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兇殺

兩個黑影坐在朝陽村口離十里居不遠的一片空地上,每人手裡握著一個空酒瓶不停地抽煙。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大哥,咱們上這裡來幹什麼呀?這他媽窮鄉僻壤的。」

另一個歪頭看了他一眼,直接照他腦袋摑了一巴掌:「媽了個巴子的,混熟了是嗎?敢和老子這樣說話,讓你等著就等著,少廢話。」

兩個人面目可憎,長相兇惡。其中一個是光頭,打人的那個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

一輛計程車從公墓那邊的山道開了過來,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張達。

「終於來了。」刀疤臉看見張達一臉的興奮,甩掉手裡的煙頭迎了上去。禿頭只好跟在後面。

「禿子,這就是我常和你說起的張達,快叫達哥。達哥出來混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玩過家家呢。」刀疤臉說起張達竟然眉飛色舞。禿子在後面不情願地小聲嘀咕了一句:「達哥好。」

張達沒管那麼多的禮數,只是向禿子微點了一下頭算作還禮。轉過頭和刀疤臉說:「這不是講話的地方,咱們屋裡談。」三個人閃身進了十里居。

原來張達趁下公墓之前就打電話在這飯館訂了桌上等的好菜,幾個人一入座那些冷盤熱菜就上了個痛快。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刀疤臉首先開口:「達哥,你把我們兄弟叫過來不會是只為了請我們吃頓飯吧?」

「當然不是了。你沒聽人說過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嗎。我讓你嘴短一回。」張達說完兩個人都是哈哈大笑。

張達首先收起笑容,十分認真地說:「兄弟這次叫你們來是為了讓你們幫我擺平兩個人。」

「噢,什麼人?達哥是想要能喘氣的還是……」刀疤臉獰笑著,那張破了相的臉讓人看了直犯噁心。

「別想太複雜,出人命的事兒咱不能幹,深度教育一下也就是了。」說著,張達從懷裡掏出了錢包,再從錢包里抽出一張五寸相片,扔在桌上。

「想讓你們動手教育的就是這兩個人。」張達對著相片上的人分別指了指。那是張有些陳舊的合影,是在殯儀館門口照的。他用手指的兩個人不是別人,竟是主任和孟哥。

刀疤臉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用手指著相片上的孟哥說:「這個小子膀大腰圓揍起來還有些樂趣。」又指了一下主任,「這個瘦得像煙鬼,推一下就倒了,還用我們兄弟出手嗎?」

張達笑了:「人不可貌相,他可是從部隊轉業回來上班的。總之你們小心點,給他們身上留點紀念就行了。對了,讓你們到這裡來也是為了熟悉一下地形,從這個飯館出門奔我來的那個方向就是公墓了。那個很壯實的小子每天騎車要經過這個路口。一會兒出門的時候,你們順著那條山路向上走幾步,那裡有片玉米地很適合埋伏。」張達從兜里拽出四張一百元的鈔票,給他們每人分了兩張,「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放心吧達哥,事兒交給我們兄弟,一定給你辦好。」刀疤臉皮笑肉不笑。

「對了,最好料理他們的時候不要露了形兒,能裝神弄鬼最好,公墓的人怕這個。飯店的人對我太眼熟我先走了。你們一會兒看看地形,小心行事。」說完結了賬張達邁著大步離開了十里居。

刀疤臉和禿頭兩個人嘴裡叼著牙籤晃著四方步也隨後出了大門。二人沒有離去,而是按著張達說的路線,奔公墓方向步行了兩分鐘。果然,路邊有片玉米地又高又密,在半黑的夜色中黑壓壓的一片,周圍看不到人家,前後都是大山,真的再適合埋伏不過。刀疤臉樂了:「這地方弄死個人真他媽合適。」

同樣的時刻,一個人影鬼魅般從公墓向朝陽村口的小路游移而去。說游移是因為她的腳步實在太輕,輕得幾乎讓人感覺不到。這是個女人,她的腳要比一般女人大一號。腳上穿著一雙平底鞋,很普通的農村婦女打扮。雖然衣著樸實,但從臉上看女人很年輕,二十七八歲,甚至應該說從前是有幾分姿色的。可她的臉像紙一樣的慘白,面無人色。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鄭辛元的妻子——張淑清。她又選在這黑燈瞎火的時間從後門進公墓看自己的丈夫,這樣的行為確實讓人膽寒。現在她馬上就要路過那片玉米地,怪人遇見惡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刀疤臉和禿子兩個人都灌了一肚子啤酒,對著玉米地拚命放水。完事之後正準備提上褲子離開,就看見了對面走過來的張淑清。借著天上的月色,他們同時看見了張淑清那張白白的臉蛋。

兩人對望了一眼,會意地一笑。禿子陰笑著對刀疤臉小聲說:「看來褲子不用提上了。」刀疤臉目不轉睛地看著張淑清越走越近,嘴角一撇:「這個不如那天的廳搞的那個小娘們兒爽,不過既然老天安排她給咱們開葷咱也不能放過去是不?」

原來刀疤臉和禿子不是別人,正是侮辱過晶晶的那兩個惡徒。這兩個小子仗著在黑道上有點背景狼狽為奸,看場子、收保護費、打人、替人收賬、調戲婦女,基本上算是無惡不作了。今天的這個場景,周圍是群山環繞,兩側是高大的玉米芥子,荒郊野外,鬼影子也沒有一個,正是調戲前面這個小娘們兒的最佳時機。

萬惡淫為首,任憑誰沾上了這個就很難自拔。這兩個小子做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失身的大多是良家女子,為了清譽也只能忍氣吞聲,這樣反而助長了他們的氣焰。今天他們就把張淑清確定為自己的獵物。

轉眼間,張淑清已經走到兩個人近前了。奇怪的是荒郊野外月黑風高,兩個大男人就在前面她竟不知躲避,迎著他們走過來,好像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就在和刀疤臉錯身的那一剎那,刀疤臉一手抓住她的胳膊,順勢往懷裡一帶,沒費勁兒就把張淑清那瘦弱的身軀帶到懷裡,接著熟練地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噓,小娘們,別出聲知道嗎。我們兄弟兩個今天找你也就是快活快活,如果你喊出聲的話……」刀疤臉從懷裡摸出一把尖刀來,「那就對不起了,只能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張淑清被人家捂住嘴巴動彈不得,只有瞪著眼睛點點頭示意自己會配合,刀疤臉才慢慢鬆開捂在她嘴上的手。

禿子開始在解張淑清的褲帶了,她好像泥塑一般沒有任何反應。也許她知道反抗是根本沒有用的。她被迫躺在地上,只是瞪圓了雙眼一直在看天上的月亮。

兩頭野獸開始分享自己的獵物,又一次的罪惡即將在這裡上演。

張淑清的褲帶被解了一半時,突然,禿子的手停住了。他看著刀疤臉發愣。

刀疤臉的慾火早已燃起,正全神貫注地配合禿子,見禿子眼也不眨地望著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

「老大,你後面,後面。」

「後你個頭,你他媽的別婆婆媽媽的,利索點不行呀。」刀疤臉最近對禿子十分不滿。尤其是現在,都什麼關頭了還磨磨蹭蹭的。要知道這事如果被抓到要坐很多年牢的。

禿子頭上冒汗了,「你後面,有個人。」

刀疤臉真想一個飛腿把禿子踢到河裡,心道這黑燈瞎火的,附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還騙我說我後面有個人,自己人嚇唬自己人。這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

剛想開口罵他,突然,他的口形也僵住了。他的面部表情在刀疤的襯托下,比禿子還要恐怖三分。

他結結巴巴地說出了一句:「你的後面,也……也有個人。」

他們顧不得地上的張淑清,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身後的那個人,卻誰也不敢回頭。

沒有任何一種語言能形容他們現在的心情,因為他們正看著這世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們各自看到的人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個,披了一件黑黑的斗篷,臉的位置被遮擋住了,黑黑的一片,任你再仔細看也沒法看見裡面的五官。他們的出現無聲無息。明明剛才四野無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不用多想,他們一定是幽靈。

兩個人還是沒敢回頭,各自一動不動地挺著,就感覺後背一陣陣地冒涼氣。他們都期待自己身後的那個人長得沒有前面看的那個可怖。

突然,禿子拔出一把尖刀,向刀疤臉刺去。這下刀疤臉沒有防備,情急之下一閃身,刀從胸前滑了過去。這一刀雖然沒傷到皮肉,但卻割破了衣服,著實嚇了刀疤臉一跳。

刀疤臉想都沒想也拽出自己隨身帶的彈簧刀護住自己,大喝一聲:「禿子你瘋了,拿刀刺我幹嗎?」

禿子也不答話,奔著刀疤臉的面門又是一刀。這一刀可好,刀疤臉臉上又被開了一道新的口子,血刷地淌了下來。刀疤臉再忍不了了,也拿刀刺向禿子。

禿子閃身,但有些晚了,尖刀在他的肩膀上划出了道口子。他更加兇狠地把刀刺向刀疤臉。刀疤臉的臉上流滿了血,面前像是隔了一道血霧,什麼東西都看不清楚。他本能地用刀在自己的身前亂舞,護住自己。他始終不明白,禿子為什麼會要殺自己。

張淑清躺在地上瞪大雙眼看著這兩個流氓,不知道他倆為什麼會自相殘殺。她近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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