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五章 聖露西亞島

橫渡馬提尼克島和聖露西亞島的航行平穩而快速。海面上吹佛著清涼的東北風。機靈號沒有降下前下角索帆,一天之內就在海上行進了八十海里,這也是聖皮埃爾港到卡斯特里港的距離,卡斯特里港是聖露西亞英屬島嶼的主要港口。

為了能在天黑前到達聖露西亞島,哈里·馬克爾打算把船停下,準備在太陽升起時進入航道。

早上的頭幾個小時里,馬提尼克島上最高的山峰還清晰可見。禿峰——這座托尼·雷諾在到達時曾向它致意的山峰——也接受了托尼·雷諾向它作的最一後次告別。

長斯特里港在雄偉的懸崖峭壁間顯現出它漂亮、壯麗的外觀。它就憂如同一個寬闊的雜技場,海水不斷地漲溢其中,各類船隻,甚至是大噸位的輪船,均能在此找到堅實可靠的拋錨地。城市建設呈階梯狀、一座座房子錯落有致,整齊地排列在山坡上,直到周圍的山頃上。像安的列斯大部分城市一樣,所有建築部面向日落,以抵禦海上刮來的狂風和強烈的大氣流。

毫不奇怪,羅傑·欣斯達爾把生養過他的故鄉島看得比其他所有群島都優越,無論是馬提尼克島還是瓜德羅普島在他看來都不能與聖聲西亞島相媲美。

這個年輕的英國人渾身充滿英國式的傲慢,舉止高傲,處處在為他的民族申辯,令M學們感到好笑。然而,在船上,他卻不拒絕約翰·霍華德和休伯·佩金斯的幫助,儘管這兩個人不如他那麼「英國化」可是,應該承認,當盎格魯一撤克遜人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時,他的血液里確實充滿了英國人特有的勇敢和剛毅。

儘管如此,他也要像路易·克洛迪榮和托尼·雷諾那樣,這也許在他身上也是一種自然的感情,在個島上的名人顯貴中間,他的父母曾亨有很高的名望和地位。

另外,欣斯達爾家族在這裡還擁有很重要的產業,種植園和糖廠,繁榮興旺的農貿商行。這些產業現在由代理人愛德華·福爾克先生替他們拿管。愛德華·福永克已經知道欣斯達爾家族年輕的繼承人就要到來,他已經為此做了準備,安排好了羅傑·欣斯達爾在此停留期間的生活起居與遊覽觀光。

前邊已經說過,哈里·馬克爾不想在夜間進入港口。當能感覺到退潮開始時,海上是風平浪靜的,他就把船駛進小海灣、以免被迫潮海浪捲走。

到了早晨,哈里·馬克爾才明白在準備起錨進港之前必須再等幾個小時。昨人後半夜,風已停息。當太陽從海上升起到一定高度時,風可能再次從西邊吹起。

從黎明時起,羅傑·欣斯達爾領頭、帕滕森先生押後,所有的人都來到船尾,呼吸卧艙外清早的新鮮空氣,也急於扌著夜色退去後這片水域充滿陽光時的美景,如果說他們不熟悉聖露西亞的歷史,這完全是因為他們沒有像領隊帕滕森先生那樣認真、仔細地聽羅傑·欣斯達爾講述的有關這裡的一切。

應該承認,聖露西亞島的歷史和西印度洋上的其他島嶼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加勒比人定居在聖盧西島之後,便開始從事農業生產。克里斯托夫·哥倫布在一個不確切的日子裡發現了該島,這就像首批殖民者登上該島的日子不確切一樣。1633年前,西班牙人在該島未建造任何設施,這一點甩肯定的。而英國人只是在十七世紀中葉,對該島行施了十八個月的主權。

加勒比人破他們從多米尼加島帶來時,正如我們前面提到的,鄰近的島嶼發生了暴亂。1640年,狂熱的當地人蜂擁到這個新生的殖民地來。大部分殖民者慘遭屠殺,只有那些逃脫追殺的人才登船逃走。

十年後,四十名法國人在一個魯斯朗的人帶領下,在聖露西亞島駐紮下來,魯斯朗是一個果斷的人,他還娶了一個印地安女人做妻子。他用自己的聰明,機智把當地人與自己聯繫在一起,保證了島上的和平與穩定,直到他去世。整整四年,沒有殺人暴動事件發生。

而他之後的殖民者卻顯得不怎麼明智。由於他們的欺壓和不公正,激起了加勒比人的報復行為。加勒比人通過屠殺和掠奪進行報復。於是英國人抓住有利時機,進行干預。海盜和冒險家乘機湧入聖露西亞島。聖露西亞島希望能通過「烏特勒支和平條約」重新找到穩定。根據這個條約,該島被宣布為中立地區。

「是不是從這時起,聖露西亞島就歸了英國人?」尼爾斯·阿爾伯問道。

「是,也不是。」羅傑·欣斯達爾回答說。

「我說不是。」路易·克洛迪榮明確表示反對,說他閱讀了有關機靈號在安的列斯群島停靠島嶼的所有書籍。當然,也包括聖露西亞島的的書籍。「不是,這是因為在簽訂了『烏特勒支和平條約』之後,聖露西亞島的特許權歸愛特雷元帥所有。他於1718年向該島派軍,以保衛這塊法國殖民地。

「也許吧!」羅傑·欣斯達爾反駁說,「不過在英國的聲明裡,為了蒙泰涅公爵的利益,這個特權被取消了……」

「是的,這我同意,」路易·克洛迪榮針鋒相對地說,「可是,在法國新的聲明裡,它也同樣被取消了……」

「既然英國殖民者依然留在該島,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依然留在這裡,確實是事實,但在1763年簽署的『巴黎和平條約』里,這個殖民地的全部主權又劃歸給了法國!」

儘管羅傑·欣斯達爾堅決堅決為自己辯解,事實就是事實,他也不得不承認這點,在此後的年月里,隨著由鄰近格林那達、聖文森特和馬提尼克島殖民者建造設施的逐步增長,聖露西亞島日趨繁榮。島上居民近一萬三千,包括奴隸,1772年,人口接近一萬五千。

「不過,聖克西亞島與列強們對其主權的爭奪並沒有結束。」

「1779年,該地被阿貝克隆畢將軍重新奪回,置於大英帝國的管轄之下……」

「這我知道,」路易·克洛迪榮仍然固執己見。

「可是1789年的條約把它又一次還給了法國……」

「1794年它又成了英國的地盤。」羅傑·欣斯達爾針鋒相對地大聲說。

「來吧,繼續說!」托尼·雷諾高聲喊道,「路易,請你告訴我們,聖露西亞又看到法國國旗飄揚了嗎?……」

「那當然,托尼,因為1802年又被確認為法國殖民地……」

「可時間不長!」羅傑·欣斯達爾肯定地說,「在《亞眠和平條約》中止之後,1803年,它又重歸英國,而這一次,是永久性的,請你們相信……」

「啊!永久性的!……」托尼·雷諾一邊高聲叫道,一邊十分輕蔑地踮著一隻腳尖在原地轉了一圈。

「是永久性的,托尼!」羅傑·欣斯達爾回答道。他顯然被激怒了,言辭中也儘可能多帶些譏諷。

「難道你有獨自把它再奪回去的宏偉抱負嗎?……」

「為什麼不呢?……」托尼·雷諾反駁道,同時做出一個傲慢的姿態。

可以肯定,尼爾斯·阿爾伯、阿克塞爾·威克本和馬格努·安德斯對英國人和法國人之間的這場爭論沒有任何興趣。無論是丹麥,還是荷蘭從未要求從這塊極有爭議的殖民地上分得一份。也許馬格努·安德斯能夠為瑞典要求獲得一份以使他們協調一致。因為瑞典在群島中甚至不再擁有一個島嶼。

爭論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霍雷肖·帕滕森先生及時插入了一句維吉爾的詩:quos geo。

然後,他溫和地說道:

「請你們冷靜點,年輕的朋友們,難道你們要去參加戰爭嗎?……戰爭,這是人類的災難!……戰爭Bella matribus detestata意思是說……」

「用標準的法語,」托尼·雷諾大聲喊道,「就是《可惡的繼母》!」

這個巧妙的回答逗得大夥放聲大笑,而領隊帕滕森先生更是笑彎了腰。

總之,一切都結束了,大家握手言和。羅傑·欣斯達爾多少覺得有些窘迫,而路易·克洛迪榮則很慷慨大度。然後,雙方都明確了自己的觀點。托尼·雷諾沒有任何要把聖露西亞島從英國的管轄下奪回的企圖。只是路易·克洛迪榮有權補充說明的是,機靈號上的人不久也會證實這點de visu et de auditu那就是儘管現在聖露西亞島飄揚著大英帝國的旗幟,但它們仍然抹不掉法國的風俗、傳統和天性的痕迹。一旦大家踏上聖露西亞島,路易·克洛迪榮的和托尼·雷諾就有充分的理由使大家相信,他們依然像行走在希望島,瓜德羅普島或馬提尼克島的土地上一樣。

九點剛過,海上就起了風,這正合哈里·馬克爾的心愿。風是從海面上刮過來的,儘管它從西邊吹來,但也與聖露西亞島密切相關,因為聖露西亞島無論東邊還是西邊都沒有什麼遮掩,它孤零零地矗立在安的列斯海和大西洋之中,兩邊都受到狂風和海浪的侵襲。

機靈號立即開始準備起錨,當鐵錨一被吊起,三桅船就張開二層帆、前桅帆和後桅帆,借著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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