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九天箭神 第七章 小五

每對父母總認為自己的兒女最好。

同樣道理,每個鑄劍師亦總認為自己所鑄的劍,是天下間最完美的絕世寶劍!

就像「百劍居」這片小劍鋪的老闆「馮通」,也是夜郎自大,認為他自己所鑄所賣的劍,可以媲美世上任何絕世好劍!

不過,他的劍鋪某日發生了一件怪事……

終於改變了他對自己所鑄的劍的看法!

那日,馮通又如常在自己的劍鋪門前,向光顧的客人誇耀自己所鑄的劍,然而,就在他正向一名客人,展示一柄他認為已鑄得無懈可擊的劍之時,驀然間,那個人竟怔怔的看著那柄劍,良久良久,方才略帶懷疑的目光道:「馮老闆,你不是說這柄劍鑄得無懈可擊的嗎?為何它竟有暇茲?」

「暇……茲?」馮通聞言先是一愕,不由道:

「怎會?不可能!我鑄的劍絕不該亦不會有暇茲!你一定是看錯了!」

「不!我沒有看錯!你不信的話,就自己看個清楚吧!」

那客人一把將劍回馮通,馮通一看,只見在劍鋒之上,竟真的有一道——裂痕!

但,他清楚記得,他鑄這柄劍時,劍並沒有任何裂痕!而且此劍自鑄成後,從來也沒有用過,那,到底劍鋒上的裂痕因何弄至?

就在馮通百思不得其解之間,翟地,更令他震異的事發生了!

只見那柄劍上的裂痕在不斷延伸,愈變愈長;且不但這柄劍在嶄露裂痕,甚至他劍鋪內擺的千柄利劍,竟亦同時齊現裂痕!

霎時整間鋪內,「裂勒」之聲不絕於耳,恍如千劍哀鳴!而就在同一時間……

鋪內復又傳出「崩」的一聲動人心魄的恐怖巨響!鋪內那逾千柄的利劍,竟同時迸為——寸碎!

天!馮通簡直連心也差點跳了出來!千劍同裂同碎,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亭?

難道……他所鑄的劍並不如他想像般堅硬鋒利?而只是一堆易碎的廢鐵?

當然——不!

他鋪內逾千利劍在頃刻間化為寸碎,並非因其鑄劍工夫仍未到家!而是因為……

劍,太傷心!

於就在適才馮通向客人展示他所鑄的劍之際,在距其劍鋪百丈之外,正有一以男女經過,他倆似在尋找可以給他們住下來的安居之所……

而這雙男女中的那個「男」的,更是一個可以叫天下所有劍傷心的人!

一個可能是後無來者的萬劍之神——「他」!

可惜如今這個「他」,光芒已暫時殞落;正因如此,所以馮通鋪內的千柄利劍,亦不禁為……這柄神話一樣的劍而惋惜傷心,甚至……

斷腸!斷劍!

殉……

劍!

只不知道個足教千柄利劍傷心得同裂同碎的萬劍神者,又能否與身邊的那個她,找著暫時可作安身的地方?

大概在半個有吧?其實村民們亦已不大記得清楚了。

他們那條平靜的「田心村」,忽地搬來了一個人!

一個得怪很怪的男人!

說那個男人怪,其實一點也不為過。

這個人的臉上,終日都團團圍著一條很長很長的布條,將「他」的臉深深藏在布條之內,令人無法瞧見其真正面目。

不過這還不是其最怪之處!「他」最怪的地方,便是並沒與任何村民為鄰;「他」

的小屋,距離村民眾居的地方,至少也有數街之遙,伶伶仃仃的立在河邊!

彷彿,「他」有許多事情,都不想村民知道。

不但如此,「他」搬進的那個石屋,本業荒廢已久,石屋內外部滿布蛇蟲鼠蟻,只是不知為何,自從那面纏麵條的怪男人搬進去後,所有蛇蟲鼠蟻居然走個清光!

彷彿,蛇蟲鼠蟻也怕了「他」不得不退避三舍!

但,坦白說,村民們每次見「他」,除了感到「他」以布包臉的行為有點怪異外,又不感到「他」有何可怕!

那,蛇蟲鼠蟻們又為何對「他」怕得退避三舍?是否因為,「他」有一些可怕的特質,是尋常人無法感受得到的?只有具備敏銳觸覺的蟲蟻,方才懂得害怕?

村民們盡皆不知道!只知道「他」每日都足不出戶,還有,就是這個破舊的小石屋,原來並非「他」一個人住!

在每日日落西山之後,都有一個女孩回來!

那也是一個很奇怪的女孩!

這個女孩之所以奇怪,全因為她那一身的——臟!

這個年代,人們大都先敬羅衣,即使是穹得沒好吃的村女,好歹也稍作裝扮;誰知道自己的如意郎君會否突然從天而降?故窮家女孩亦必須經常「整裝待發」!

但她……

她似乎從未注意自己的衣裝!更從不計較自己是臟是美是丑!

她的身上彷彿背負著難以推卸的諾言與責任,重得她無法透得過氣,故她亦無暇理會自己的將來與幸福!她只是每日日出而作、日入才——「歸」!

就像今夜,那些好奇的村民,又遠遠看見她很夜才回家,而且她甫回來,亦如往常一樣,第一時間先在其屋外的小河邊,將自己雙手洗乾淨。

她為何要在進屋前,將自己的手洗個乾淨?是否因為,她每天日出而作所「作」的生計,是一件污臟不堪的生計?她,不想每日躲在屋內的「他」知道?

而這個每日也日出而作的她不是別人,正是……

鳳舞!

鳳舞終於將自己那雙污臟無比的手洗乾淨,也不知她為何要如此使勁清洗雙手,只知道,她如今總算可安心進屋內見那個「他!」

那個「他」,亦即當日她於玄塘江畔所救的——「他」!

如今,她已開始喚「他」

「小五」!

只因「他」真的無法記起自己名字,但鳳舞於這段時日既要與「他」一起,好歹也須喚「他」一個名字!

鳳舞記得,自己是在此月的「第五日」遇上「他」,故順理成章。她便喚他作「小五」!想不到這一喚,她終於喚了「他」整整半個月但,「他」始終未有回覆記憶!

也許,「他」一生一世……

亦將不會!

當鳳舞踏進小城的時候,只見屋內一片昏黯,但鳳舞亦早已見怪不怪。

緣於在這半個月來,「他」每天都將所有窗門緊閉,更將自己的臉以布條重重圍裹,足不出戶。

「他」,似乎不想任何人看見「他」那張如夜鬼般的血臉!

「他」一直將自己困在屋裡!

其實這變難怪「他」,一個人若有一張如此恐怖的血臉,若出外四處走動:不是被人取笑,便可能嚇怕其他人;也許躲在屋內,已是「他」唯一可乾的事……

對「他」來說,每天最有生氣的時候,便是鳳舞在晚上口來的時候;就像此刻,鳳舞甫踏迸屋內,一直低沉的「他」恍如看見了希望的,即時沉沉的道:「你,……來了?今日進展如何?」

鳳舞滿懷歉意,基笑搖首答:

「對……不起,我……今日已打聽了整整一日,可是仍無法探得你到底在此地有否親人,也許,你……被穹天之血誤中的當日,只是湊巧乘船路經玄塘江而已,你……可能根本例非玄塘江這帶的村民……」

卻原來,鳳舞與「他」如今居於的「田心村」,是玄塘江畔一帶的一條小村。

鳳舞與「他」離開鳳箭壯後選擇居於這條村子,原以為「他」可能是這帶的村民、也許會在田心村我回」他」的身世及家人亦未可料!

誰知這半個多月來,鳳舞每天都竭力為「他」尋找,卻始終找不出半點線索,「他」

感到失望!

但「他」始終並沒怪她!雖然「他」的一切不幸因鳳舞一時魯莽而起,惟鳳舞能為「他」這個陌生人如此不遺餘力的尋找身世。「他」,已非常感激……然而無論他如何感激鳳舞,「他」仍不免為自己那依然茫無頭緒的身世而低沉,還有他那如鬼血臉也是「他」一直低沉的原因……

鳳舞看著他低沉的樣子,不禁無限惋惜地安慰『他』道:「小……五,請你別要……那樣低沉吧!其實,即使目前你無法……找回自己的身份及家人,但只要你體內那服穹天之血的毒能夠解除,也許……你便能回覆記憶,甚至如今罩著你臉的那張血面,亦可……一併解除:那時……候,你不是可以當回真真正正的自己嗎?」

「他」又沉沉的道:

「可惜,你說的那股……穹天之血的毒,似乎已深入了我的五內,甚至我的……骨髓;要解除它後來比……尋找我的身世更……難!」

是的,其實,鳳舞那個神秘師父亦曾傳她蓋世醫術,故鳳舞也曾以其師的醫術,每日配藥回來,細心煎好給「他」服用。

可是無論她用什麼奇方妙藥,「他」體內那股穹天之血的毒,始終——無法消除!

不過儘管如此,鳳舞似乎並沒氣妥,她還是毫不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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