碗魚湯麵,味道好極了。

侯海洋原本想低調處理被抽調到縣籃球隊的事情,但是在秋雲面前到底沒有忍住,談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是一次機遇,在讀中師時,我經常代表學校去打籃球,與巴山縣打籃球的高手們接觸得多,公安局、教育局這些大機關都喜歡招一些籃球打得好的。我要抓住這一次來之不易的寶貴機會,爭取能調到縣裡去。」

在他心目中,從中師學校畢業,已經失去了兩次機會,一是畢業時沒能留在城裡,二是新鄉鎮借調幹部時,輸給了劉友樹。他暗自發誓:「我一定要抓住這次機遇。」

秋雲最知侯海洋的處境和心境,她真誠地祝福道:「這是一次機遇,衷心祝願你能心想事成。」另一方面她覺得空落落的,在新鄉學校里,侯海洋是唯一能談得來的朋友,若是他真的借著打籃球調到縣裡,自己幾乎就沒有人可以聊天。

侯海洋道:「我是十一月五日走,鑰匙你拿著,可以在我這邊做飯。還有,我教你釣魚,學會釣魚以後,想吃魚就可以到小河裡去釣,既經濟實惠又美味營養。」

從年齡上來看,她比侯海洋要大,可是從生活經驗來看,她比侯海洋差許多,經常得到對方的照顧。秋雲感動之後,說話就特別溫柔:「打比賽運動量大,你要吃好一點。」

侯海洋開心地笑道:「打比賽都是吃工作餐,伙食好得很。」

為了能在籃球賽上有優異表現,侯海洋開始瘋狂地練球,早上起來跑步,以前跑兩百米跑道十圈,現在跑二十圈。晚上,他一個人默想著以前學過的各種戰術。天黑以後,還將以前學過的戰術畫成圖片,反覆琢磨。

在這期間,趙海從縣城裡帶回了好幾套錄像帶,有《喋血雙雄》,鬼片《倩女幽魂》,還有陳寶蓮的一部叫不出名字的三級片。趙良勇、趙海、邱大發、汪榮富等看錄像小團隊如饑似渴地看著黑道英雄、林間倩女以及三級美女的表演。

轉眼間就到了十一月四日,經過高強度的自我訓練,侯海洋臉被曬得更黑,肌肉緊繃繃如獵豹一樣充滿著力量,隨時都可以蹦起來摸到籃圈。下午,侯海洋特意帶著秋雲去小河邊釣魚,收穫了三條白鰱和幾條鯽魚,養在桶里。

「省著吃,能支撐一個星期了。魏官下個星期會給你帶魚過來。」秋雲道:「我們兩人將這條河的魚禍害慘了,本來它們在水裡自由自在地生活,被我們用尖厲的魚鉤刺破嘴唇,捉上岸來被剝鱗、剖腹,然後放進鍋里,做成紅燒味、家常味、麻辣味,人啊,真是最殘忍的動物。」侯海洋開玩笑道:「那我把魚放回河裡。」

「那也不必,感慨是一回事,現實是另一回事。魚肉還是要吃的,沒有蛋白質,肌肉會失去彈性,皮膚會鬆弛。」

秋雲這句話,讓侯海洋笑個夠嗆,往日的冷美人,熟悉以後,變成了有著點冷幽默的可愛女子。

星期五早晨,侯海洋帶著行李出發了。

趙良勇端著面碗站在小院,與穿著運動衣褲和回力球鞋的侯海洋揮手告別。秋雲坐在窗前,躲在角落裡,看著侯海洋挺直的背影上了梯子,直至不見。突然之間,她覺得心裡特別空虛,如飄在空中的羽毛,東飄飄,西蕩蕩,沒有根基。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秋雲摸了摸發燙的臉,心道,「我只是巴山的過客,更別說是新鄉了,侯海洋人不錯,可是年齡比我小,還是個中師生。」她將侯海洋與另外一位男子的面容放在一起比較,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男子,一個才華橫溢,是大學裡耀眼的明星,另一位如山間生機勃勃的樹木,有一股阻擋不住的向上力量。

「別想這些事了,好好複習,明年一定要考上研究生,離開這個鬼地方。」秋雲戴上了耳機,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在這個世界裡,有丘吉爾震驚世界的講話,還有浪漫抒情的鄉村音樂,沉醉於其中,會忘掉世間的煩心事。

此時,前往縣城的侯海洋既有希望和憧憬,更有許多的煩心事,最大的煩心事是身上沒有錢了。新鄉鎮政府幹部的工資只發了三分之二,老師的工資則欠得更多。錢是男人的腰,有錢則硬邦邦,無錢則軟綿綿。侯海洋直奔城郊小學,找斧頭付紅兵借錢。

城郊小學位於新鄉鎮到縣城客車的必經之地,侯海洋提著包下車以後,步行五分鐘來到城郊小學。

在偏僻的新鄉學校過的時間久了,視線中都是斑駁校舍,此時見到擁有幾幢白色瓷磚藍色玻璃的城郊小學,感官立即受到強烈衝擊,不覺有了陳奐生進城之感,也如劉姥姥進大觀園。

看到付紅兵以後,這種忐忑之情馬上就消失了,作為93級中師班的老大,侯海洋始終在付紅兵面前是有自信的。

付紅兵高興地擂了侯海洋一拳,道:「蠻子,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收到信不來。」

侯海洋愣了愣,道:「斧頭,你說什麼?」

付紅兵吃驚地道:「你沒有收到我的信?」

「什麼信,我給你寫了兩封信,你這小子一次都不回。」

「一個月前,我給你寫過信,公安局要招干,昨天報名,你到底還是來了。」

侯海洋臉色大變,道:「什麼,要招公安,我不知道啊。手續,需要什麼手續?」他想報名讀電大,沒有學校的公章,事情就黃了,此事給了侯海洋很大的刺激,他在第一時間想起了考公安要什麼手續。

「我在信上寫得很清楚,沒有單位的,要在戶口所在地的居委會蓋公章,若是有單位的,必須要到學校蓋公章。」

侯海洋不禁捶胸頓足,罵道:「狗日的,這麼重要的信,我怎麼沒有收到?」

付紅兵奇怪地問:「你不是來報名?今天還在上課,怎麼就進城?」侯海洋胸膛里脹滿沮喪,道:「茂東市舉行籃球比賽,我被選進巴山縣籃球隊。」

「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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