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白曉楊也失蹤了

路上兩個民兵換著班地背張幺爺,張幺爺卻在民兵的背上時不時地開始呻吟起來。

跟在後面的張子恆不放心,就問:「幺爺,是哪兒疼嗎?咋還豬一樣的哼哼上了?」

張幺爺喊著疼地說:「剛才真的一點事都沒有,現在怎麼疼上了呢?哎喲!老子是不是被那狗日的打成內傷了?」

兆豐在後面呵呵笑著說:「剛才是有一股氣憋在你的心裡和身體裡面,所以你感覺不到皮肉的疼痛,現在你的那股氣卸去了,所以疼痛感就出來了。呵呵……」

張幺爺說:「那狗日的對老子下手可真是狠啊!子恆,這筆賬你可得幫幺爺我記住咯!哎喲,別真死在半路上了,你幺婆婆下半輩子可就孤苦伶仃地遭罪了!哎喲……」

兆豐還是呵呵地笑著說:「幺爺,有我在,你就是被打成內傷也死不了的。呵呵……」

把張幺爺背回家,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而霜氣卻更重了。

張幺爺家的大門是虛掩著的,還沒有進門,張幺爺就大呼小叫起來:「老刁婆子,趕緊來撿你老頭子的骨頭了,快散架咯!哎喲!……」

張子恆很反感地朝張幺爺說:「幺爺,你就不要驚風活扯地干叫喚了,怕別人不知道你進了學習班被吊了鴨兒浮水?」

張幺爺才不管張子恆的不滿呢,繼續哼哼唧唧地大呼小叫……

張婆婆在張幺爺的叫喊聲中還真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不過張婆婆的眼圈紅彤彤的,好像剛哭過。看見張幺爺是被人背著回來的,越加慌了神,連聲問:「這是咋啦?這是咋啦?」

張子恆朝張婆婆吩咐道:「幺婆婆,先不要問,趕緊搬張大椅子出來讓幺爺坐。」

張婆婆哦哦哦地轉身進屋端椅子。

大竹椅端出來,張子恆幫著把大竹椅放在階沿上,然後和背著張幺爺的民兵七手八腳地把張幺爺放進大竹椅里。張幺爺呻吟得更加誇張了,用無辜而且垂死的眼神看著張婆婆,一副臨終前戀戀不捨的樣子。

張婆婆還真被張幺爺的樣子嚇著了,哭著說:「老不死的,你究竟咋了嗎?」

張幺爺不說話,只是看著張婆婆不停地呻吟。

張子恆就朝張幺爺說:「幺爺,你就別裝得那麼凶了,幺婆婆膽子小,都被你嚇著了。」

兩個背張幺爺的民兵見張幺爺叫喚得那麼凶,怕責任落到自己頭上,招呼也沒打就急匆匆地走了。

張幺爺朝張子恆瞪眼,說:「你個沒良心的,我像是裝的嗎?你來挨幾下試試!哎喲!老子周身的骨頭還真是像快要散架了,哎——喲——」

兆豐笑笑,上去把手伸進張幺爺的棉襖棉褲內,把他的手腳挨著摸了一遍,在摸的過程中,張幺爺哎呦哎喲的叫得更是誇張了。

兆豐說:「幺爺,你的骨頭還真是硬朗,果然一處都沒斷的,沒事,痛幾天自然就好了,沒傷筋沒動骨的。沒想到那小子收拾人的手段還挺專業的。呵呵……」

張幺爺齜咧著嘴說:「當然專業了,他老子就是專門整跌打損傷的,都是跟他老子學的。手段真陰啊!」

兆豐哦了一聲,說:「他老子是誰啊?」

張幺爺恨恨地說:「還能是誰?吳顯濤啊!」

兆豐一聽,神情就嚴肅起來,說:「原來是他的兒子啊?我說怎麼有點面熟呢。」

張幺爺說:「你認識他老子?」

兆豐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認識,打過兩回交道。」

張幺爺說:「狗日的一輩比一輩陰險毒辣啊!」

兆豐呵呵地笑笑。

這時兆豐突然想起白曉楊來,說:「小楊子呢?咋沒見她出來?」

張婆婆這時說:「走了。」

兆豐一聽,愣了一下,說:「走了?往哪兒走了?」

張幺爺也停止了哎喲,眼珠子定住了似的盯著張婆婆。

張婆婆說:「孩子不見了,她犟得很,一個人死活要去找。」

張幺爺一聽就急了起來,硬撐著要從大竹椅里站起來,可是沒有成功,急喘著氣瞪著張婆婆說:「孩子不見了?幾時不見的?」

張婆婆有點怕張幺爺這副模樣,神情閃爍地說:「我哪兒知道?醒過來的時候孩子就不見了,小白也昏睡著,庹師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們又走了。」

張婆婆邊說邊看著兆豐。

張幺爺按捺不住,惡狠狠地瞪著張婆婆,要撐起來,有要打張婆婆的衝動,可是還是沒有撐起來,就罵道:「你個瓜婆娘啊!你晚上睡那麼死幹啥?孩子被偷了都不知道!你看我一會兒咋收拾你。氣死老子了!氣死老子了——」

張幺爺在大竹椅里捶胸頓足起來。

兆豐見張幺爺急火攻心的樣子,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噎死過去了,連忙朝他說:「幺爺,你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怪幺婆婆。這事說起來還是怪我,是我大意了。」

張幺爺莫名其妙地朝兆豐問:「咋怪你呢?和你有什麼關係?」

兆豐說:「一時半會兒這事也說不清楚。小楊子有時就是犟性子,何況還是丟了孩子。就是我在,也不一定攔得住她的。」

張幺爺越加著急起來,說:「這可咋整?你看,我沒在好大一會兒嘛,就出那麼大亂子。子恆,趕緊組織人去找我的干閨女,別讓她再受委屈了。孩子沒了可以再生,大人沒了就完蛋了。趕緊,趕緊……」

張幺爺恨不得馬上就去外面找白曉楊。

張子恆苦著臉說:「幺爺,我又不知道她從哪邊走的,你讓我上哪兒去找啊?」

張幺爺急得嘴角起泡地說:「到處找!能藏人的地方都找!她應該走不出方圓五十里地!」

兆豐說:「幺爺,你現在就安心地休息,小楊子的事情我來安排。你就別瞎操心了,你越瞎操心就越亂。」

張幺爺不依兆豐,說:「我咋就叫瞎操心了?你的意思是小白的事和我幺爺不相干?她是我干閨女,我能不操心嗎?狗日的吳章奎,他要是不把老子弄去吊鴨兒浮水,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兆豐見張幺爺由著性子來,一點也不理性,就加重了語氣說:「那你看咋弄吧?我們都聽你的。」

兆豐的這句話還真把張幺爺給噎住了。他瞪著兆豐,氣焰稍微收斂了些說:「這個事情我還真不知道該咋弄!仙人板板!」

見張幺爺理性了些,兆豐才說:「你以為小楊子是缺心眼沒腦子?你對她了解多少?我說她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你現在就規規矩矩地在家裡養著,我安排的事情你難道還信不過?」

兆豐的一席話把張幺爺徹底說服了,坐在大竹椅里喘氣,不言語了,可是眼圈卻紅了起來。

兆豐這時又問:「庹觀呢?沒跟著小楊子一道出去?」

張婆婆懵懂地問:「哪個庹觀?」

張幺爺又顯得很不耐煩地說:「就是那個庹師!他書名叫庹觀!」

張婆婆連忙說:「在房間里,小白不讓他跟著去,叫他守那兩口箱子。」

兆豐哦了一聲,就走進堂屋進到房間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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