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天哭 第八章 天經?地義

「他」在等。

等了無故個冬夏,無數遍春秋。

可是任教日轉星移,天地褪色,仍他仍像在無休止地等待!

只因他要等的事情,實在太難實現。

他在等待人間出現人個「終可戰勝天命」的人!

是的!他已等了許多許多年了,由他開始能夠預見「天機」的那天開始,便一直在等待一個「可打破天命」的「世人」出現。

緣於他雖看透天機,卻又不甘世人總被天意作弄,在其內心深處,總是希望有朝一日,有世人能擺脫宿命。

可惜一直的等呀等,結果仍舊令他非常失望。

世上仍未有人能真的戰勝「天命」,世人,仍活在天意作弄之中,為何世人總抗拒不了早已註定的「無意」?為何總是「天命難違」?他最是明白不過!

全國為「迷」!

沉迷!

曾經,他曾見一個不敗的「劍中之聖」,本應可擁抱「命中聖者」之榮譽終老,成為武林一個不敗傳奇。

可惜,這名「劍中之聖」不懂見好即收,仍沉迷於「求劍求敵」,最後終難逃慘敗的「天命」,不能再被喻為「劍中之聖」。

只因真正的「劍中之聖」,本就該永遠不敗!

一個已敗的劍手,又怎可能再稱為「聖」?

也曾經,他又嘗見一個一劍獨挫十大門派、孤劍力敗那劍中之聖的「蓋世英雄」,滿以這樣一個驚世神話,必可超脫一切,戰勝天命!

誰知,任這個神話如何天下無敵,即始終還是敵不過「愛妻慘死」,敵不過「兄弟生離死別」,終日「迷」於往莫思義,鬱郁借死遁世,含恨湮沒……

一個是劍中之聖,一個是劍中神話,兩個如此精彩絕倫的曠世人物,竟也「無命難逃」,試問庸碌蒼生,還有誰可抗天拒命?

也許還是有的。

所以「他」仍在等。

等心目中那個足可逃出天命作弄的人出現。

而這個人,或許亦早已出現了。

這個人,極可能是一個……

死神!

不錯!在「他」心坎深處,亦認為那個不哭不笑的死神,極可能是世人能抗拒天命的唯一人選!

緣於死神不但萬情不動、萬苦不哀、萬挫不妥,更「萬劫不動」!

這樣一個不哭、不笑、不哀、不喜、不驚、不動的人,必可戰勝人間一切「愛別離苦」,以一頂「鐵鑄的心」守至最後。

排除萬難,戰勝老天爺早安排給他的黑暗命途!

「他」更深信,死神與另一個「紅顏白髮」的她,雖然情深緣淺,情路波折重重,但只要二人一日不死,真愛不滅,以二人相愛之深,必有一是「夙願能償」!

即使,「他」其實早已預知二人的最後結局本應如何可悲,「他」仍看好二人這段情……

故他目前唯一可乾的,只有籌,等看死神與她戰勝可哀宿命的一天!

除了等,他實在也無法可助二人半佔半分!

緣於他雖看透天命,卻只是一個自身難保的「泥造菩薩」,也像尋常蒼生一樣,無法擺脫天命制時。

畢竟,世上能夠不哭不驚不動、敢於逆天抗命的死神,亦只得一個!

然而,他雖然幫不了什麼忙,卻仍異常關心!不但關心死神今次前赴破日峰決戰那個無道狂天的進展,就連圍繞死神身邊的人,他亦在暗裡靜觀一切……

故而,當秦霜在廟內傾聽著孔慈與其父的恩義之時,「他」亦在廟頂暗角窺視著二人的一舉一動。

看著秦霜對孔慈不但既往不究,更看著秦霜眼裡對孔慈流露的那股深情,「他」就不期然輕輕揚首,暗暗在心中長嘆:「秦霜啊秦霜……」

「死神與那個白髮的她,到最後無論能否『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卻早已註定她已是死神畢生唯一最愛,孔慈的出現,也只是死神靜如死井的心中一道漣勸……」

「你可知道,孔慈的父親『孔夷』到底是誰?若你知道孔夷的真正身份,便會明白孔慈這個茲女的宿命,她匆匆來這世上一躺,只為『命!』還死神一點她一生也無法還清的恩義,過後她便會如風中殘燭,在死神在命中黯然消失……」

「秦霜岡秦霜,既然孔慈早晚消失,你又何苦不顧一切,在她有限的生命中來淌這他渾水?也匆勿趕來愛她一場?給她卑微的一生最後一點幸福?」

「你可知道,無論你如何愛她護她原諒她,苦命的孔慈亦無法以愛報答?」

「到了那個時候,你的結局,將會較孔慈更為可悲!因為當知道自己深愛的人在逼於無奈下騙盡自己一生,心中那股痛苦,甚至比千刀萬刮更痛苦千佰萬倍!」

「與其它日生不如死,今日你為何不及時抽身而退?」

「你可知道,若你還下抽身而退,那未無道狂天今次欲得到,天哭,的計畫,你將會是其計畫中最大的受害者?你為何始終逃不過?你為何始終逃不過?」

又是「天哭」?

為何秦霜不抽身而退,便會成為無道狂天計畫中的最大受害者?難道,無道狂天欲得到「無哭」的計畫,不單關乎步驚雲及孔慈?亦與秦霜有關?

然而,世人著真的能及時抽身而退,或許,這世上就沒有那麼多令人遺憾的事情發生……

世人大有血有肉,沉迷「情」字的男女更是勇不可擋,永遠義無反顧!……

就像向來平平無奇的秦霜,一旦陷身迷茫情海,那未到最後即使要為情粉身碎骨,亦──萬死不悔!

只嘆一聲……

人間永有痴兒女……

曾經有人說,一個人最虛弱的時候,亦正是他最能吐同真話的時候。

這句話星未足盡信,但聽來亦不無道理,尤其對於秦霜,這句話更是貼切不過。

只團曾被孔慈狠刺一刀的秦霜,此刻竟真的將一個自己「心不由己」的秘密告訴孔慈,也不知是因為他所受的傷令他虛弱所致?

還是因為,他的」心」已被孔慈那一刀狠狠刺傷?令他虛弱得把秘密盡訴?

「霜……少爺?」

「你……真的就是佑心之弟……」

「佑喜?」

孔慈無限震驚,緣於秦霜終於對自己是佑心那個失蹤多年的弟弟一事,直認不諱!

「但……,既然你是……佑心之弟,為何……至今仍不認你姊佑心?當年你墜河……

真的只為了捕魚給……佑心在生辰里腹?」

「你為何在市集……上岸後又不回家?反登上……那輛馬車絕塵而去,從此不再見你……姐姐?」

「你可知道……,你姊佑心……有多挂念你啊?」

對於傷心的痛苦,孔慈最是明白不過,皆於她在這些年來,亦飽嘗與至親骨肉分離之苦……

然而她一連串的問題,秦霜聽罷只是苦苦一笑,道:「孔慈,我知世人定會認為,當年我既曾立志無論遇上任何困難,仍會長伴在我姊身邊,最後卻棄她而去,實是對不起獨力撫養我的姊姊,但……,你可知道,若我一日不走,我姊佑心為要令我這個弟弟活得更好,下一步就會幹些什麼?」

這一點,孔慈亦曾聽佑心提及;佑心曾說,為了讓佑喜能到書墊念書學字,長大成材,她決定用一個方法來多掙點生計,但始終未有道明到底是何方法?

「霜少爺……,聽你……如此說,你姊為要多掙一點錢……讓你活好一點,她用的……

一定不是好方法了?」

「嗯……」秦霜黯然點頭:

「而正因這個並不是一個好方法,故姐姐亦一直守口如瓶,未敢將實情告訴我。」

「那……,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也是合該有事……,一日姊姊外出,我正在家裡弄飯等她回來,誰知,有一個人卻在此時找上門來。這個人原來是前來催促妹妹快下決定,會否到其地方幹活……?

終於說到骨節上了!孔慈道:

「於是,你終於從此人口中知你姐會幹些什麼生計,以讓你活好一點?」

「這個人到底是誰」秦霜沉沉地嘆道:

「說出來,你也會感到意外的。」

「這個前來催促我姊快下決定的人,其實是來自我們苦門的……」

「醉紅樓!」

什……么?醉……紅樓?

孔慈聽罷當場一愕,亦隨即明白佑心將會以何生計來讓自己弟弟活好一點。

因為「醉紅樓」這三字已說明一切,縱是最愚笨的人亦可一聽便知,「醉紅樓」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不知由那個時候開始,天下間的「青樓」都不再「青」,總喜歡起個什麼「紅樓」

的俗艷名字,於是什麼「倚紅樓」、「艷紅樓」,「玉紅樓」等層出不窮!如此苦心經營,無非為讓好此道者一聽便心領神會,但求樓比花紅,其門如市。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