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回 毒酒碎情愴往事 良宵驚夢晤佳人

那丫頭嚇得慌了,張大了嘴巴想叫,金逐流笑道:「你叫吧,你一叫,大家都來看把戲了。」小丫頭這才省起自己是在幽會,千萬不能讓人知道她的姦情,連忙閉了嘴巴,渾身直打哆嗦。

史白都道:「我懂得老弟的意思。我正想請你幫忙,幫忙我與義軍聯絡。他們未必肯相信我,這也要請老弟給我表白心腸。」

史白都哈哈笑道:「現在咱們可是親家不是敵人了。」

賀大娘大為高興,道:「若然天魔教重組成功,我們必定唯貴幫幫主馬首是瞻。那麼,話說回來,我聽到的那件事情,果然是謠言了?」

眼看彭董二人就要來到,田峻忽地「哎呀」一聲倒了下去。魏琦罵道:「媽巴子的,你這小子暗、暗……」「暗器」二字還未曾說得出來,已是著了金逐流一劍,身形晃了兩晃,跟著也倒下去了。

厲南星心頭卜卜亂跳,做夢也想不到這樣「順利」。史白都哈哈大笑道:「婚事有我備辦,不必賢弟勞神。你一路辛苦,早點安歇,準備明日作新郎吧。我也該向舍妹報喜了。」

金逐流跟那小子繞過假山,穿過花徑,轉了幾個彎,走到一座紅樓前面。那小子低聲說道:「少爺在這樓上,這是最得寵的三姨太的房間。」原來和他相好那丫頭就是服侍這個三姨太的婢女,昨晚她服侍少爺入房睡覺之後,才溜出來和這小子幽會的。

厲南星道:「那天尉遲炯夫妻大劫壽堂,你幫薩福鼎的忙也很不小啊!」

金逐流早已得了神偷姬曉風的衣缽真傳,房門雖然在裡面閂上了,金逐流把它弄開卻也是易如反掌。金逐流笑道:「曹大少爺,該起床啦!」揪下帳子,只聽得一個婦人的聲音說道:「你,你回來啦!哎呀,你,你是……」金逐流一把掩著她的嘴巴,冷笑道:「你在等誰?」原來床上只有三姨太,並無大少爺。

厲南星又驚又喜,說道:「大哥的意思是……」

史白都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們既然兩情相悅,那又何必拖延?」

石霞姑道:「賀大娘正是厲勝男的一個侍女。厲勝男有四個心腹侍女,如今就只是賀大娘碩果僅存了。」

石霞姑笑道:「不錯,我給你賠罪來啦。都是我的不好,累你吃了苦了。」陳光照道:「你,你……」萬語千言,不知從哪裡說起。

史白都哈哈笑道:「厲公子是聰明人,還用得著我說嗎?當然是為了舍妹終身大事。」

石霞姑嘆了口氣,說道:「你想得很美,可惜我不能夠。」

那婦人道:「四更天的時分出去了。」

曹通忙不迭的奉承道:「當然,當然。六合幫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幫會,人才濟濟,高手如雲,豈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必幫主親來,有你董十三娘出馬已經足以對付這個小子了。不過,話說回來,六合幫雖然不懼金逐流這小子,有這小子從中搗亂,總是討厭,不如趁早將他除掉了,大家可以安心。這小子現在濟南的丐幫分舵,我們已打聽清楚,目下在他們那邊無甚能人,金逐流那位朋友已受了傷,舵主王泰不過是二三流的角色,倘若要除掉金逐流,目前正是個機會。」原來曹通因為上次吃了金逐流的大虧,把金逐流恨得入骨。他是個有身家的人,不敢招惹丐幫,是以想慫恿董十三娘出頭,用六合幫的名義去和丐幫作對。

此時天色已亮,兩個小丫頭氣急敗壞地跑來,她們已發現了三姨太受人暗算,是以跑來給少爺報訊的。

「去哪兒?」

「那賀大娘又在什麼地方?」

剛說到這裡,忽聽得一個聲音笑道:「不,石姑娘,你還是可以留下來的。不但可以留下來,和陳大哥做夫妻也不礙事。」

石霞姑道:「你先別問,吃了解藥再說吧。」掏出一顆粉紅色的藥丸,倒了一杯開水,服侍陳光照服下,這解藥果然靈效無比,不過片刻,陳光照只覺血脈暢通,精神頓爽。

石霞姑道:「我本來答應了她不再與你往來的,這次若不是因為她又要害你,我又知道她要迫我嫁給史白都,我也不會違背我的諾言。」

金逐流在兩大高手夾攻之下,優勢逐漸消失,心裡想道:「今晚恐怕是討不了便宜了,且先回去,再設辦法。」陡地一個「細胸翻雲」,翻過假山。身形移動之時,一掌拍出,將假山上面的一塊大石頭推下來。

金逐流道:「我不懂,但天下除了那老妖婆之外,也總還有人懂得。你忘記了厲南星厲大哥了么?他是天魔教主的兒子,那什麼百毒真經,他豈有不精通之理?」

金逐流一咬牙根,正待施展兩敗俱傷的劍法,忽聽得賀大娘「咦」的一聲,聲音中充滿詫異,金逐流抽眼一望,只見她正在把田峻,魏琦二人拉起來,似是發現了什麼不對,一手拉著一人,呆在那兒。

剛走近翠微軒,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幫主要我來謝大媒,想不到你這位媒婆先變成落湯雞了。但你為幫主這樣儘力,幫主一定不會虧待你的。」金逐流心頭一凜,想道:「多了這個賊婆娘,用硬功恐怕是討不了好了。」原來說話這個人,正是六合幫中的董十三娘。在六合幫中,董十三娘的武功僅次於史白都,與金逐流也相差不了多少。

董十三娘笑道:「也不全是謠言。不過是我們的幫主哄那小子喜歡,要他來上當的。就像你今晚哄那姓陳的小子一樣。」

陳光照道:「霞姑給我的解藥靈驗得很,我想明天一早,我可以和你一道走了。霞姑,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

陳光照道:「知道什麼?」

那婦人面紅紅地點了點頭,金逐流道:「大少爺呢?」

「他說是去看一位賀大娘。是和什麼六合幫有關係的,我也弄不清楚。」

陳光照大驚道:「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昨晚想害我。」

史白都道:「哦,原來你當真還未知道?公孫宏這老兒是頭老狐狸,他表面似是為薩福鼎出力,其實卻是和尉遲炯串通了的。那天,尉遲炯夫妻之所以能夠混進薩府,就是靠了他用紅纓會這塊招牌掩護。金逐流也是他暗中放走的。咦,這些事情金逐流沒有告訴你嗎?」

陳光照道:「霞姑,真是難為你了。不過,咱們現在畢竟又在一起了。霞姑,你有勇氣擺脫她的魔掌,我很為你高興。過去的事,讓它過去。從今之後,咱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賀大娘有點疑惑的神氣,問道:「請恕我冒昧,我倒聽得一個謠言,說是貴幫主要把妹妹許給一個姓厲的少年,這人是天魔教的新教主。」

史白都叫人帶領厲南星往客房休息,便到後堂去見妹妹。

賀大娘生怕見疑,連忙說道:「二十年前,厲復生夫婦不聽我們之勸,把偌大的一個天魔教解散了。天魔教的舊人對他們早已是失望透頂,就是他們回來,我們也不能再要他們做教主了。何況是他們的兒子?更何況這姓厲的小子也不知是否就真的是他們的兒子呢?」

金逐流正要走開,驀地得了個主意:「解藥不知能否到手,我且重施故技,捉弄他們一下。」於是搓下一團泥垢,塞入那婦人口中。他曾經用過這個法子嚇過文道庄,效果很是不錯,因此如今又再用了。

陳光照詫道:「霞姑,原來你已經到過曹家了?」

曹通嚇得魂飛魄散,只怕他那寶貝姬人遭人所害,忙叫道:「彭先生,你回來,救火要緊!」

金逐流道:「好,我若是找不著她再來問你。你繼續睡你的覺吧。」那婦人心想:「給你這麼一鬧,我哪還能夠再睡?」心念未已,忽覺脅下一麻,金逐流已是點了她的暈睡穴。

史白都面上一紅,說道:「這是我一時的糊塗,我確曾有過此意。好在這門親事不成,否則真要教天下英雄笑話了。」

董十三娘忽的叫道:「不對!」話猶未了,只聽得暗器破空之聲,一枚石子已是擲了進來。

賀大娘道:「你放心,包在我的身上。小姐是我養大的,我答應了,她不能不答應。」

曹通又驚又怒,隔著窗子罵道:「豈有此理,你敢害我心愛姬人。我要你的性命!」

石霞姑道:「二十年前有個天魔教,天魔教的祖師名叫厲勝男,想必你會知道?」

史紅英吃了一驚,跳起來道:「你開的什麼玩笑?」正是:

厲南星大喜道:「對極,對極!說老實話,我本來是想勸你改邪歸正的,不料你比我說得還要透徹!」

那婦人方始聽出是個陌生的聲音,嚇得渾身發抖,語不成聲的從牙縫中吐出來:「你、你是誰?」

董十三娘一掌把曹通推開,彭巨嶸站在曹通背後,伸手一接,他是練有金剛掌力的,不料仍是給石子打得掌心火辣辣作痛。彭巨嶸失聲叫道:「不好,一定是那小子來了!」

石霞姑道:「你放心,我死也不會嫁給史白都的。」

彭巨嶸抄起禪杖,喝道:「好大膽的小子,昨晚讓你僥倖逃脫,如今可要叫你來得去不得!」金逐流道:「是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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