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回 欲雪師冤來赴山 卻逢妖孽上名山

道顯禪師呆了半晌,嘆口氣道:「孟家刀法,果然名不虛傳。班門弄斧四字,應該由我來說才對。」至此,他對孟華的身份,當然是絲毫也沒懷疑了。

羅曼娜怔了一怔,說道:「就什麼職呀?」

桑達兒想起「刁羊」之事,笑道:「那晚我真怕你的皮鞭要落在別人身上,落在孟大哥身上那還罷了,要是落在那姓段的小子身上,可就遭透了!」羅曼娜天真爛漫,想起那晚事情,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也還是格格的笑了起來,笑得十分開朗。孟華早已習慣了他們的純真和爽直,也就不覺得尷尬了。

天有不測之風雲,這日中午時分,孟華騎著馬在沙漠上行走之時,忽然碰上一陣狂風。

桑達兒道:「對啦,孟大哥,你幾時和那位心愛的姑娘來我們這裡,我們特別為你開一次刁羊大會。」

羅曼娜面上一紅,說道:「又不是玩刁羊的遊戲,我省點氣力不好嗎,我才懶得鞭打你呢。」

孟華笑道:「不錯,我也得多謝他們呢。格老,你們發現了這個玉礦,你們的老百姓以後的日子也可以過得更好了。當真是一個值得慶賀的好消息呀!」

歐陽業道:「午夜時分。如今已是月過天心了。」

羅曼娜噗嗤一笑,說道:「是呀,你當別人也是像你這樣笨么?」

丁兆鳴道:「從別處上山,不是不行,但他要瞞過別人的耳目,那就不行了。」接著給鄧明珠解釋:「崆峒派請來的客人無須挑選險峻之處攀,他們大可以走現成的山路上去。何況他們也不知道此處是可以直達雞頭峰捷徑。但對吉鴻來說,從此處登山,山形最為險峻,又是最短的捷徑,卻是最好不過了。」

他不用送羅曼娜回鄉,時間是更寬裕了。此時才是正月下旬,距離崆峒之會,還有將近五十天的時間,用不著心急趕路了。不過在他知道江上雲的消息之後,心潮卻是起伏不定。

孟華說道:「你們玩吧。我給你們留心,看看能不能獵到一頭山羊。」

他練的是邪派兩大奇功中的雷神掌功夫,功力雖然不及乃兄那個紅髮妖人歐陽沖之深,亦已練到第六重境界。掌力一發,熱風呼呼,丁兆鳴要運功抵禦,對吉鴻的攻勢這才稍放鬆一些。

孟華說道:「我想到崆峒山去。」

情知自己已是無力抵抗,白山和尚爬了起來,澀聲說道:「孟少俠,你殺了我吧!」

崆峒派並不是依附朝廷的宗派,但也不是反清的宗派,歐陽業的身份一方面是朝廷的軍官,一方面也是武林中一派名家,崆峒派請他來做觀禮的客人,外人是不能干涉的。不過這樣的客人是可以請也可以不請的,崆峒派請這樣的客人卻是難免令人起疑了。

孟華說道:「我這匹坐騎,已經換了第三次了。最先是你借給我那匹坐騎,途中遭遇壞人伏擊,不幸被射殺了。但後來我在天狼部得到江布的一匹名馬,本來想把那匹馬償還你的……」

弓如霹靂,箭似流星,這一箭直射到百步開外,眼看就要射中那頭野豬,山坡上忽地也有人一箭射將下來,兩枝箭在空中碰個正著,一齊落下。那頭野豬還未來得及竄入亂草叢,連珠箭跟著射來,立即把它射翻了。

羅海說道:「好,祝咱們合作成功。」與孟華幹了一杯之後,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儘早來到我們那兒,我們的刁羊大會還有幾個月又要舉行了。這次我還希望你帶了你心愛的姑娘一起來。」

心念未已,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哈哈笑道:「是桑達兒嗎?」山坡上出現了一小隊人馬,為首的是個年約五十左右,身體魁梧的哈薩克人。

羅曼娜又驚又喜,叫道:「爹爹,你怎的跑到這樣遠的地方打獵?」原來這人正是她的父親羅海。

羅曼娜笑道:「還有一位貴客,正是你想見的!」說話之間,孟華亦已來到。

鄧明珠道:「但吉鴻應該是逃到沒人知道他的地方才對,崆峒派即將舉行大會的期間,各方的武林名宿都會來的,他反而逃到這個地方,豈非違背常理?」

雖然尚未至於窒息,但和給「活埋」也差不多了。

羅曼娜說道:「好叫爹爹歡喜,那個紅髮妖人早在天山打死了,只跑了那姓段的小子,諒他也不敢再到咱們那兒搗亂啦。」她把找尋孟華的經過告訴父親之後,問道:「爹爹,你們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我想,該不會真是打獵吧?」原來跟隨她的父親一起來的這十多個人,都是部落中的重要人物。

孟華繼續說道:「我本來想把江布那匹坐騎償還你的,但因金碧峰摔壞了腿,我送給他了。」

歐陽業道:「不用理會洞真子,你的事情我已經知會了洞冥子,崆峒派如今是洞冥子掌權,他的師兄不過是名義上的掌門人而已。」

那男子說道:「明珠,你擔心什麼?」一點不錯,是丁兆鳴的聲音,丁兆鳴已經把鄧明珠的名字說出來了。

原來哈薩克族的老酋長年過七旬,早有退休之意,兩個月前,他按族中規矩,召集各個部落的酋長推選繼任人選,結果是一致推舉瓦納族的酋長羅海擔當。

哈薩克族是回疆最善戰的一個民族,若是哈薩克族團結起來,足可以成為抗清的一支勁旅,孟華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十分歡喜,連忙和羅曼娜一同上去道賀。

羅海說道:「我本來不敢擔當這一重任的,但轉念一想,要是我做了本族的格老,我可以和你們在柴達木的義軍合作得更好一些,大家攜手抗清,彼此都有個倚靠。我是想到了這一點,因此才答應的。」這正是孟華心裡希望的事,從羅海口中先說出來,孟華不由得大喜過望,說道:「我把這個喜訊帶回柴達木去,請冷頭領派出一位正式的使者來和你定盟。這裡我先向你道謝。」

羅海哈哈笑道:「咱們是彼此幫忙,道謝什麼?再說,也用不著正式的使者了,我和你說了就算數。不過,你要是要弄個儀式以昭鄭重的話,那麼我也正想請你到蘇克昭盟去,請你參加我接任格老的典禮,典禮過後,我和你歃血定盟。」

孟華說道:「本來我應該前往參加盛典,更應該在那天向你正式道賀的,不過,很不湊巧,我有另一件緊要的事情必須先到別的地方去一趟,只好向你老人家告罪了。」

歐陽業道:「我知道洞玄子有把柄捏在你的手裡,但你卻不知道洞冥子在他師兄生前,也是曾經參與機密的。他們師兄弟其實是聯手搭檔,不過瞞著掌門師兄罷了。」

孟華上次在昭化之時,曾聽白教法王說過知道白山和尚是敦煌千佛寺古月禪師的弟子,古月禪師以戒律精嚴為人欽佩,和白教法王也有很好交情的。

孟華笑道:「多謝你們。不過我們漢人的規矩和你們不同,妻子是不能打丈夫的。」

桑達兒和羅曼娜嘻嘻哈哈的追逐起來,忽見一頭野豬在山邊的亂草叢中出現。桑達兒笑道:「可惜不是山羊,不過野豬肉更好吃,我打下來,今晚請你們吃烤野豬大餐。」

孟華說起金碧峰在雪山上被一群犀牛攻擊,自己恰好和他碰上,救他脫險之事,聽得眾人都是咋舌不已。

哪知話猶未了,忽地一條黑影儼似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孟華說道:「記得。」

那長老笑說道:「咱們哈薩克族人的總格老呀!你還不趕快向你爹爹道賀。」

吉鴻這一驚非同小可,說時遲那時快,丁兆鳴已是唰的一劍刺過來了。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未曾碰上鄧明珠和她世叔,卻是碰上少林寺兩個和尚。是少林四大弟子的尊勝禪師和道顯禪師。

羅海說道:「那你再說一遍。」

本來孟華和他們是並不相識的,但孟華已知少林寺派出四大弟子追捕吉鴻之事,一見這兩個和尚在玉門關外的古道上出現,心中已是猜想到幾分,於是故意放慢腳步,注意他們,看看他們有什麼反應。

孟華聽了他的描繪,笑道:「我知道你們找的是誰了,一個是吉鴻,一個是白山和尚,對么?」

孟華說道:「好,我會把格老這個計畫帶回去給冷頭領的。」

不錯,金碧漪的父親是已經知道女兒喜歡他,而且也曾向他透露過口風,暗示可以答應他們的婚事了。但也只限於「暗示」而已,並未成為定局。假如江上雲堅決不肯放手的話,憑著江家和金家的深厚交誼,如果江海天親口為他的兒子向師妹求婚,這事情會不會有變卦呢?

離開那個漩渦約莫三丈開外,有一塊石頭,不過孟華要跳上那塊石頭,中間還有一段尚在移動的流沙「河溝」,孟華以長劍當作拐杖,看準「河溝」中有小石頭之處,便以劍尖一點石頭,借勁再躍,終於跳上了那塊石頭,和那個人的距離近許多了。但在三丈開外,還是無法救他。因為在那人的身邊,是無法立足的。

孟華已經知道他們是埋伏在隱秘之處,不會向自己這邊走過來了。心裡正在考慮要不要悄悄過去和他們會面,就在此時,忽聽得有人哈哈大笑。估量笑聲來處,比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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