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解除危機

空地上又只剩下兆豐一個人坐在樹樁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用竹竿捅著樹樁里的東西。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張幺爺和幾個愣小子氣喘吁吁地取了鞭炮過來。有了這東西大家的膽子似乎也壯了起來。

那群剛才被驅趕的野狗似乎並不死心,仍舊在林子的周圍轉悠窺視。那些隱藏在林子里的野狗也沒有離去,林子里不時傳來這些傢伙的吠叫聲。

被嚇得尿了褲子的張子喬這時也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他拿起一掛鞭炮,點燃,朝著林子里甩手就丟了出去。

一陣噼噼啪啪的劇烈響動,電光火閃間,林子里騰起一股煙霧。一股濃濃的硫磺火藥的氣味頓時瀰漫開來。

野狗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響動嚇得屁滾尿流,汪汪汪地吠叫著往四下里潰逃而去。

從野狗漸行漸遠的吠叫聲可以判斷出,這些傢伙都落荒而逃了……

愣小子的底氣一下子全部上來了,扯了幾個鞭炮,點著了朝著林子里零零散散地扔。

張幺爺也笑起來:「狗日的,沒想到這過年過節用的東西,現在倒是派上大用場了,難怪驅鬼辟邪,逢年過節都喜歡放上兩掛鞭炮。這東西當真是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啊!呵呵……」

樹杈上的兆豐這時也沒有再用竹竿捅樹洞,臉上一副輕鬆的表情。

張幺爺納悶,看著樹樁的上的兆豐說:「你咋停下來了,不能停的,趕緊捅,看那些東西跑出來!」

兆豐笑道:「都被你們嚇躲起來了,還捅個球!」

張幺爺不信,說:「真躲起來了?」

兆豐說:「不信你上來看看。」

張幺爺說:「我看個鎚子!你守在上面就行了。」

兆豐說:「拿兩掛上來。」

張幺爺把兩掛鞭炮遞到兆豐手上。

兆豐點了鞭炮,朝樹洞里甩了進去,地底下傳來一陣悶響,接著從樹洞中騰起一股青色的煙霧,緊接著,下面便是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凄厲慘叫。

幾個愣小子驚詫地說:「下面還真是鬼哭狼嚎的啊!太雞巴嚇人了!難怪十爸會嚇得尿褲子。」

張子喬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兆豐從樹樁上跳下來,拍了拍手,說:「老子屁股都坐木了。那樹杈還真不是坐人的地兒。」

張幺爺這時也是一身的輕鬆,說道:「人家罵人的話叫『坐樁樁』。你剛才就叫『坐樁樁』,呵呵……」

兆豐這時說:「大家都暫時休息一下,一會兒還有正事要做。」

「還有啥正事要做?」張幺爺問。

兆豐說:「你以為這個洞這麼擺著就萬事大吉了?」

「那咋辦?」

「得想辦法蓋上啊!這事曉得的人越少越好。」兆豐嘆了口氣說。

張幺爺說:「對對對,一會兒我就安排人到村子裡找幾塊青石板過來,再把這棵樹樁給鋸平了,把這個洞蓋上,天下就該太平了。哎,為了這狗日的一個洞洞,把人都快搞瘋了。」

兆豐這時語氣凝重地說:「幺爺,這個洞洞不是用石板蓋上這麼簡單。如果只是用石板蓋上這麼簡單,我就用不著來了。」

張幺爺說:「那你的意思是……」

「還是得一物降一物,這是最好的辦法。」兆豐說。

張幺爺看著兆豐,有點理解不了兆豐的意思。

「不明白?」兆豐問。

張幺爺有點稀里糊塗起來,說:「明是明白,只是大蟒蛇已經被我們斬死在飲牛池裡了,到哪兒去再找這麼邪性的一個活物來啊?」

兆豐說:「這個事情就不是你和我可以操心的了。我們現在只管把這個洞先蓋住再說。後面的事情,張神仙會想辦法的。」

事情得到了暫時的解決,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意志一旦鬆懈下來,大家才感覺渾身有點疲憊,剛才的神經是綳得緊了一點。

張幺爺招呼愣小子們找地方先休息一下。愣小子們還是不敢太掉以輕心,都背靠背地坐在空地的邊緣,離大樹樁遠遠的。

另外幾個沒有看見樹洞里究竟是啥東西的愣小子這時好奇心又上來了,朝張子喬問剛才究竟看見什麼嚇人的東西了,是不是真的見到傳說中的鬼了。

張子喬很不耐煩,說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很嚇人,想起來就起雞皮疙瘩,現在想都不願去想。

幾個愣小子有些失望,心裡生出一絲遺憾,暗自後悔剛才就是冒著被嚇得尿褲子的風險也該去看看樹洞底下究竟是什麼古怪的東西。

人的好奇心始終是無法得到滿足的,就像一個黑洞。

張幺爺和兆豐倒是坐在樹樁底下。他和兆豐並排著坐在那根伸出地面的遒勁的樹根上。

張幺爺摸出一包塑料紙小包,打開,裡面是一根根裹好的葉子煙,遞一根給兆豐,自己點上一根,吸上一口,憂心忡忡地說:「今晚上還有一個大問題要去解決啊!」

兆豐吧嗒著葉子煙,說:「我讓你安排的事情你都安排了沒有?」

張幺爺說:「女人孩子都上憬悟寺去了。晚上全勞力都回村子。」

「回村子幹什麼?」

「守屋噻,總不能家都不要了吧?」

兆豐一聽,從樹根上站起來,說:「幺爺,你咋就是聽不進我說的話哪?今天晚上村子裡是絕對不能留人的。你可千萬不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張幺爺說:「總不能家都不要了,都光著屁股到深山老林子里當野人吧?」

「誰說不要家了?我只是叫你們暫時到外面去躲躲。你未必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吧!」

「我咋沒有想明白?這個事情是躲得過去的嗎?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總不能世世代代都躲在外邊吧?該解決的問題就要解決,拖是拖不過去的。我也想了,既然和那些怪物結上了梁子,你不和它了結了,一輩子都是冤孽。就像老子跟那個狗日的吳章奎一樣,你看,這麼多年了,這小子還記著老子的死仇。你不跟他了結了,他一輩子都記著,最後還是得了結。」

「你的意思是今晚上你要帶著村子裡的爺們跟縱目人拼了?」

「不拼還能咋辦?男人嘛,遇事就不要怕事。」

兆豐把手叉在腰桿上了,他俯看著坐在樹根上的張幺爺,聲音也提高了半分,說:「張韋昌,這村子裡就數你輩分高歲數大,你可不要帶著你的後輩們亂彈琴地瞎雞巴搞!搞出事了你是負不起責的。」

張幺爺的犟勁上了,說:「我負鎚子的責!我就不信,人還鬥不過這些畜牲了?」

兆豐冷笑道:「嗬!你現在倒有日破天的膽子了?剛才你咋又嚇得屁滾尿流了呢?」

張幺爺嘴犟地說:「老子剛才不是被嚇的,老子是被驚的。」

兆豐無奈,失去了耐心,說:「老子懶得管你們!到時候你就曉得啥子是死到臨頭了。」

張幺爺說:「我曉得你的意思。但是我們也不是乖乖地送死,到時候我有安排。」

「啥安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兆豐被張幺爺搞得連僅有的耐心都失去了,說:「張幺爺,我再給你說,今晚上真的很兇險。剛才成群的野狗你沒有看到?兆頭真的不好!」

張幺爺說:「怪物老子都不怕,還怕野狗!」

兆豐真的有點看不透張幺爺了,他不明白張幺爺從哪兒突然來了這麼足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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