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回 詭謀毒計

牟宗濤道:「北宮兄,請恕小弟愚昧,我還是不懂你老哥的意思。」

那漢子把骰子捏碎,冷笑說道:「各位看看,這是不是灌鉛的假骰子!」酒店裡的客人眼看他們就要打架,膽小的已是嚇得匆匆躲避,哪裡還敢過來?只有幾個膽大的隔著幾張桌子,伸出頭來瞧瞧,說道:「不錯,是灌了鉛的假骰子!」

扶桑派舉行開宗大典的前兩天,他和金逐流在泰山十八盤比劍,那天大霧瀰漫,忽聽得有人贊好,他追不及,就像今晚一樣,大霧中那刺耳的笑聲遠遠傳來。

只聽得北宮望笑道:「不是這樣,焉能表達小弟渴欲與牟兄結交的誠意?」

牟宗濤的聲音尚未聽見,忽地有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就好像在快活張耳朵旁說出來似的:「快跑,快跑!」

北宮望笑道:「這禮物可不是尋常的禮物!」

北宮望道:「若然發現他的行蹤,我自有更巧妙的安排,使得咱們的計畫更可以天衣無縫,包得他對你毫沒疑心!」

那妖冶的婦人怒喝道:「這賊漢子掃了咱們的興,咱們先打他一頓,自己人慢慢再打不遲。」口中說話,手裡的一柄長刀一柄短刀已是盤旋飛舞的向尉遲炯斫來。那個漢子的一對鐵尺也在同時向尉遲炯砸下。

「這個神秘高手,偏偏在今晚出現,是巧合呢,還是有意的呢?」要知牟宗濤這次來與北宮望私會,是不想給外人知道的,這個戲弄過的高手卻巧在他來到的時候,從御林軍的統領府出來,牟宗濤自是不禁有點惴惴不安,以為這個人是有意來窺伺他的了。

北宮望道:「多承誇讚,那麼牟兄也總可以放心了吧!牟兄,你把李光夏救了出來,我的計畫成功之後,決沒有誰人膽敢疑心到你!」說罷,兩人都哈哈大笑了。

牟宗濤道:「你可是御林軍的統領啊!」

這幾句捧得恰到好處,倒是令得尉遲炯大為受用,當下哈哈笑道:「多承抬舉,好,那麼我尉遲炯唯有勉力以報,免得辜負你的青眼了!」刀光如電,就在說這幾句話的時間,已是劈出了六六三十六刀,對方四人,每個人都是感到尉遲炯的刀鋒正是斫向自己的要害,刀光耀眼,遍體生寒!

牟宗濤幹了一杯,說道:「好酒!北宮兄,多謝你看得起我,不過我可得有言在先,咱們今晚喝酒,只談風月,不談國事!」

牟宗濤道:「如何有關,倒要請教。請北宮兄細道其詳。」

牟宗濤道:「那是一樁什麼事情,請北宮兄明白見告。」

這三個人一個是狀貌粗豪的大漢,一個是塗滿胭脂水粉,打扮得十分妖冶的婦人,另外一個卻竟然是個和尚。

這一招正是攻敵之所必救,尉遲炯反手一刀,格開那人的一對鐵尺,說時遲那時快,歐陽堅正面戳出一指,胖和尚側面劈來一掌,這一掌一指,都是極為厲害的邪門武功,尉遲炯迫得回刀對付他們。那婦人僥倖保存了一條手臂,卻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了。她還未曾知道,尉遲炯剛才那一刀若是稍快半分,早已取了她的性命。

北宮望道:「什麼禮物?」

那客人霍的站起身來,哈哈一笑,說道:「我喝了酒渾身是勁,正沒地方去使。要打架嗎,奉陪,奉陪!」

北宮望道:「這人武功既然如此高明,定必有些來歷。牟兄,你和江湖上的所謂俠義道相識甚多,是否可以找一些線索?」

牟宗濤怔了一怔,說道:「多謝你請我喝御廚美酒,我已感激不盡,厚賜還怎敢當?」

北宮望道:「聽說林無雙和孟元超很是要好,甚至可能已經有了婚姻之約,林無雙是靠他撐腰才當上掌門的。牟兄,這個姓孟的是小金川賊黨中的第三號人物,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吧!」

北宮望哈哈大笑道:「牟兄絕世武功,料想那賊人定必受了內傷,縱然給他逃跑又有何妨?但不知牟兄可知道那人的來歷么?」牟宗濤抹乾凈了身上的污泥,說道:「只是交手一招,可看不出那人的武功門派。」北宮望給他臉上貼金,但北宮望的笑聲在他聽來卻是大感刺耳。牟宗濤只好陪著他笑,笑得甚是尷尬。

牟宗濤道:「這又怎樣?」

那漢子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待會兒咱們還可以再賭,大師又何必氣惱?」

歐陽堅大笑道:「尉遲大俠,你又走了眼了。這位炎炎大師住的可不是破廟,他住的地方是御林軍的統領府!是北宮望統領大人的上客!」

尉遲炯大怒道:「放你的屁!你們有多少人,儘管來吧!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有利錢!」

北宮望笑道:「既蒙折節下交,怎的你又用官場的俗套來稱呼我了?」

歐陽堅哈哈一笑,說道:「你一定要問,我就說給你聽,也好叫你死得明白。嘿,嘿,你可知道這位大師是誰?」

牟宗濤面色一端,說道:「北宮兄,我說過不談國事!你若用御林軍統領的身份和我說話,請恕牟某告辭!」

不料這一推竟然未能將胖和尚推開,胖和尚喝道:「好呀,你先動手打人,可怪不得我了!」呼的一掌就向尉遲炯劈下,掌風竟然是熱呼呼的,就像是從鑄鐵的鼓風爐中噴出來似的。哪裡是庸手的功夫,分明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他猜得一點不錯,北宮望正因為孟元超的地位比李光夏的地位更重要,他才願意做這樁「交易」的。「用小金川匪軍的第三號人物換一個天理會的副舵主,即使皇上知道,我也是功大於過。何況牟宗濤決不敢泄漏出去,又有誰能知道?嘿,嘿,薩福鼎失了重犯,我卻擒獲另一更重要的欽犯,這才真是一石兩鳥的妙策呢!」北宮望心想。

那妖冶的婦人忽地一拍桌子,喝道:「你這騙子瞎了眼睛,竟敢騙到我們頭上!」

牟宗濤好奇心起,說道:「那是什麼?」

牟宗濤笑道:「京城的酒樓,十九都貼有莫談國事的字條,這兩句話我不過是借來用用罷了。我也不是什麼文人雅士,說老實話,風月之事,要我談也談不來呢。文人把酒論文,咱們是武夫,把酒論武,那正是最好不過。」

北宮望連連搖手,說道:「不,不,牟兄,你誤會了!」

北宮望道:「李光夏是給薩福鼎的手下捉去的,如今關在他們的總管府中。據我所知,尉遲炯已經來到北京,正在打聽他的消息,準備營救他了。」

北宮望道:「實不相瞞,我早已有人偵察他的行蹤。剛才接到一個消息,就在附近的一個地方,發現一個可疑的人物,說不定就是尉遲炯。」

牟宗濤向屋頂一指,做了一個手勢,但躲在屋頂上的快活張可瞧不見,他還正在豎著耳朵想聽牟宗濤說的是什麼禮物呢。

快活張本來就想回去告訴尉遲炯,但轉念一想,或許還可以偷聽一點什麼秘密,又想多待一會。

牟宗濤道:「好,北宮兄的誠意,小弟感激不盡。但請問你又怎能把李光夏送給我呢?這與尉遲炯又有什麼相干呢?」

北宮望哈哈一笑,說道:「牟兄,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是怕我勸你歸順朝廷,是以才避談國事,對也不對?」

牟宗濤怔了一怔,說道:「這話是什麼意思,請恕牟某愚魯,可是不懂。」

北宮望道:「為什麼不可以?你不是也認為他是無行敗類,算不得江湖上的俠義道嗎?你除掉他,並非為了朝廷,而是為了伸張正義,當如是除掉一個武林敗類而已,又何須心裡有所不安?」

北宮望哈哈笑道:「牟兄聰明人,怎的還會不知?這件事情就是和我們所要送給你的禮物有關的呀!」

歐陽堅笑道:「好說,好說。震遠鏢局開設在天子腳下的北京城,我們不為朝廷出力,難道我為你這位關東馬賊效勞么?索性都告訴你吧,現任的韓威武韓總鏢頭只是不願出面,才叫我來罷啦!」

北宮望笑了一笑,道:「牟兄胸襟寬廣,佩服,佩服!不過說到光大門戶,那也須得本門中德才兼備的弟子,方能當此重任,林無雙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想要光大貴派門戶,嘿,嘿,恐怕未必做得到吧?還有一層,不是我危言悚聽,林無雙做了掌門,只怕對貴派還有大禍呢!」

北宮望笑道:「只要你不泄漏出去,誰能知道是我暗中助你?嘿嘿,據我所知,如今林道軒正在拜託各路英雄訪查他的師弟,若是你能夠把李光夏從總管府救出來,天下英雄哪一個還敢不佩服你!那時莫說區區一個扶桑派掌門,就是天下武林盟主,牟兄,你也盡可以當得!」

牟宗濤笑道:「好,現在彼此心跡已明,北宮兄,我敬你一杯。」

牟宗濤說道:「不錯,說起孟元超這小子,我也氣惱。但掌門師妹喜歡他,我也沒有辦法。」

在屋頂愉聽的快活張,聽到這裡,也是滿腹疑團,心裡想道:「不錯,北宮望是御林軍的統領,他又怎能夠把大內總管薩福鼎捉來的『御犯』,當作禮物,送給別人?」

北宮望正容說道:「北宮望生平不打謊語。」

北宮望笑道:「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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