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俊俏女子施妙手

張幺爺攙扶著白曉楊走進了祠堂的享堂,外邊的人沒有繼續跟進,都站在祠堂的門外,唧唧喳喳的像麻雀一樣鬧開了。

享堂里,張子恆和兩個愣小子規規矩矩地守在直挺挺的庹師身邊,火堆依舊燃著旺火,見張幺爺扶了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進來,都滿臉疑惑地看著。

張子恆剛要開口問,張幺爺先說話了:「什麼也別問,聽小白怎麼安排就是了。」

白曉楊看了一眼躺在稻草堆里的庹師,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她輕聲對張幺爺說:「幺爺,你讓他們都出去。你在裡面給我當幫手就行了。」

張幺爺就朝張子恆一歪嘴。

張子恆很聽話地領著兩個愣小子走出去了,臨出享堂張子恆說:「幺爺,那我找子豪去給庹師做火匣子去了。」

張幺爺朝張子恆罵道:「做鬼的火匣子!庹師根本就沒死!」

張子恆愣了一下,說:「沒死?」

張幺爺顯得很沒有耐心地說:「別在這兒廢話,趕緊出去。派兩個人在天井裡守著子銀的屍首,別驚了詐屍!」

張子恆一腦子漿糊地走了出去。

張幺爺過去掩上享堂的門,轉過身,在搖曳的火光下,白曉楊被映襯得更加的俊秀清麗。

張幺爺心裡不由得暗自嘆道:「這不是白娘子轉世是啥?世間哪有這麼清秀脫俗的女人?」

他重新走到白曉楊身邊,白曉楊額上和鼻翼上已經布滿細細的汗水。

張幺爺擔心地問:「小白,行不行?」

白曉楊還是對張幺爺親切地笑,說:「沒事的,幺爺。」

白曉楊脆生生柔嫩嫩的聲音喊得張幺爺的心裡舒坦死了。但看著這對離奇的患難夫妻,張幺爺的內心同時又生出一絲感動,鼻子也酸酸的。

白曉楊讓張幺爺給她找個坐的東西。張幺爺在享堂里踅摸了半天也沒有踅摸到可以墊在屁股下的東西,就有些怨憤地說:「想當初,這享堂里什麼家什不是最好的,現在落得連個墊屁股墩的東西都沒有了。什麼是土匪?這才是真正的明目張胆的土匪!」

白曉楊似乎有點堅持不住,小聲地朝張幺爺說:「幺爺,你就別顧著發牢騷了,你還是快點給我找個坐的吧。」

張幺爺見白曉楊站得已經很是吃力了,就用稻草給她挽了個稻草墊子扶著她坐下,說:「小白,只有委屈你一下了。」

白曉楊還是笑著對張幺爺說:「這不算委屈的。」

憑張幺爺的人生履歷,還是從白曉楊的眉宇間看出這是一個心裡隱藏著酸楚的女人,心裡對這個女人又多了幾分憐愛。

白曉楊坐在稻草墊子上,輕輕地喘了幾口氣,眉頭輕微地皺了下。

這細微的表情張幺爺也是看得真真的。

白曉楊終於把一直端在手裡的那個精美盒子放在地上,然後慢慢地打開。

張幺爺目不轉睛地看著被白曉楊打開的盒子。

盒子里蓋著一張描金綉鳳的錦緞,掀開錦緞,是一張紅色的綢子,綢子上排滿了細密的銀針。

張幺爺小聲說道:「這不是銀針嗎?」

白曉楊微微笑了下,說:「對,是銀針,這可是祖宗留下的好東西。」

張幺爺說:「這的確是個好東西。原先離我們這兒五十里地有個土郎中,扎銀針拔火罐就是一把好手,誰要是中風癱瘓,一紮就成!我原先鬧風濕,去找他扎了兩回就好了。真是神奇得很呢!」

白曉楊說:「那個土郎中是不是姓萬?」

張幺爺立刻說:「對對對,是姓萬!都叫他萬神仙。傳說他的手藝神得很。八十多歲了,還可以赤手空拳撂倒四五個後生。」

白曉楊微笑不語。

張幺爺回過神,說:「你認識萬神仙?」

白曉楊淡淡地笑了下:「我也是聽說的。」

說著白曉楊已經移了下身子,用一雙細膩修長的手在庹師兩邊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起來……

揉了一陣,庹師一直僵硬在臉上的猙獰笑容逐漸在他的那張醜臉上消失了。庹師的神情顯得平靜而且安詳,雖然依舊丑得很,但卻不那麼嚇人了。

張幺爺有點不可思議地說:「難道庹師真的沒有死?」

白曉楊說:「他本來就沒有死的。」

張幺爺說:「那為什麼我探他的鼻子沒有氣息,心坎也冰涼,一點動靜都沒有?哦,對了,剛才我忘了扣他的脈了。」

白曉楊微笑著邊繼續給庹師揉著太陽穴邊說:「你扣他的脈也是沒有丁點動靜的,不信你試試。」

張幺爺還真就伸手去扣庹師的脈門了,拿起庹師的手,又說:「男左女右。」又換了一隻手。

白曉楊輕聲笑道:「錯了幺爺,是庹師的左手,不是你的左手。」

張幺爺挺不好意思地訕笑道:「你看我這老糊塗。」

他拿起庹師的左手,在脈門上仔細地探了一陣,說:「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曉楊說:「我沒有騙你吧?」

張幺爺非常好奇地說:「那這是咋回事呢?」

白曉楊看著張幺爺,臉上全是輕鬆自信的微笑。張幺爺也看著白曉楊,一副急於想知道答案的樣子。

白曉楊說:「幺爺,我給你打個比方好嗎?」

張幺爺說:「好,我聽。」

白曉楊說:「你睡覺的時候都是要關上房門的,是吧?」

「關。」

「關上房門睡覺外邊的人就進不來,也不能打攪你了是吧?」

「是。」

「然後你就睡得很香很沉。」

「對。」

白曉燕說:「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張幺爺更是被搞得一頭霧水了,說:「不明白!你咋又說起睡覺這個事情了?這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啊!」

白曉楊說:「現在的庹師就是相當於關上門在裡面睡覺,沒有人去叫醒他,他就不會醒過來的,說不定就睡死過去了。」

張幺爺恍然大悟地說:「有這麼神奇嗎?」

白曉楊說:「就是這麼神奇。」

說著白曉楊停止了用手給庹師揉太陽穴的動作,從盒子里捻了兩根銀針,手法熟練地慢慢插入了庹師兩邊的太陽穴里。

張幺爺依舊不相信白曉楊的話,說:「庹師真的能夠活過來?」

白曉楊說:「幺爺你就放心吧,我一會兒就叫醒他。」

張幺爺覺得白曉楊說的話簡直太過離奇了,看得也就越加的仔細認真。

白曉楊接著在庹師的頭頂上也扎入了銀針。她又讓張幺爺把庹師的腋窩亮出來,也分別扎入銀針,又讓張幺爺把蓋在庹師身上的棉襖褪到腰際的部位,在庹師的丹田處繼續扎入一根銀針。

然後,白曉楊從盒子里的底層拿出一個絨球狀的東西,這小小的東西一拿出來,頓時便有一股異香飄來。

張幺爺極端好奇,說:「小白,你這是啥東西?咋這麼香?」

白曉楊說:「這是艾絨。」

張幺爺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白曉楊朝張幺爺說:「幺爺,把你點煙的火給我用一下好嗎?」

張幺爺急忙取出火柴擦燃了一根。

白曉楊將艾絨點著,一縷奇異的香味隨著裊裊青煙飄了出來,頓時滿屋異香!

白曉楊用點著的艾絨在庹師的丹田部位輕輕地熨起來。

一會兒,艾絨燃盡,一縷裊繞的輕煙香消玉殞。

白曉楊臉上浮現出一抹調皮的微笑,朝看得全神貫注的張幺爺說:「好了,幺爺,我們這就叫醒庹師好嗎?」

張幺爺頻頻點頭地說:「好,好。」

白曉楊將稻草墊移到庹師的腳底,坐下,然後將兩根銀針分別扎入庹師的腳心,又用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將銀針搓動。

奇蹟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張幺爺眼睜睜地看到庹師的大腳趾動了一下。

這下張幺爺驚訝得嘴巴都大張開了。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定睛再看,庹師的大腳趾又動了一下,緊接著又動了一下……

張幺爺抬頭看白曉楊,白曉楊正盈盈淺笑著看著他。此時白曉楊的笑容純潔美麗,就像春天裡的一池湖水,在這間溫暖的屋子裡層層蕩漾開來。

張幺爺激動得雙眼放光。

這時,他看見庹師的手指也動了一下。接著又是一下,兩下,三下……

張幺爺大聲朝白曉楊喊:「動了!動了!庹師動了!」

白曉楊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張幺爺,不說話,手指繼續在銀針上搓動……

張幺爺喃喃道:「這可真是太神了,簡直比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還神啊!」

白曉楊略帶逗趣地說:「幺爺,我沒騙你吧?」

張幺爺連聲說:「沒騙我,真的沒騙我,呵呵……太神了!簡直是太神了!神了!嘖嘖……」

白曉楊說:「這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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