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回 毒販妄圖成霸業 牛刀小試戲妖人

楊炎問道:「崆峒派的勞家兄弟有沒有服食神仙丸?」

馬犇說道:「他們是給白駝山主抓著把柄,收歸門下的,似乎倒沒上癮。我們誘人服食此丸乃是因人而施,少林、武當、峨眉、崆峒等各大門派弟子,我們可不敢引誘。最好的是讓穆志遙這樣意志薄弱的少爺,上了癮就不能擺脫我們的掌握。」

楊炎說道:「白駝山主要令許多武林人物上了毒癮,是何居心?」

馬犇道:「我聽得他的門下弟子說,他有一門神功即將練成,準備到中原開宗立派,最後成為武林至尊。但他要想成為武林至尊,單憑武功還是不夠的,必須有一幫人甘心情願的聽他驅使。」

楊炎冷笑道:「這樣一個毒梟,居然想要成為武林至尊,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馬犇不敢搭腔只道:「我知道的都已告訴你了,楊少俠,你饒了我吧。」

楊炎冷冷說道:「你雖不是罪魁禍首,也是助紂為虐的販毒頭子。我可以饒你的性命,不過——」

馬犇顫聲道:「不過怎樣?」

楊炎道:「你不是說過一服神仙丸,快活似神仙嗎?好,我如今就讓你得到大快活!」說到快活二字,一把抓著他的麻穴,趁他嘴已張開,把那瓶神仙丸全都逼他吞下。

司空照「啊」的一聲,不覺面有懼色。只聽得楊炎接著說道:「假如她當時便死,『小妖女』如何能夠活到今天?她是過了三年,和女兒一起到了西域之後,方始病發身亡的。」

穆志遙被冷水潑醒,張口就叫:「我的神仙丸呢?」

楊炎冷笑說道:「你還要神仙丸?你看看這個馬老大吧,他就是服了神仙丸得到大快活的!」就在此時,馬犇已是支持不住,骨碌碌的從山坡上滾下去了。

穆志遙毛骨悚然,顫聲說道:「他、真的、真的是因為吃了神仙丸,弄成這個樣子?」

楊炎怒道:「你給神仙丸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了如今,你還不相信神仙丸乃是毒藥?好,你要跟他一起快活,那我也只好由你!」

穆志遙只道楊炎說的是反話,連忙求饒:「楊少俠,你可千萬別把我弄成這樣,從今之後,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對就是。」

楊炎冷冷說道:「你要變人還是變鬼,完全看你自己。你要明白,是神仙丸把馬犇弄成這個樣子的,你不想步他後塵,唯有痛下決心,戒掉毒癮。」

穆志遙訥訥說道:「楊少俠,我聽你的話,以後一定戒掉它。不過,不過——」

楊炎盯著他道:「不過什麼?」穆志遙避開他那銳利的目光,說道:「不過我必須回到家中,才能安心戒毒。」

司空照冷冷說道:「原來雲老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們都走了眼了!老弟,你到底是誰?」

楊炎冷冷說道:「如此說來,那神仙丸你是還想要的了?」

楊炎不敢輕敵,避招還招。司空照左掌右指,掌力剛猛,指力陰柔,楊炎反手一掌,掌勢斜飛,把他的身形帶動,但沒料到他那股陰柔指力夾在掌力之中突然襲來。結果司空照固然是給逼得竄過一邊,楊炎胸口的璇璣穴被他指力觸及,也是不禁打了個顫。幸而楊炎的內功遠遠比他深厚,他的指力尚未足以封閉楊炎的穴道。楊炎運氣一轉,胸中的煩悶之感便即全消。

楊炎氣往上沖,抓起了他,喝道:「你這樣的人留在世上也沒有用,我看你與其死在路上,倒不如死在這裡!」把他的身子作了一個旋風急舞,蓄勢就要拋下山谷。

穆志遙只嚇得魂飛天外,叫道:「我,我知錯了,楊少俠,你饒了我,我不敢要神仙丸了!」

楊炎一時火起,本來想把他拋下去的,此際聽他求饒,不覺於心不忍,心裡想道:「這個大少爺畢竟還不能算是壞人,一時糊塗,行差踏錯,罪亦不至於死。好,我就做一次善事吧,做好人索性做到底,他沒決心戒毒,唯有我幫他了。」

主意打定,把穆志遙拉回來,跟著拿起地上的一袋乾糧,這袋乾糧是馬犇攜帶上山,準備在山中缺乏食糧用的。

楊炎帶了乾糧,提起穆志遙又再跑上懸崖。穆志遙不知其意何居,嚇得哇哇大叫。楊炎喝道:「閉上你的鳥嘴,再叫把你拋下谷底喂狼!」這次他一鼓作氣跑上一座形如筆塔的山峰,到了一塊形如鳥喙橫空伸出的石崖下面,才把穆志遙放了下來。石崖周圍荊棘叢生,高逾人頭,遮得幾乎透不過陽光。

楊炎仔細審視了地形,心裡想道:「這個地方,雖然難不倒輕功超卓的人,但除非他披荊斬棘,仔細尋找,否則決計不會發現這位穆家的大少爺藏在這裡。」

「好,這個地方再好也不過了!」楊炎把穆志遙放了下來,哈哈大笑。

穆志遙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葯,顫聲問道:「楊少俠,你把我帶來這裡,是、是什麼意思?」

楊炎倏的伸指點了他兩處穴處,一處是啞穴,一處是麻穴,說道:「穆少爺,你聽著:我留下這袋乾糧給你,可以供你七天食用。我點了你的啞穴和麻穴,過了五天,穴道便可自解。在這五天當中,你雖然不能說話,手腳還是可以動的。這地方野獸上不來,所以你不用擔心性命危險。五天之後,你的穴道解開,再調養兩天,功力當可恢複如初。以你的本領,那時相信你也可以自己下去了。不過對不住,那瓶神仙丸我可不能給你啦!」

做了這件事,楊炎十分得意,心裡想道:「要是我把這次的惡作劇說給靈珠知道,她一定會笑痛肚皮。嘿、嘿,她作弄人的花樣最多,但這個惡作劇其實是『善作劇』,如此『新招』,恐怕她也未能想得出來。」

他輕輕哼著小調,繼續登山。可是想起龍靈珠,他的那份得意又不覺化為茫然之感了。「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要在這綿延數百里的祁連山碰上龍靈珠,恐怕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正在他茫然不知所從之際,忽地又聽見下面有說話的聲音。

山路迂迴,斜坡曲折,在懸崖削壁下面傳來的聲音雖然聽得相當清楚,說話的人還是看不見的。那兩個人要走到他如今所在之處,恐怕最少也還得半支香時刻。

司空照一招「橫流擊揖」,雙筆橫封,全力防守,才把楊炎「樹劍」的攻勢解開。楊炎說道:「不錯,你的功夫是在師弟之上,但要和我打成平手,最少還得多練十年!」口中說話,手底絲毫不緩,柔枝輕拂,似左似右,虛實不定,司空照竭盡平生所學,連用了幾個身法,剛剛擺脫,楊炎第三招又到,司空照嚇得心頭鹿撞:「這小子不知是那裡鑽出來的,丹丘生孟華恐怕也不過如此!」但他到底是第一流高手,雖驚不亂,百忙中使出師門的救命絕招,雙筆一個盤旋,身形陀螺疾轉,居然把楊炎接連兩招的攻勢一起化解,而且還了一招。楊炎微微一笑:「我說你要再練十年,你信不信?」樹枝擊下,把他的一對判官筆,全部盪開。

他聽到的第一句是說話的人向同伴發問:「大哥,那八個字可有點古怪,『大言炎炎,井蛙窺天。』這是什麼意思?」楊炎聽得不禁暗暗好笑:「這八個字是我寫的,你該問我才對。」心想:「原來他們已經發現我以指刻字的那塊石頭了,不過看情形大概還沒見著勞家兄弟,否則早就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心念未已,只聽得那大哥說道:「這兩句話有什麼不好懂,那是嘲笑人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

那人說道:「這意思我懂,但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那個人要把這八個字寫在石頭上?」

「大哥」說道:「這我怎麼知道。我不想琢磨他的用意,我只擔心這個人。這個人的指力可不在咱們的金剛指力之下!」

他的夥伴說道:「你以為這個人可能是是和咱們作對的么?」

「大哥」說道:「難說。據我所知,這次前來祁連山的我們這邊的人,似乎沒有誰是有這種指上功夫的。」他的夥伴道:「或者是彭大遒邀來的大內高手,我們尚未知道的呢?」

「大哥」說道:「你說起彭大遒,我更擔心了。他是一幫人的頭領,此刻卻尚未見他上山!」

那人說道:「大哥,咱們有這許多人,難道還怕對付不了那小妖女?」

慕容垂道:「怎的丹丘生也管上這樁閑事?」楊炎說道:「這可不是閑事啊,丹丘生最得意的徒弟是孟華,孟華又是天山派的記名弟子,這個想必你們亦已知道的了?」

「大哥」說道:「你可知道咱們師父生平最忌憚的是誰?」那人說道:「師父常常自誇他的武功已是天下無敵,我可從來沒有聽見過他說他忌憚誰。」

「大哥」道:「不錯,他老人家的武功是天下無敵,因為他最忌憚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另外一個可能勝過他的,如今亦已老邁不堪了。」

那人說道:「雖然死了,我也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大哥」緩緩說道:「那個人就是二十年前,曾經使得咱們師父寢食不安的那個大魔頭玉龍太子!」接著說道:「如今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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