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回 神功憑藉天心石 秘密深藏一紙書

天魔教主笑道:「不錯,難為你還記得起我。我送他與你會面,正是一片好心,誰知你把我也當作敵人,給他誤服了天心石。」

葉沖霄道:「他是金世遺的弟子,我妹妹的師父是邙山派掌門人谷之華。他們兩人的交情很好。」瘦和尚笑道:「這個我們早已知道,直白的說,谷之華是金世遺的情人。」

只聽得「蓬」的一聲,江海天一拳打中牆壁,牆壁穿開一個大洞,磚石橫飛,屋子都似乎搖動起來,谷中蓮躲到另一邊屋角,叫道:「海哥,海哥,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話猶未了,「咚」的一聲,江海天已倒在地上。

要知歐陽婉本是邪派出身,她不殺谷中蓮,已是極盡克制的能力了,要她再把谷中蓮帶著同走,讓谷中蓮也在江海天的身邊,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谷中蓮又道:「天心石在陽光之下,石中會泛出紅暈,我師父當年發現這個奇蹟,尚未知道這是武林異寶。後來向江南醫隱葉逸蒼請教,這才知道是天心石。據說天心石只在昆崙山的星宿海才有。一來由於崑崙絕頂,人所難上;二來由於昆崙山星宿海上,似這般形狀的石子,恆河沙數,必須有識得此寶之人,一顆一顆的在陽光之下檢驗,方能在千萬顆石子之中,找出一顆天心石來。」

待至歐陽婉已是陷於苦鬥之中,無法分身之際,她這才拔出毒針,吞下解藥,但因為時間未久,她的真力只恢複了一兩分,還不能親自去對付歐陽婉,故此另出奇謀,別施詭計。

葉沖霄早有提防,一記劈空掌打出,將那蓬毒針全都震落,說時遲,那時快,歐陽婉已拔出了裁雲主劍,一招「白虹貫日」,向葉沖霄疾刺。

歐陽婉道:「成,我先給你打上一支毒針,要是你的法子靈驗,我自然會給你解藥。哈哈,否則你也別想活命了。」天魔教主冷汗直流,叫道:「歐陽姑娘,你手段好狠!」歐陽婉冷冷說道:「班門弄斧,見笑見笑!」

歐陽婉嚇得魂飛魄散,大叫道:「你別這樣!你要什麼?我,我都依你!」她全仗著寶劍護身,哪容得稍有分心?就在她失聲驚呼,劍掌稍緩之際,說時遲,那時快,葉沖霄已是乘虛而入,閃電般地點了她脅下的麻穴。

葉沖霄道:「你不見他已受了重傷嗎?你們今晚多派些人在島上看守,諒他插翼也難逃走。」那兩個和尚點了點頭,但顯然還有惶惑的神氣。

江海天道:「說不定明日峰迴路轉,便有轉機。你、你哥哥剛才不是已經攔阻了那兩個禿驢嗎,說不定他已在暗中為咱們設法。」

谷中蓮道:「你先救活他,我再給你。」其實天魔教主哪有本事救活江海天,當下一聲冷笑,說道:「你不給我,難道我就不會自己來拿?」出手如電,倏地就點向谷中蓮的「愈氣穴」,這個穴道倘被點中,立即全身麻軟,不能動彈。

他在受傷之後更施用「夭魔解體大法」,真氣耗損不少。谷中蓮見他精神委頓,傷口還在汩汩流血,而他不顧本身的受傷,卻先來照料自己,不禁又是憐惜,又是感激,雖然還是有氣,但已給憐惜與感激之情抵消了。

那瘦和尚說道:「殿下此言差矣,令妹已然是太子妃了,這小子要來救人,還不是敵人嗎?」

江海天賠笑道:「咱們雖然不能脫困,但最少已弄明白了一件事,你的哥哥雖然名利心重,卻還不是一個很壞的人。原來他確實是不知道自己生身的秘密。我奇怪你為什麼總是不肯原諒他。」

谷中蓮見他處處顧著她,心中很是感動,過了半晌,說道:「你有把握恢複武功嗎?那就光治好你的內傷再說吧。哎,你這傷可不輕啊!」她撕開江海天的內衣,只見背心上有一個黑色的掌印。

歐陽婉無可答辯,忽地將江海夭放下,笑道:「葉公子,你別生氣,我都給你就是。」

「父王也早已顧慮到我們兄妹會在此戰亂之中失散,預先留下信物,每人一件,以便他年相認。另外還給我們每人留下了一張羊皮書,羊皮書上的文字有三分之二是相同的。

藥力發作,兩下夾攻,不消片刻,江海天已發燒得迷迷糊糊,只有喘氣的份兒!他所呼出的氣息,也是灼熱駭人,一呼出來,與外面的冷空氣接觸,立即凝成一顆顆的水珠,滴在谷中蓮的手上,連水珠也是熱的。

原來將江海天送到此間,正是天魔教主安排的詭計。她已知道葉沖霄無法套取谷中蓮的秘密,要她吐露秘密,除非是讓她單獨對著她所最相信的人。這夏宮中到處是機關和暗室,她和她的一群侍婢早已藏在裡面,對江海天與谷中蓮的一言一語,都聽得清清楚楚。

葉沖霄喝道:「你還不趕快拋下寶劍,我掌力盡發,管教你七竅流血而亡!」

江海天猶自強笑說道:「沒事,沒事!」話猶未了,已是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江海天詫道:「有這樣神奇的效力!你怎樣得來的?」谷中蓮道:「在我逃難的時候,父親給我穿上一件棉襖,棉襖上那七粒鈕扣,原來都是天心石!至於他是怎樣得來的,我可不知道了。」

江海天道:「倘若他要殺我,剛才已經殺了,何必使用毒藥?」

天魔教主說道:「葉公子,別相信她的鬼話,你若不早來一步,她才真的是逃之夭夭了呢!」

江海天笑道:「他的用意如何,那就要看以後的事情了,不管怎樣,他此刻既要保留我的性命,就決不至於用毒藥害我。」谷中蓮想想也有道理,姑且讓他挑一點藥膏敷上,果然一片清涼,痛楚大減。

天魔教主將羊皮書打開,迅速看了一遍,隨即撕下了最後兩頁,得意忘形,大笑一通,自言自語道:「我把這半篇『龍力秘藏』留下,將其餘兩部份送給寶象法師和葉沖霄,讓寶象法師得到前王的寶藏,讓葉沖霄得到那紙名單,也總可以對得住他們了!」

江海天道:「我受的這點內傷倒不妨事,以是縱然我的武功恢複,好漢也打不過人多,那寶象法師顧忌我的師父,未必就敢要了我的性命。我倒是擔憂你,擔憂我被他們押走後,你一個人就更難脫險了。」

谷中蓮道:「不錯,如果他真是我的哥哥,他一定會提起這兩件信物。但他卻轉彎抹角的來套取我的口風,我當然知道他是假冒的了。我們兄妹二人,一個是中牟縣丘岩撫養,一個是陳留縣的葉君山撫養,這件事情他大約是早已調查清楚的了,他就自認是葉君山所撫養的那位孤兒,又憑著相貌和我有幾分相似,就想我相信他是我的哥哥,我豈會上他的當?」

江海天道:「咱們被困孤島,反正是無法可想的了。我死且不懼,何怕冒險?」

江海天竭力張開嘴唇,歐陽婉將耳朵貼上去聽,只聽得江海天斷斷續續他說道:「我,我不成啦!我,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求你把、把這位谷姑娘救了出去。」他說了這幾句話,疲倦不堪,眼皮又闔下來了。

谷中蓮又驚又喜,說道:「想不到你內功深湛,竟有如此神奇的效力。可是敵人也很厲害,只憑血氣之勇,亦非上策啊!」

江海天這時感到身體發滾,汗水開始淌下,谷中蓮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麼啦?」江海天怕她擔心,故作神色自如,笑道:「沒什麼,稍微有點發熱。」他有意逗谷中蓮說話,又問道:「你那件小棉襖是孩子穿的,他們怎麼沒有注意,讓你保存?」

江海天說道:「他眼淚是真是假?用心是好是壞,我不得而知,但他這一掌只可說是暗襲,卻還不能說是猛襲。以他的大乘般若掌力,在我毫無防備之下,本來還可以把我傷得更重的。」

江海天賠笑道:「我一向以為他是你的哥哥,說慣了嘴,一時忘了。」

谷中蓮道:「我老實告訴你吧,他是冒充我哥哥的奸徒,心術壞透了。你切不可指望他會對咱們有利,咱們必須靠自己的力量,想法子脫險。」

胖和尚道:「倘若出了岔子,殿下是否獨自擔當?」葉沖霄道:「你們不用擔憂,縱然天塌下來,也不用你們擔當就是!」

天魔教主被拳風一衝,幾乎站不穩腳步,險些就要栽倒。她是故意等到江海天藥力發作才出來的,本以為他是毫無抵抗能力的了,誰知江海天竟會突然躍起,而且還能使出劈空神拳,功力遠勝從前!天魔教主暗暗叫苦,後悔未曾把金毛狻帶來。谷中蓮則喜出望外,連忙叫道:「海哥,再給她一拳。咦,你怎麼啦?她在哪裡,你沒有看見嗎?」

江海天道:「什麼秘密?」

歐陽婉的武功本來與葉沖霄相差很遠,但她用的這把裁雲寶劍,卻是鋒利無比,葉沖霄還當真不敢太過迫近,只好運用大乘般若掌力,將她緊緊迫著,教她騰不出手來施攻毒藥毒針。

江海天笑道:「這秘密我是早已知道的了。馬薩兒國的前王被權臣篡位,走脫了一對孿生子女,這件事是我師父探聽出來,告訴你的師父的。」

江海天給她罵得手足無措,一片茫然。他本來已有七八分相信那葉沖霄了,但聽谷中蓮這麼一罵,卻又不由得想道:「倘若她只是惱恨哥哥認賊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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