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地底怪物

林子里的這一方空地寂寥而且空曠,暖暖的陽光白晃晃地投射在狼藉的地上,顯得斑駁散亂。

但是空地的地底下卻並不平靜,從樹洞里傳出的嚎叫聲變得越加詭異和饑渴。這是一股被壓抑已久的邪惡勢力,它們在尋找著一種突破口,有種渴望躥出地面瘋狂肆虐的衝動!

兆豐重新出現在空地上,他巡視著退進林子里的張子坤。

而張子坤卻像是在林子里蒸發了一般不見了蹤影。只有停止了吠叫的黑子從林子里小跑著出來,鼻子貼著地面嗅個不停。

突然黑子站住了,抬起頭,耳朵也支楞起來,警覺地低聲吠叫了兩聲,它也聽見了地底下的動靜。

兆豐的神情有點無奈,也有點氣餒。他仰頭望了望天空。太陽的光芒通透而且晃眼。兆豐的眼睛被晃得有點眯縫。

的確是冬日裡難得的一個艷陽天,瓦藍瓦藍的天空一碧如洗,幾朵潔白的雲朵飄浮在艷陽的周圍,顯得悠閑而且飄逸。

而一縷縷血腥的氣息卻依舊在空氣里低低地懸浮著……

兆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小聲說道:「再這麼亂下去,怎麼得了!」

兆豐的話音剛落,林子里傳出一陣嘿嘿嘿的陰森森的冷笑聲……

這笑聲令兆豐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他背上手,朝傳出笑聲的方向淡淡地說道:「出來吧!別躲在暗處幸災樂禍了。」

一陣輕微的響動過後,邱仁峰走了出來。

邱仁峰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他看著兆豐,沒有說話。

兆豐斜盯了邱仁峰一眼,說:「這或許就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吧?」

邱仁峰呵呵笑道:「兆豐,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們做一筆交易吧?怎麼樣?」

兆豐突然厲聲喝道:「交易?你有資格和我做交易嗎?」

邱仁峰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急不緩地說:「兆豐,你難道還有底氣和我叫板嗎?」

兆豐不耐煩地朝邱仁峰一揮手,說道:「你先別給我扯別的事情。你先告訴我,白曉楊的孩子怎麼樣了?」

邱仁峰看著兆豐,漫不經心地說:「目前應該很好。但是,畢竟是剛出生的孩子,過後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所以,兆豐,你得告訴萬展飛,躲和拖對你們是沒有好處了。況且你也知道,白曉楊的這個孩子傳承著一個神秘的血統,這還真是我們沒有想到的意外收穫,呵呵……實在不行,我們完全可以用這個孩子去賭一把!我們不會傻到只把籌碼押在萬展飛一個人的身上。條條大路通羅馬。實話告訴你吧,之所以我們還在等,是因為我們覺得走萬展飛這條道是一條捷徑。我們還是希望通過萬展飛和白曉楊來打開那道神秘的大門……」

「住嘴!」兆豐朝邱仁峰呵斥道,「你還嫌這世道不夠亂嗎?我告訴你,邱仁峰,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你也別想用白曉楊的孩子來要挾誰!」

邱仁峰盯著兆豐,臉上的神情越加得意和神秘,他輕輕一笑,呵呵說道:「兆豐,你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容易被激怒,這麼容易衝動了?這種狀態不好啊!呵呵……這應該算是缺乏底氣的表現吧?呵呵……兆豐,你和萬展飛都面對現實吧,你甚至可以去告訴萬展飛,他能審時度勢,我們也能把握時機。我們潛伏了那麼久沒有任何動作,是因為一直沒有看到動的時機。既然我們現在動了,就說明我們的時機已經成熟了。所以,識時務者為俊傑啊!萬展飛一直不想牽涉進更多的人,我們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雖然我們的目的不同,但是我們的良苦用心卻是一樣的。萬展飛想死死捂住所謂的秘密。可是這個秘密留下了太多的信息在外邊,所以它就不是一個秘密。況且,他能捂得住嗎?萬展飛和你都是太天真啊!呵呵……」

兆豐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低聲朝邱仁峰說道:「邱仁峰,你究竟想幹什麼?直接點,別轉彎抹角地羅唆。我兆豐跟了萬展飛一輩子,該明的事理都明了,用不著你在這兒娘兒們似的開導!」

邱仁峰說:「好,你既然要直接,我就直接。帶我去見萬展飛,我得開導開導這個冥頑不化的老傢伙!」

兆豐冷哼一聲,說道:「你應該沒有資格見他。他也不會見你的。如果是張韋博要見他的話,老爺子倒是可以見他的。」

邱仁峰呵呵笑道:「兆豐,話你不能說得太死。你最好還是把我的話轉告給萬展飛。」

兆豐說:「你的話我會轉告的。」

邱仁峰說:「這就好。好了,話我不多說,你和萬展飛一起掂量掂量吧。」說完背著手轉身要朝林子里走。走出兩步又停住了,故意用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說道:「這林子里的血腥味咋這麼重?」

兆豐沒有理會邱仁峰。

邱仁峰迴過頭,神秘地朝兆豐笑了笑,然後走進了密密的竹林……

兆豐望著邱仁峰走進竹林,心裡生出一股厭煩的情緒。他走近那棵大樹樁,把耳朵貼上去仔細地諦聽了一陣,樹樁下的地洞里卻突然變得安靜了,沒有丁點聲息……

兆豐覺得奇怪,便後退幾步,試著運行了一下內力,感覺七筋八脈已經沒有什麼大礙,於是扭動了一下腰部的關節,在手心裡吐了一口唾沫,拍了兩下,突然提氣縱身跑向樹樁,手腳並用地噌噌噌上了樹。當他把頭伸向樹樁里的洞口時,眼前的景象令他目瞪口獃頭皮發炸。只見樹洞的底下閃爍著無數藍瑩瑩的光點。這些光點聚集擁擠在洞口的下面,邪惡而且貪婪。

一股股極其難聞的泥腥味和著濃烈的腐臭味從洞口的地底下井噴似的冒出,把兆豐熏得腦子一陣陣地發矇。

這是一群已經極其躁動不安的怪物!縱目人遺留下的血腥味勾引得它們蠢蠢欲動!

而更令兆豐感到心驚肉跳的還是這些怪物居然在相互間重疊著朝上面攀登,要不了一刻鐘的功夫,這些怪物就會躍出洞口!

難道這是一群已經有著集體智慧的怪物?

想到這兒的兆豐這一驚非同小可,他一下子從樹樁上滑了下來,嘴裡急切地嘟噥道:「怎麼辦?怎麼辦?」

無計可施的兆豐圍著樹樁打起了轉,他現在既想不出解決的辦法,更不能離開半步,冷汗從他的兩鬢間冒了出來……

黑子用它的狗鼻子貼著地面繼續嗅著,當它嗅到樹樁下時,抬起頭,朝著樹樁吠叫兩聲,情緒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它突然間朝樹樁上縱躍上去,四隻爪子牢牢地抓住樹樁蒼老的樹皮,它想努力地朝樹樁上爬,但是,卻沒有辦法挪動任何一隻扣在樹樁上的爪子,頭和尾巴死死地貼著樹樁,急得嗚嗚直叫喚。

兆豐見黑子這副狼狽相,又好氣有好笑地說道:「只聽說老母豬上樹,現在倒好,連公狗也會上樹了。這世道真他媽亂得不成章法了!」

黑子終於還是沒有堅持住,從樹樁上跌了下來。

兆豐已經來不及理會黑子,他突然間靈機一動,快步跑到竹林邊,使勁掰斷了一根手臂粗的翠竹,動作麻利地徒手去了上面的枝葉,弄成一根三四米長的竹竿,然後用竹竿撐著躍上了樹樁。

兆豐在一個樹杈上坐下,他要守在洞口,用竹竿把這些邪惡的傢伙一個一個地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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