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回 秘魔崖下除妖孽 白玉環中識故人

這漢子雙掌一搓,眉心現出黑氣,掌力一發,冷風颼颼,陳光照手中拿著寒玉劍,更其覺得冷得難受了。

原來這漢子練的是「修羅陰煞功」是一種純陰的邪派奇功,陳光照使用冰彈玉劍,反而給對方增加了威力。

李南星見陳光照抵敵不住,大怒說道:「我來赴你們的約會,你們怎可難為我的朋友?此事與他無關,你們沖著我來就是!」正要飛身過去,那姓陽的老者哈哈一笑,身形一晃,已是攔住了李南星的去路,說道:「厲公子,你別忙,先接了我的一百招再說!只要你接得下,你的朋友我也一同恭送下山!」

金逐流道:「好教師兄得知,我們二人早已是八拜之交了。不過,剛才我才知道,原來李大哥就是爹爹要你相會之人。」

老者贊道:「好一招斜陽一抹,你這一招已足可以及得上令尊當年!」口中說話,單掌划了一道圓弧,緩緩推出。李南星心裡暗笑道:「你這廝倚老賣老,可惜你雖然識得我的招數,卻不懂如何破解。」

不料心念未已,忽覺冷風如箭,好像射入了骨髓,連血液都似乎要凝結了。李南星這一招本來是招里藏招,式中套式,對方不懂得破解,他就立即可以用大擒拿手抓對方的「曲池穴」的,但因突然感到奇寒澈骨,手腕抖顫,這一抓就失了準頭,反而險些給那老者抓住。

李南星一抓不中,已知不妙,連忙使出「天羅步法」中移形換位的功夫,只聽得「嗤」的一聲,雖然閃了過去,但衣袖已被那老者撕下了一幅。

龔平野的「修羅陰煞功」才不過練到第五重,他可以剋制陳光照,卻剋制不了李南星,李南星寶劍前揮,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雙掌相交,「蓬」的一聲,龔平野也給他擊退了。

李南星沉住了氣,默運玄功,使出了一套虛虛實實,變化莫測的「落英掌法」,與那老者游斗。雖然冷得牙關打戰,雙掌也打不到那老者身上,可是那老者想要把他抓住,一時之間,卻也不能。

這老者在初發第一掌的時候,見李南星已有禁受不起的跡象,以為用不了幾招,就可以使得他束手受擒的,如今見李南星居然抵擋得住,不禁大感意外。心裡想道:「奇怪,他的內功怎的好像比他的父母還強?幸虧我是限他百招,百招之內總可以有取勝的機會。」

這老者有所不知,原來李南星的內功曾得高人指點,並非完全得自家傳。以他現在的功力而論,也未必就勝得過他的父母,不過因為他修習的是正宗的內功,故此較純。用來對付這老者的「修羅陰煞功」,也就顯得比他的父母更強了。

不過,李南星也只勉強能夠抵擋而已,時間一久,寒意加濃,拳腳就漸漸施展不開了。他在百忙中抽眼偷望,只見陳光照的情形比他更糟,已是給那面帶病容的漢子打得連招架都為難了。李南星吸了一口涼氣,心道:「糟糕,糟糕!我打敗了還不打緊,這回更是連陳大哥都連累了!」

這老者也暗暗道了一聲「慚愧」,原來此時已將近百招,可是李南星卻並不知道。老者加重掌力,心想:「倘若過了百招,這個小子不出聲的話,我也詐作不知好了。」

李南星一面應付強敵,一面為陳光照擔憂,不覺招數散亂,一個不留神,著了那老者一掌,李南星蹌蹌踉踉的接連退出了七八步,眼看就要跌倒,老者笑道:「好小子,你跑不了啦,還是跟我走吧!」

這老者正要一抓抓下,忽聽得有人冷笑道:「老匹夫,你說話算不算話?」人還未見,話聲就似就在他的耳邊。

這老者大吃一驚,恐防有人偷襲,那一抓不敢抓下,回頭看時,只見亂石堆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月光之下,看得分明,不過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這老者鬆了口氣,想道:「我只道是什麼高人來了,原來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過,這臭小子卻是有點邪門,他在那兒說話,聲音卻似就在我的耳邊,這是什麼功夫呢?」

此時李南星亦已看清楚了,不禁喜出望外,大叫道:「賢弟,你也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陽浩笑聲未已,忽見秘魔崖前面的大石台上出現了一個人,朗聲說道:「請各位看在江某面上,就此罷手如何?陽先生,歐陽先生,你們兩位是武林前輩,何以和兩個後生小子為難?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可以和江某說么?我擔保在我的身上,還你們一個公道就是!」

金逐流道:「李大哥,你讓我來對付這個說話如同放屁的老匹夫!」

這老者怒道:「我怎麼說話不算話?」金逐流道:「你說要在一百招內打勝的是不是?哈,哈,我在旁給你數得清清楚楚,你已經用了一百零二招啦!」

老者面上一紅,說道:「你胡說,我只用了九十八招。」金逐流冷笑道:「虧你是修羅陰煞功的傳人。如此混賴,簡直是連你死鬼祖師孟神通的面子都給你丟盡了。孟神通雖然是個大魔頭,說話總還算話,那像你這樣不要臉皮!」

那姓陽的老者吃了一驚,心裡想道:「這小子年紀輕輕,卻怎知我的來歷?」當下老羞成怒,說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到這裡來胡說八道?」

和陳光照交手的那個漢子忽地叫道:「師父,這小子就是金逐流。他正是我的仇人,師父,你可不要輕易的放過他!」

原來這個面帶病容的漢子就是金逐流那日在封妙嫦房中搜出的那個人,他名叫龔平野,那日被金逐流打了他一掌,調養了三個多月,最近方始復原。這老者名叫陽浩,他的父親陽赤符是孟神通的師弟,得了「修羅陰煞功」的真傳。陽浩只有龔平野這個徒弟,自孟神通、陽赤符相繼去世,中原的武林人物懂得修羅陰煞功的就只有他們師徒二人了。

龔平野一見金逐流露面,就想向師父控訴的,此時方有機會插口。

金逐流笑道:「好呀,你們師徒不肯放過我是不是?我也不想放過你們!」話聲未了,已是倏地撲去,龔平野曾吃過他的大虧,焉敢抵敵,只好放開陳光照,一躲躲到師父背後。金逐流故意把他扯上,正是要把他嚇走,好讓陳光照脫困的。

陽浩勃然大怒,喝道:「好小子,你敢欺負我徒弟,來接我一百招吧!」金逐流笑道:「我有什麼不敢,我只怕你接不起我的百招!」

陽浩一掌打出,金逐流披襟迎風,哈哈大笑道:「我正熱得難受呢,多謝你送我一陣涼風!」陽浩這一驚非同小可:「這小子竟然不怕修羅陰煞功!」

雙掌相交,「蓬」的一聲,雙方都是不禁身形一晃,向後退開,不過金逐流卻多退了一步。原來金逐流幼承家學,早已練成了「正邪合一」的內功,他的父親金世遺當年曾和孟神通數次較量,深悉「修羅陰煞功」的奧秘,他自己雖然不肯練成這種歹毒的邪派功夫,卻把抵禦「修羅陰煞功」的內功心法傳給了兒子,故此金逐流自是傲然不懼。不過,他的功力畢竟還是略遜陽浩一籌,陽浩的「修羅陰煞功」傷他不得,單憑掌力仍可以迫得他多退一步。

陽浩越攻越猛,把「修羅陰煞功」發揮得淋漓盡致,金逐流接連用了幾種不同的身法、掌法,須彌掌、排雲手、天羅步、驚神指……每一種都是世所罕見的上乘武功,當真是奇招妙著,層出不窮。但雖然如此,畢竟是功力稍遜一籌,在陽浩的猛攻之下,兀是未能擺脫困境。

陽浩是這幫人的首領,他和金逐流單打獨鬥,旁人不便插手。但是這些人卻怕李南星逃走,於是紛紛湧上,向李南星圍攻。為了要把李南星活擒,這些人顧不得他們的首領曾經說過的「絕不倚多為勝」的話。陽浩也是不作一聲,默許黨羽的作為。

金逐流叫道:「大哥,你用劍!」李南星拔劍一揮,喝道:「你們不要命的只管來!」劍光過處,只聽得一片斷金戛玉之聲,破銅爛鐵,堆了一地!

龔平野武功較高,避過了玄鐵寶劍,一個「盤龍繞步」,繞到了李南星背後,立即發掌偷襲。

金逐流道:「沒有。爹爹叫我帶一封信給師兄,要江師兄今晚到此會你,那封信我也是見著了師兄才拆開來看的,我也覺得奇怪,爹爹好似早就料到了有今晚之事。」

李南星正要過去與金逐流會合,忽見一條人影,兔起鶻落,說時遲,那時快,已是來到了他的面前,一聲冷笑,說道:「你用的敢情就是玄鐵劍吧?好,史白都保它不住,正好給我!」

這人雙手空空,李南星一時還在躊躇未決,不知該不該用寶劍傷他性命?不料那人掌力一發,熱風呼呼,熱浪四溢,掌力之猛,儼似排山倒海而來,李南星用上了「千斤墜」的重身法,腳步竟然還是不能站穩。這人雙掌一發,跟著立即便是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李南星揮動玄鐵寶劍,青光暴長,合成了一道圓弧,這人已知是玄鐵寶劍,但尚未料到玄鐵寶劍是如此厲害,慌忙縮手。「嗤」的一聲,這人的衣袖被寶劍削去了一幅,可是李南星這一把重達百斤的玄鐵寶劍,給他的衣袖輕輕一拂,劍峰登時也歪過了一邊。

這一來雙方都是不敢輕敵,這人想道:「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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