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發現破綻

歐升達在會所幫路克傑又接待了幾個客人以後,正準備叫尹詩雙安排一個房間休息一下。他忽然看見王光玉的財務官馬娜思正在九號別墅的門口跟一個人神神秘秘地說著什麼。

他問尹詩雙:「那個跟馬娜思說話的人怎麼看著那麼眼熟?」

尹詩雙瞟了一眼,回答:「哦,那個不是開地下錢莊的羅達元嗎?」

歐升達「哦」了一聲,這個羅達元他並不陌生,早年間他曾跟他換過港幣。這人現在的生意做得很好,名聲也不錯。馬娜思找他幹什麼?

「這幾天烏梅有跟你聯繫嗎?」歐升達問。

「沒有,她現在忙得很,手機也是經常關機的。」尹詩雙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對了,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從香港請一個拓展經理來,拓展一下香港的客源。」

「幹嗎跟我商量?」歐升達感到很奇怪。

「冷董的那些股份現在質押在你手裡,你自然是大股東,我不問你問誰?」尹詩雙道。

「哈哈,我倒忘了這事。得了,質押只是個形式,這事你還是去問冷董吧。」歐升達笑道。

「嗯,我知道了。對了,Andrea又回來了。」尹詩雙似乎很隨意地說。

「Andrea不是說要取道東京回台灣嗎?」歐升達問。

「哦,她這回回來是跟馬娜思談事情的,聽說要求跟康美更改供貨付款方式。」她顯得有點漫不經心。

哦?歐升達心裡又敏感起來了。

康美跟供貨商的賬期一般都是90天,但最近據說每個供貨商都不能按時拿到貨款。更改供貨方式?那不是意味著冷鴻海跟康美的供貨方式要從先貨後款變成先款後貨?一旦別的廠家也效法,康美的龐大資金版圖可能意味著資金枯竭的可能。

難怪馬娜思找羅達元,這至少意味著康美要在羅達元那裡得到過橋貸款。

「最近幾天王主席有來會所嗎?」歐升達問。

「沒有,好幾天沒來了,倒是來來小姐經常在這裡請唐導和其他幾個明星吃飯,好像最近幾天她那個戲就要開拍。」尹詩雙回答。

很多天沒來了,歐升達想起王光玉對一個銀行女職員展開追求的傳聞,現在看來不假。

王光玉的資金窟窿究竟有多大?

一個企業,一旦出現了資金黑洞。這個黑洞就會吞噬周圍的一切星體,在離心力的加速中,這些星體將粉身碎骨,王光玉和他的事業也將註定被這個黑洞毀滅。

現在是要開始行動的時候了,他一定要在海嘯到來之前逃到安全的高地。

歐升達一直不是一個目標和指向性都很強的人,但是,現在他必須學著向一個方向不停地努力了。做事的時候選擇爭取的方向是件不容易的事,因為方向決定你的成功和失敗。

現在一切有關王光玉的消息對於歐升達來說都很重要,遺漏任何一個信息都有可能在災難到來之前來不及逃生。

凌來來的戲舉行開機儀式,出乎意料地是王光玉並沒有來,甚至王光玉的姐夫李永生也沒有來,投資方北京維達投資只是派出了一個副總。

應邀出席開機儀式的楚之洋問歐升達:「王光玉好像對來來迅速地降溫啊。」

歐升達望著在一個背景板前不斷地變換各種姿勢讓各路記者拍照的凌來來道:「這說明要麼安廳長那裡已經擺平了,要麼是北京那個銀行的事更加緊急。」

楚之洋道:「王光玉現在似乎很少來鵬城了。小吟說,以前他不來鵬城禮物卻是每天一份的,但最近來來並沒有接收到任何禮物。」

「這傻妞的前景我們已經可以預料了。」歐升達看著楚之洋。

「嗯,來來一直想嫁入豪門,這下子恐怕要再找下家了。」楚之洋道,「唉,你說,那個大鬍子唐導會對來來潛規則嗎?」

歐升達嘿嘿一笑:「這個我可說不好,怎麼,心疼啦?」

楚之洋道:「我可沒有那個閑心,就這一個岳小吟我還煩著呢。」

「怎麼啦?」歐升達問。

楚之洋回答:「她最近老有意無意地說到結婚,這個弄得我很煩。」

「哦?你怎麼想?」歐升達問。

「你要知道,我弟弟早就結婚了,繁衍後代、延續香火的壓力我是早就沒有了。我現在之所以不敢結婚,就是擔心,怕岳小吟心懷鬼胎,一開始就是沖著我的錢來的。我擔心離婚時的財產糾紛很可能讓我多年積累的財富付諸東流。」楚之洋回答。

「這個我能理解,你這人成功得太早,不需要婚姻來實現自我價值,所以對待婚姻會帶有更多理想的成分,而且更加追求完美、真實,甚至到苛刻的地步。」歐升達笑了一聲。

「我現在其實就想同居,萬一岳小吟是一個掘金娘子,我也不至於有損失。」楚之洋道。

「你是不是有點煩她啦?」歐升達問。

楚之洋回答:「生活即過程,享受過程便是享受了生活本身。」

「搞不懂你,別說了,岳小吟過來了。」歐升達輕輕碰了一下楚之洋。

手機上閃爍著一條簡訊,是涵涵的,她想約歐升達過香港一次。

是該跟她見見啦。

岳小吟今天穿了一襲黑色的晚裝,歐升達感到有點奇怪。平時她衣著是很保守的,怎麼也穿起露背裝及高叉裙來啦?

「歐董好。」

「你們鐵三角平時總在一起,今天怎麼少了一個?」歐升達問。

「香蘭老公病了,她在醫院出不來。」岳小吟回答。

「怎麼啦?要不要緊?」歐升達問。

岳小吟回答:「其實也沒啥,就是他那個公司倒閉了,欠了別人一些債。人家催得緊,他一上火就進了醫院。」

「他的債很多嗎?」歐升達問。

岳小吟道:「也不是很多,主要是以後的生活不好辦。房子要按揭,孩子要上幼兒園,香蘭一個人的工資恐怕支持不下來。香蘭又是個要強的人,不肯向家裡要錢。」

「她這人也真是的,她爸那麼有錢,隨便說一下,讓他爸爸把房子的貸款還上,然後拿工資過日子不就行啦?」楚之洋在一旁說。

「問題就在這裡,當初香蘭嫁給這個毛波的時候,他父親是不同意的。她父親說毛波就是個繡花枕頭,一肚子草,嫁給他會吃虧的。香蘭那時堅決不聽,揚言要跟她父親斷絕關係,死活嫁給了他。香蘭父親那時候雖然很生氣,但還是給了香蘭一筆保命錢的。誰知,這錢叫毛波拿去開什麼高科技公司,沒兩年就折騰光了。你說,香蘭這時候怎麼好意思再回頭找他父親?」岳小吟道。

「那你就幫幫她嘛。」楚之洋用手輕輕攬著岳小吟的腰。

岳小吟嘆口氣:「香蘭這人自尊心太強,就連我們在一起她都搶著買單。如果我們稍微有點同情她的意思,她就揚言跟我們斷絕關係。你說,我們怎麼敢說幫助她?」

「看起來這事還真不好辦。」歐升達道,「你比較了解她,最好作換位思考,見賢思齊,慢慢地引導她走出心理的誤區。其實,自尊心強就是心裡特自卑。她生怕你們看不起她或者看不起她丈夫。」

「可是,我看她現在這樣很是心疼。」岳小吟道。

歐升達道:「那也不要主動給她什麼幫助,免得傷了她的自尊。人是可以靠自己的,有壓力就有動力。」

「那我豈不是在坐視不管?」她問。

歐升達回答:「自尊心強的人不一定幸福,因為必須要經常戰勝失敗所帶來的痛苦。也許,你尊重她,不去干涉是最好的幫助。」

岳小吟忽然對歐升達笑了一下,向凌來來走去。

楚之洋和岳小吟已經相處了一段時間,這期間風平浪靜,波瀾不驚。今天參加凌來來的開機儀式,對於楚之洋來說也就是一次禮節性的活動,他的腦子還是有點不在狀態。

看楚之洋有些走神,歐升達問:「怎麼啦?」

「你說我是不是有點賤?我以前每次戀愛都有些不順,如果沒有挫折打擊,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你明白嗎?我做了迎接痛苦的準備,但根本沒痛苦,我現在很迷茫。」楚之洋有些感慨地說。

「其實,你潛意識裡還是對女人不信任,是不是?」歐升達道。

「你說我跟岳小吟合適嗎?她怎麼最近老提結婚呢?」

「你是不是覺得她就是沖著你的錢來的?」歐升達又問。

楚之洋回答:「也許是我不適應她那種人。她太對我有好感了,不像周惜雪,我覺著沒有譜,她的愛有點太不真實了。」

歐升達看著岳小吟跟凌來來一起與男主角說話,嘴裡說:「我也明白你的矛盾心理,太容易到手的愛可能是最不可靠的,這就是辯證法。」

「你說,凌來來算個物質欲很強的女孩子吧?難道岳小吟就不愛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楚之洋皺著眉頭。

「你以為你這個年齡跟一個年輕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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