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回 痛失愛兒拚老命 驚看情侶斗親娘

於大鵬心裡七上八落,對姬曉風的行動甚是驚疑,暗自想道:「這廝是個鬼精靈,莫非他已瞧出破綻來了?」隨即又想:「江海天是拿了雲召的金獅令來見我的,想不至於對我不利。只是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他呢?」

於大鵬大吼一聲:「好個潑婦,我與你拼了!」呼的一拳搗出,於大鵬是少林派的俗家高手,使出了少林神拳,虎虎生風。

歐陽伯和比較厚道一些,不忍親下殺手,點了點頭,道:「好吧,那就請親家成全了他吧!」

於大鵬吃了一驚,道:「你們碰到了什麼事情?」

江海天道:「我曾碰到了令郎。」

只見一個白衣少年走了進來,笑道:「三象歸元的內功確是人間罕見,須彌掌力也大是不凡,我今日得見兩種絕世神功,真是眼福不淺!」

江海天道:「不是在玄陰谷的那一次,我是說今日的事情。」

於大鵬心頭一震,忙道:「什麼?你是今天碰見他的嗎?在什麼地方?」

歐陽二娘冷笑道:「你的兒子闖下這等大禍,還想活著回來嗎?」

江海天想到此處,連忙說道:「那麼,事不宜遲,咱們趕快逃吧!哎呀,不知道我的姬伯伯好了沒有,待我去看看!」

歐陽婉「噗嗤」一笑,說道:「你的神氣為什麼這樣難看?哦,是了,你一定是當我偷你義父的葯囊,所以恨死我了。我現在不妨告訴你了,偷你義父葯囊的,以及和葉公子到雲家莊的那個人都不是我,那是我的姐姐。後來送解藥的那個人才是我。」

到了此時,江海天自是不得不說:「我和令郎乃是在道上相逢,正是他邀我去喝歐陽姑娘的喜酒的。」

歐陽婉也怔了一怔,叫道:「什麼,你已經到過我的家裡了?」心裡甜絲絲的,想道:「原來他的心上也有我在,竟然不怕我的爹娘,冒了危險到我家裡去探訪我。」

文廷壁一掌迫開姬曉風,揉身急上,左手一記劈空掌,助歐陽二娘盪開江海天的寶劍,右手中指一戳,重施故技,使出「隔空點穴」的功夫,要點歐陽婉的穴道。

江海天道:「這,這可奇怪了!你,你師兄……」他所奇怪的是:既然歐陽婉逃到了於家,卻為何於少鯤還要去找那新郎的晦氣,而且也把那新娘子當作了歐陽婉呢?

於大鵬道:「他留下一封信,叫我趕快離家,到京城去投靠鎮遠鏢局。我莫名其妙,卻原來他是早已準備好要去闖禍的了!」

江海天叫道:「姬伯伯,於老前輩臨死之前,要我們到少林寺報訊,這個擔子太重,小侄力有未逮,還是請你老人家擔起來吧!」

江海天再不遲疑,立即便給歐陽婉解了穴道,也幸虧是江海天,才解得文廷壁的獨門點穴手法。

江海天心頭一跳,怕她再說下去,更為露骨,忙問道:「你事先沒有和師兄商量過嗎?你今天見過了他沒有?」

歐陽婉道:「我是昨晚才和姐姐想出這個辦法的,由姐姐代嫁,我才敢私逃出來。哪有時間去見於師兄商量。」

歐陽二娘不由得失聲駭叫,連忙搶上前去,將女兒抱住,待見女兒只是略受傷損,這才吁了口氣。

歐陽婉嘆了口氣,說道:「我姐姐最近有件失意的事情,不便對你言說:總之她是傷心透了,她的脾氣又與我大大不同,她一來為了我的緣故,二來在失意之餘,也想隨便嫁個人算了。我姐姐說:那姓文的雖然不是好人,武功卻還當真不錯,我也不是什麼正派出身,我嫁了他,任他胡為,我只打算偷學他的家傳武功,將來,將來也好出一口氣。」說到這裡,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又嘆了口氣。

江海天道:「那麼老伯絲毫不知道家父的消息嗎?」

於大鵬道:「對啦,你剛才說碰見小兒,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是在你到歐陽家之前還是之後?」這幾個問題,他早已想問的了,只因被歐陽婉出來一打岔,現在方有機會提出來。

原來文廷壁滾進廂房的時候,正巧姬曉風剛做完吐納功夫,精神已恢複了七八分,姬曉風何等機靈,趁著他未能即時爬起之際,立即展開游身八卦掌的功夫,向他攻擊,同時一大口一大口的濃痰向他吐去。這是他跟金世遺學的,痰涎雖然不能傷害身有內功的人,但卻可以激怒敵人,使他心浮氣躁,而巨,倘若給痰涎吐中雙目,也有可能令對方變成瞎子。

歐陽伯和道:「二嫂且慢動手。老於,我和你相識多年,好歹也算個朋友,你兒子的事情,我且暫不追究,我先問你,有一個姬曉風你是認識的,還有一個姓江的小子,他們二人是不是藏在你家,快快交出來,或者我還可以饒恕你縱子行兇之罪!」

歐陽婉格格笑道:「那新娘子也是我的姐姐。我們姐妹倆本來長得很相似,新娘子又一定要用紅羅帕蒙過頭面,怪不得你認錯了人!」

七陰教和天魔教素有往來,敘起班輩,七陰教主陰聖姑還是天魔教主的長輩,當歐陽婉還在陰聖姑門下習技之時,有一次文廷壁叔侄奉了天魔教主之命,送禮給七陰教主陰聖姑,就在那次,他們認得了歐陽婉,所以後來文廷壁代侄兒向歐陽伯和求親,雖然知道他還有個大女兒,但求的仍然是次女歐陽婉。在今日拜堂成親的時候,歐陽二娘一直就在提心弔膽,怕他們叔侄看破的了。

江海天這時正在全力搶攻,以迅捷無倫的追風劍法緊緊將文廷壁迫住,教他無法旁觀。倘若姬曉風要逃,確是有機會可以逃出。這剎那間,他心裡轉了好幾個念頭,要是不逃,久戰下去,只怕他們二人都要同歸於盡,但倘若他先逃了出去,江海天卻是必死無疑。

於大鵬安頓了姬曉風之後,懷著滿腹疑團,便問江海天道:「請問江小俠此來,端的是為了何事?姬先生又是何以要運功療傷?」

文廷璧冷冷說道:「親家母,這事情怎麼辦?」歐陽二娘頓足道:「我只噹噹初沒有生這個女兒,這女兒我不想要了,隨便你怎麼辦吧!」這當然是氣憤之言。文廷壁緩緩說道:「親家母,你無須著急,女兒還是由你領回去,然後咱們再好好商量。不過,請你恕我要稍微無禮了!」

於大鵬越發驚慌,連忙一把扯住他道:「江小俠,且慢,且慢,小兒闖了大禍,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你,你趕快說呀!」

說時遲,那時快,文廷壁撲了上來,江海天唰唰唰,連環三劍,將他擋住,頓足叫道:「歐陽姑娘,你還不走,要待他們將你捉回去,迫你嫁人么?」

歐陽婉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掩面疾奔,從窗口竄出。歐陽二娘沖不破劍幕,歐陽伯和也給姬曉風纏住,只有眼睜睜的看她逃去!

這時雙方又再由分而合,姬曉風上前助江海天,文廷壁也來助歐陽伯和,姬曉風先到一步,雙指一彈,一縷冷風向歐陽二娘後腦射去,歐陽二娘只道他又使出修羅陰煞功,慌忙閃避,江海天身形一晃,倏地便從缺口衝出,再次到了歐陽婉身旁。

說時遲,那時快,歐陽伯和與他的弟婦左右夾攻,已迫得江海天不能再追擊文廷壁,而要轉過身來,再應付他們了。

江海天道:「鎮遠鏢局?那不是鐵鴛鴦韓氏夫婦開的嗎?」於大鵬道:「不錯,小兒在鎮遠鏢局裡當鏢師,我和韓氏夫婦也是有幾十年交情的。」原來他還未知道鎮遠鏢局已經倒閉。

江海天到底年紀太輕,閱歷無多,思慮不周,這時方始猛地想起:「於少鯤傷了歐陽家的新女婿,歐陽二娘怎會放過他的父親,遲早必會來找於家的麻煩,不過,他現在急於追捕自己,一時無暇顧及而已。」

江海天正想說於少鯤的事情,但又怕於大鵬難過,一時躊躇未決。歐陽婉又繼續說道:「我只盼望躲過了今天,就沒事了。偏偏於師兄又不在家,也不知他去了哪裡,找不到人打聽我家中的消息,江相公,你來得正好!」

忽聽得「轟隆」一聲,姬曉風所在的那間廂房,牆壁忽然裂開了一個大洞,姬曉風從洞里鑽出來,跟著文廷壁大呼小叫,也追了出來,只見姬曉風衣衫破爛,滿身都是泥土,文廷壁則滿頭滿面都是痰涎,兩人均是狼狽不堪!

於大鵬本來已是一直提心弔膽,這時更是大吃一驚,猛地跳起來道:「這畜生,這畜生果然闖出大禍來了,怪不得,怪不得他給我留下了這樣的信!」

於大鵬顫聲說道:「你只說一句,小兒到底是死是活?」江海天咬緊牙根,說道:「這個,這個——後來,後來——他是,他是——」「死了」這兩個字正在舌尖打滾,還未曾說得出來,忽聽得獵犬「汪汪」的狂吠聲,接著便聽得文廷壁的聲音叫道:「姬曉風和那姓江的小賊難道就躲在這附近?咦,這附近沒有什麼可以藏身之處呀!」

於大鵬想了一想,說誼:「我記起來了,去年有一個朋友從青海回來,說是曾在白教教王的鄂克沁宮見過令尊,那時令尊正在教王的宮中作客。我的朋友是給教王運藥材的,夠不上和令尊同席,當時也沒有仔細打聽,我所知道的消息就是這麼多了。小兒曾聽我說過這件事情,因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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