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七章 不信拉倒

真沒想到,那小丫頭百年後竟然當真超越了張志文不少……不知道是狄純努力還是張志文偷懶?不過身為十聖之二的兩人也已經出動,看樣子這次戰爭,本來不想出手的十聖,似乎也準備戰鬥了,這倒也好,有機會可得看看他們每個人到底成長到什麼地步。

沈洛年遙望著西方,看那該是狄純的嬌小身影在空中翻飛,她和張志文鷹搏長空、以足爪戰鬥的方式不同,只見她彷彿巧燕般地在空中盤旋飛舞,左右手分握著不知是劍是匕的短兵器,隨著翻飛隱隱閃著兩道黃芒,在高速飛掠間,不斷輕巧切過禺彊族翼端飛羽,讓對方難以飛騰,一隻只飄落,只不過短短几分鐘,已擊落了不少禺彊族人面鳥。

當初那小丫頭畢竟長大了,不只功夫變強,也敢對敵人動手……不過似乎還是挺心慈的,看她動作雖快,卻沒有任何一刀斬向敵人要害,只以把對方擊落為目的,而看樣子沒有一隻禺彊族跟得上狄純,這場戰鬥倒是挺安全的。

沈洛年正一面觀戰一面思索,突然腰旁傳來一聲低吼,他吃了一驚回頭,卻見羅鏡站在自己身側,正扭著豹頭示意。沈洛年回頭,卻見眾人已整隊集合,狄韻等人也已經回返,只有自己一個人還愣在那兒觀賞戰局,他一怔,連忙轉身說:「什麼時候整隊的?」

羅鏡沒法回答,只又吼了一聲,隨即奔回狄韻身旁,沈洛年也只好趕快奔到安荑、雪莉身側待命。

狄韻正望著西方空中,不知是有意無意,也沒看著沈洛年,還是安荑皺眉低聲說:「沈凡,你沒有輕疾,聽不到命令,要機警一點。」

那臭丫頭莫非是故意的?沈洛年忍不住瞪了狄韻一眼,見狄韻正望著西方空中的戰鬥,竟似乎不怎麼擔心,反而有點兒不高興,卻不知道她在氣什麼?

過了片刻,狄韻轉回頭,看到沈洛年,想起他對自己的無禮言語,不禁瞪了他一眼,才轉開目光對著部隊,面帶微笑、語氣輕柔地低聲說:「各連隊注意,等待命令,隨時準備出發。」

要不要告訴狄韻自己也可以使用輕疾?輕疾是可以有多重使用者名稱的,另外訂個「光靈師沈凡」之類的名稱便是,只不過自己體無炁息,卻能用輕疾,這可不好解釋,而且萬一這件事傳到十聖耳中,讓他們聯想起來更是不妥……還是忍這一時不便,別使用輕疾為妙。

又等了片刻,西方空中的戰況似乎頗為樂觀,禺彊族正不斷後撤或飄降,不過這麼一來,戰鬥的空域就轉到了犬戎族的上方,此時反而變成禺彊族隨時可以下落,斗天部隊不能飄下,戰況又僵持了下來。

「走!」狄韻似乎接到了指令,領著騎在馬上的魔法部隊,轉頭往東南方向策馬,後方的各連隊紛紛跟著舉步,沿著大道,整齊而快速地移動。同一時間,廣場上的各部隊也都動了起來,分從司令部的各個通道往外奔,散向四面八方。

一面跑,沈洛年一面思量,西方的空中大戰,是為了避免讓對方察覺大軍移動?不,若如狄韻所說,真有姦細,這近兩萬人出城,不可能瞞得住,那麼就是希望藉此隱藏出城之後的動向了,畢竟若沒能掌握住制空權,對方要搜找實在是簡單不過。

揚武、撼山等部隊,穿著盔甲、拿著武器,在城內奔跑的速度略遜於奔馬,但當出城後,隨著體內妖炁逐漸提升,慢慢地不比馬匹慢上多少,部隊的速度也隨之逐漸提升。很快地,由東南方穿出的特三營開始沿著山道登入宇定高原山區,眾人在這夜色中,一路向南越繞越遠,穿過大片荒廢月余的山林農地,鑽入了一座森林中,這時隊伍突然一改方向,轉向往西。

今夜本就無光,進入森林後,部隊更是不易行進,還好狄韻讓有雙豹眼的羅鏡在前方探路,部隊的速度只是稍慢而已。

一路往南繞,又走出了數公里遠,突然前方傳來淙淙流水聲,在百步外探路的羅鏡也奔了回來,狄韻低聲說:「遇到河了?」

羅鏡微微點頭,狄韻當下調整陣式,把魔法部隊調入部隊中央,讓撼山軍與揚武軍組成的前軍先行渡河,一面對溪流狀況略作偵查,這才讓魔法部隊策馬渡溪,最後才是後隊,全都渡過之後,部隊這才繼續往西方前進。

在這種高原山脈的邊緣,每隔一段距離就會遇到山溪,這些山溪有寬有窄、有深有淺,部隊移動沒什麼問題,馬匹可未必好過,有些地方甚至要魔法部隊下馬,將馬匹牽過去,還好這時代的馬體內多少帶了點妖炁,足蹄都十分強壯,倒沒出什麼亂子。

也許是不久之後就會有大戰,這一路上狄韻都沒讓魔法部隊施法渡河,直到穿過最後一條頗寬的河流,部隊這才在河流西方不遠處,沿著森林河道轉向往北,最後才在一個河流回道旁,從森林穿出,到了一個小山丘的下方。

一穿出森林,狄韻馬上止住部隊,往山丘那方望,沈洛年也順著她的目光向上瞧,那兒雖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但沈洛年卻知道,翻過山丘之後,似乎有個高手站在那兒……而且好像是熟人,不過那人的妖炁頗為隱約,並不很容易感知。

狄韻回頭看看,見部隊已經穩定下來,她低聲說:「部隊暫歇,等候命令。」說完,她跳下馬背,牽著馬往山丘上走,安荑、雪莉、羅鏡自然立即跟上,沈洛年自忖不跟未免說不過去,當然也只好跟著往上爬,不過他卻也暗暗擔心,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短短的亂鬍鬚,那人既然是熟人,這次不知道能不能混過去?

爬上小山丘,另一端果然站著個身穿白袍的揹劍蒙面男子,他正仰頭望著天空,不知思索著什麼。狄韻剛越過山丘頂,那名蒙面男子以經轉過頭,望著一行人,露出的那雙眼睛透出溫和的笑意。

狄韻走近,甜笑行了一禮說:「侯伯伯,您到得真早。」

「電劍伯伯。」安荑和雪莉也一起行禮躬身說,她倆算是杜勒斯的乾女兒,與狄韻同輩。

媽的!果然是侯添良!無論是哪種叫法,沈洛年可都喊不出來,只好閉嘴縮在後面裝傻。

「一個人走當然快了些。」蒙面男子點了點頭,和聲說:「小韻到的才真快,其他營隊都還挺遠呢,你們這陣子都辛苦了。」

望著男子那雙有些陌生、又有點兒熟悉的中年人雙目,沈洛年不禁有點恍惚的感覺……這是侯添良嗎?除妖炁之外,其他怎麼一點都不像?過去的侯添良,是個別人笑鬧他也跟著笑,別人安靜他也跟著沉默,嘴巴中總帶著粗話,率直中帶點粗魯的人,他和每個人都處得來,頗有點隨遇而安的味道,但現在怎麼一副謙沖溫和長者的味道?

雖然說過了百年,人當然會變,但實在變太多了……不過也對,若真和百年前一樣,那才讓人難以接受吧?自己睡了百年,想法觀念都沒有成長,別人可是一直在前進,就連艾露也不再是那個有點倔強的小女孩……希望他們和過去一樣,倒是太一廂情願了。

侯添良那雙眼睛雖然似曾相識,但眼角帶著的一點魚尾皺紋和眉毛上的幾縷白絲,看起來已經像是五十歲左右的長者了……卻不知他為什麼也蒙面?上次看到張志文也一樣戴著蒙面巾,他們是臉上出了什麼問題嗎?而這股妖炁,似乎是仙化之後的炁息……昨日的張志文不用提,今日不久前感應到的黃宗儒、吳配睿也是如此,莫非他們已經習慣保持著仙化的狀態?

當沈洛年正思索的時候,侯添良的目光正好掃向他,沈洛年一驚,連忙低下頭,卻聽候添良有點驚喜地說:「小韻,難道縛妖派成功了嗎?」

眾人一愣,連沈洛年都把頭抬了起來,見侯添良正有點驚喜地看著自己,卻不是看著羅鏡,沈洛年不禁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也不知是因為夜色深濃,還是正如艾露所言,因為時間過久記憶已經模糊,侯添良似乎當真認不出那一臉鬍子之下的沈洛年。

狄韻有點訝異地說:「侯伯伯,縛妖派是這一位。」一面指著羅鏡。

侯添良一怔,望了羅鏡一眼,目光仍望著沈洛年說:「那這位沒炁息的年輕人呢,怎會在這兒出現?沒引炁的變體者……難道不是縛妖派的?」

「他是光靈師,叫沈凡。」狄韻倒不明白侯添良為什麼認為沈洛年是縛妖派的,不過關於這問題,她倒也成竹在胸,當下有條不紊地說:「沈凡雖然沒引炁,但他力氣很大,也有不小的戰鬥力……我覺得部隊中若有個能自保的光靈師隨隊,會很有幫助。」

「原來是圓足教的光靈師……」侯添良似乎有點失望,他看著沈洛年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勾起了久遠的回憶,遲疑地說:「你似乎挺面熟的……」

不會是想起來了吧?這時候若被認出來可有點尷尬。沈洛年吞了一口口水,微微轉開頭,避開侯添良的目光。

狄韻搶著說:「侯伯伯,這人從山裡面來,不懂什麼禮貌,你別見怪。」

侯添良似乎也覺得不可能,他搖了搖頭,有點疑惑地說:「沒什麼……這年輕人,你讓他當自己隨官?」

這若傳出去可有點麻煩……狄韻雖然心中頗有點尷尬,臉上卻不顯露,只彷彿沒事人一般,甜笑著說:「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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