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強者的懦弱

聽到喜哥的應聲,張幺爺喜出望外,大聲朝下面的張子恆喊:「喜哥還在!喜哥還在!」又對著地洞里的喜哥喊:「喜哥,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來救你。」

張子恆把張幺爺從肩膀上放下來,張幺爺說:「喜哥就在洞底,應聲了,得馬上下去把他救上來。」

張子恆說:「是得馬上去把他救上來,但怎麼救?」

張幺爺說:「派人下去背。多半喜哥被摔出毛病了,要不他自己就順著洞里掛著的樹根爬上來了。」

張子恆說:「派誰下去背?」

張幺爺的眼光情不自禁地朝著幾個愣小子的身上瞟了過去。幾個愣小子就像被火烙了一下似的,呼啦一下子就散開了,躲得遠遠的。

張幺爺罵了句:「沒卵用的東西!」然後說:「都膽小怕事,還不是只有老子去!」

張子恆說:「你這身子骨行嗎?」

張幺爺說:「都躲得遠遠的了,我這身子骨再不行也得去啊!」

張子恆顯得很猶豫。

張幺爺終於說:「子恆,我終於算是把你狗日的看出來了。你是個更沒卵用的東西!這個時候了你都不敢說一句你去的硬氣話,虧你還是個男人!」

張子恆漲紅了臉尷尬地小聲說:「幺爺,你不是說洞里還有古怪嗎?我也是怕遇上不乾不淨的東西啊!」

張幺爺說:「幺爺我就不怕遇上不乾不淨的東西?你也別跟老子廢話了,趕緊頂老子上去。」說著張幺爺就開始脫大衣,緊褲帶。

張子恆極不放心地說:「幺爺,你可得小心點。」

張幺爺對這個張子恆已經是一腦子的意見了,沒好氣地說:「用不著你假慈悲。咋做老子不用你教!」

張子恆有點討好地說:「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嗎。」

張幺爺邊踩上張子恆的肩膀邊說:「不放心我?那你去!」

張子恆連忙訕笑著說:「幺爺,我真的不敢下去。我現在腿肚子都發軟呢!」

張幺爺罵了一句:「沒卵用的東西!」

這時,一直盤腿坐在地上的庹師突然發出了咿咿唔唔的聲音。

大家這時才想起把一個關鍵的人物給忘記了。

張子恆立刻朝張幺爺說:「幺爺,你下來,讓庹師去。」

張幺爺對這個張子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罵道:「子恆,你狗日的咋成了這樣的人?庹師老實,好欺侮是不是?我看你狗日的連起碼的良心都不要了。」

張子恆嘿嘿地笑,說:「幺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庹師很厲害啊!」

張幺爺已經很不耐煩了,說:「你少給我說這些,趕緊頂老子上去!」

張子恆無奈,只好把張幺爺朝上面頂。

而咿咿唔唔的庹師卻幾步走上來,拍張子恆的肩膀。

張子恆搞不懂庹師是什麼意思,就朝張幺爺說:「幺爺,庹師是什麼意思?」

踩在張子恆肩膀上的張幺爺低頭看著庹師,朝庹師打你不要管的手勢。

庹師卻把張幺爺從張子恆的肩膀上一把拉下來。

張幺爺說:「你可真是個犟牛!」

庹師又朝張子恆咿唔著打手勢。

張子恆搞不明白,像個白痴似的看著庹師。

張幺爺朝張子恆說:「他是叫你滾一邊去。」

張子恆哦了一聲,求之不得,立馬就走開了。

庹師又朝拿鍘刀的那個愣小子咿咿唔唔地打手勢。愣小子也是一腦子漿糊,以為庹師要叫上他一塊兒下到洞里去,頭搖得就像撥浪鼓似的。

張幺爺充當起了翻譯啞語的角色,朝愣小子說:「把你手上的鍘刀給庹師。瞧你那熊樣!」

愣小子毫不猶豫地把鍘刀遞給了庹師。

庹師接過鍘刀,在手裡掂了掂,反手就插在後背的褲腰帶上。然後就像一隻敏捷的猴子朝大樹樁上部爬去。

庹師的手上就像有鋼爪似的,抓住粗裂的老樹皮,蹭蹭蹭地就上樹了,顯得一點都不費力。

張子恆喃喃地說:「這狗日的還是不是人?」

張幺爺對張子恆和幾個愣小子今天的表現非常失望,朝張子恆罵道:「我看你們今天一個個的才不是人!扯起來一個個都是七八尺長的漢子,就沒有一個是夾了卵蛋的!」

張子恆和愣小子們一臉慚愧地看著張幺爺,沒有一個人頂嘴。

張幺爺又朝張子恆說:「過來,把老子頂上去。」

張子恆說:「你為什麼還要下去?」

張幺爺說:「我下去添亂啊?我是在上面看著點。一有情況你們就給我狠命地敲樹樁。」

張子恆連忙又跑到樹樁下蹲下身,把張幺爺頂了上去。

張幺爺伸著脖子,睜著眼睛竭力朝洞底看,但是洞底太黑,根本看不清裡面的狀況,只感覺有盤根錯節的樹根在空曠的黑暗中晃蕩。

張幺爺自言自語地說:「狗日的真是邪門。這棵樹要是不被雷劈開,誰會知道這兒會藏著這麼大一個洞。」

張子恆在張幺爺的腳下喊:「幺爺,你可得看清楚點,一有狀況我們就在下面敲樹樁。」

張幺爺沒有理會張子恆,他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剛剛下去的庹師和困在底下的喜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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