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回 揭開迷霧明真相 始識冰心屬故人

屠鳳霍然一省,說道:「怎麼,褚雲峰沒有和你們一起進來么?我倒是一時忘了招呼他了。快快請他進來。」

楊婉根據所知的事實和行軍的時間判斷,完全可以斷定飛龍山的竇寨主必是謊報軍情!「他為什麼要謊報軍情呢?我雖然不知其故,但想必其中一定是有個大陰謀了!南哥到飛龍山去,這豈不是自投羅網?」

屠龍問道:「褚兄,你在今天出風頭之後,忽然匿不露面,是不是怕我妹妹識破你的來歷?」

幾個小頭目奉了屠鳳之命出去找尋褚雲峰,過了一會,都回來報道,沒有找著!

李思南有了幾分酒意,只覺眼前人影搖晃,向他勸酒的孟明霞好像突然變成了楊婉。李思南吃了一驚,定睛看時,卻見孟明霞也似乎有點詫異,把手中酒杯放了下來,說道:「南哥,你在想什麼?」李思南道:「沒什麼。我大約是喝酒喝得多了。」心裡卻在想道:「我不能再想楊婉了。她已經另有所屬,我再想她,只是自尋煩惱。」

李思南喘過了一口氣,連忙抓著石璞的手,說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石大哥,你快說給我聽!」

李思南呆了一陣,說道:「你的意思是:楊姑娘嫁給屠龍之事,乃是假的?」

楊婉隱隱覺得不對就是這件事情。她霍然一驚之後,連忙約束自己紛亂的情緒,跟著這條思路想下去,越想越發現了其中大有破綻。

石璞道:「我是為楊婉嘆息。李兄,你與她相處已非一日,怎的這樣不相信她!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屠龍只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已,你還不肯相信!若給楊姑娘知道,她一定要嘆識錯你這個人了。」

孟明霞卻以為李思南說的「行為不端」,乃是指屠龍勾結淳于周父子,意欲投靠蒙古這些事情。於是說道:「不錯,屠龍交上匪人,走上邪路,的確是令人憎恨。但你以為他會悔過,恐怕還是想得太好了。」

孟明霞道:「你說得不錯,要在這山寨里興風作浪,他大約是做不到的了。不過,他詭計多端,若是要在暗中破壞什麼,也未必不能做到。故此,屠鳳和我,雖然不知他是圖謀什麼,但總覺得是要提防的好。而且屠龍好壞是屠鳳的哥哥,他一定要賴在家裡不走,也令屠鳳十分難處。屠鳳就是因此,才要找石璞商量的。」

李思南驚疑不定,說道:「此話當真?」

李思南道:「孟大俠見多識廣,可想得到這人的來歷?」

孟少剛道:「這人約莫有多大年紀?」

李思南道:「大約也不過二十來歲。」

孟少剛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就猜不著了。」

慶功宴上喜氣洋洋,各家寨主,相繼向新盟主道賀、敬酒,孟明霞笑靨如花,也是頻頻向李思南勸酒。

石璞笑道:「實不相瞞,我並不是為了賞梅來的。我只是一個粗漢,哪懂得什麼賞花玩月?」

孟明霞道:「爹,可惜你來遲了一步,沒有看見。這姓褚的一連鬥了兩場,第一場打敗了崔鎮山,第二場和柳洞天打成平手,只因他用的是把寶劍,雙方兵刃都有缺口,他自認功力稍遜,這才自願作負的。其實他若是沒有和崔鎮山先拼了一場掌力的話,柳洞天恐怕也未必是他對手。」

李思南道:「飛龍山不知出了什麼事情,可不可以讓我知道?」

孟明霞說道:「竇寨主擔心的也正是恐怕大隊人馬行動難免比較遲緩,在路上又容易出事,因此他一面請求咱們發兵,一面請求咱們先派幾個得力的高手立即趕去幫忙他們,人選最好是懂得兵法和在武林中有威望的。

秘密豈能傳六耳,奸謀一破殺機萌。

席散之後,石璞道:「思南兄,我送你回房。」李思南笑道:「你怕我當真醉了么?」但見石璞一番好意,他當然也是不便拒絕。

孟明霞道:「是呀,我們都在奇怪,屠姐姐的山寨中有這樣一個人物,我們竟然都不知道他的來歷。以他的本領而論,山寨中人勝得過他的,只怕只有咱們的新盟主了,女兒也自愧不如。」李思南謙虛道:「孟姑娘,你客氣了。我也未必比得上他。」

李思南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可是已經發現敵蹤?」

石璞微笑道:「日間我見後山梅花已經盛開,咱們不如月夜賞梅如何?」李思南笑道:「難得石兄有此雅興,小弟自當奉陪。」忽地心中一動,想道:「石璞何以無端邀我賞梅?莫非他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嫌在寨中說話不便?」

石璞在前帶路,到了梅林,正想停下來與李思南說話,忽見有兩騎馬跑上山來。

石璞覺得奇怪,心裡想道:「這麼晚了,怎的還有人騎馬上山?跑得這樣快,難道是山下發生了什麼緊急之事?」心有所疑,只好把要與李思南所說的話,暫且擱下,出去一看。

正在思疑不定,忽然花枝顫動,有個少女突然從花樹叢中鑽出,悄沒聲地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小頭目見到副寨主,連忙在馬背上施禮,說道:「這位大哥是從飛龍山趕來的,說是有要事要見咱們的寨主。寨中的慶功宴不知可散了么?」

待到淳于周敗走,大局已定之後,眾人都圍攏來向新盟主道賀,屠鳳也忙著招呼孟明霞的父親,未曾留意褚雲峰,她以為褚雲峰定是在這一群人當中,直到李思南問起,這才發覺褚雲峰已經不見。

李思南說道:「孟老前輩同去,自是最好不過。不過,留守山寨也很重要,有你爹爹在此,淳于周就不敢妄動了。」又道:「可惜褚雲峰未曾找著,要不然他做我的副手,倒是最適合的人選。咱們還是找屠鳳商量商量吧。」

褚雲峰道:「哦,原來是你和竇安平合謀設下的陷阱,誘你妹妹上當的。」

李思南心中一動,已知自己猜得不錯,於是說道:「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石璞略一沉吟,說道:「李兄,記得咱們那次在蒙古相遇之時,你曾向我打聽過楊姑娘的消息。」

李思南道:「其實我與屠龍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他為人不端,我和他交手之時,自是難免對他憎惡。也許因此形之辭色,給你看出來了。但他現在願意留在家裡養傷,或許他已有了一點悔過之心。所以我也就不那麼痛恨他了。」

楊婉聽到這裡,又驚又喜,心裡想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飛龍山是他們的人。屠龍這廝設計把妹妹往火坑裡推,真是該死!」

楊婉在哨崗之所,有一間單獨的房間,於是楊婉回到自己的房間,匆匆地寫了一封信,就悄悄的溜入內寨。李思南所住的地方,她是早就知道了的。

石璞道:「你知道什麼?」

孟明霞問道:「他的來歷和年紀有何關係?」

石璞道:「為什麼?」

李思南聽了之後,不覺又是痛恨,又是羞慚。痛恨屠龍手段的卑鄙,慚愧自己的糊塗。石璞笑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心念未已,只聽得石璞已在笑道:「李兄,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在想些什麼。李兄,你想得完全錯了!」

李思南笑道:「我既然僥倖當上了盟主,這件事我自是義不容辭。」

孟明霞說道:「好吧,那咱們現在就回去找屠鳳,她正在和石璞說話,此刻或許還未散呢。」

孟明霞道:「不錯,飛龍山的竇寨主竇安平是有緊要的事來向屠鳳求援。不過,屠鳳找石璞商量,卻不僅僅是為了飛龍山之事,而是為了她的哥哥。對啦,我正想問你,屠龍是否和你有仇?你今天和他交手之時,好像是非常恨他。當時我和屠鳳都有點提心弔膽呢。」這個疑問,孟明霞是早已想問李思南的了。只因不便在人前提起,直到此刻,兩人相對,才有機會發問。

石璞道:「我知道你受了屠龍的騙,上了他的當了!」

李思南不覺一怔,說道:「你怎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孟明霞道:「不錯。這個地方,正是蒙古韃子進侵中原所必經的要道。」

原來屠鳳本是早就想問褚雲峰的來歷的,只因在褚雲峰和柳洞天交手之後,褚雲峰退了下來,接著就是李思南和孟明霞相繼出場,李、孟二人和對方連場惡鬥,屠鳳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二人身上,一直未有工夫與褚雲峰說話。

石璞嘆了口氣,不答李思南的話。李思南道:「石大哥,你怎麼了?」

石璞笑道:「屠龍雖然是我的大師哥,但我還是要說,他想要楊姑娘呀,那比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難!」

孟明霞笑道:「你是盟主,你喜歡派誰去就是誰去,說什麼討令呢?飛龍山不過還未知道你是盟主,所以才向屠鳳請求的。說起來,我倒是要向你討令呢!」

兩個守夜的邏兵好像聽到什麼聲息,連忙過來察看,一個說道:「是不是有人經過?」一個說道:「恐怕是飛鳥經過吧?盟主還未回來,哪裡會有人呢?」先頭那個道:「咱們還是進去看看吧,也好放心一些。」

石璞道:「你當真在那小客店房中見到了楊姑娘?我看,恐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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