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密室殺人事件

殷悅吃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她知道自己在醫院裡。這是一間乾淨的單人病房,床頭的柜子上放了不少水果,她看見母親坐在病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你醒了啊,嚇死我了。」殷悅的母親扶她坐起來。

「媽,我怎麼在醫院啊?」

「你都睡了一天了。昨天晚上醫院打電話給我,說你昏迷了。我才急忙從家裡趕了過來,不過醫生說你是驚嚇過度,身上也都是些擦傷,沒有大礙,我才放心。」

殷悅想起了昨天晚上,喝醉酒的施文浩想非禮她,之後……

「是誰送我來醫院的?」殷悅急忙問。

殷悅的母親正在給她削蘋果,不緊不慢地說:「是一個小夥子,這是護士告訴我的。他幫你墊付了醫藥費,然後就走了,名字也沒留下。到底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你怎麼會昏迷呢?是不是那個送你來的小夥子?」

「不,是他救了我。」

「你身上怎麼會有擦傷?是不是被壞人打劫了呀?」

「媽,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著了,沒事的,您就別問了。對了媽,能不能告訴我現在幾點了?」

「晚上十點了,怎麼了?」

「沒事……」

此刻,殷悅正在努力回憶那個救她的小夥子的長相。但無論怎麼回想,都想不起那個人長什麼樣。可能是那晚路燈太昏暗的關係吧,她想起自己是在對方懷抱中昏迷的,不由得漲紅了臉。

「你是不是發燒了?」母親關切道。

「啊?沒有啊!」

「那就好,來,吃個蘋果。你看你,臉比這個蘋果還紅。我去給你爸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你這孩子,以後看你還敢不敢那麼晚不回家,看看,吃苦頭了吧?」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呀,在我眼裡永遠是小孩子。」

殷悅的母親說完這句話,就走出了病房。

母親一走,殷悅就從包里拿出手機給學校里的潘老師打了一個電話。潘老師寒暄了幾句後告訴殷悅說,昨天晚上有人幫她請過假了。潘老師又問她幾時才來上班。殷悅說明天吧,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病。潘老師接著追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說施文浩今天看上去不對勁。殷悅說:「我也不知道,吃完飯後我就自己回家了,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就放心吧。」

掛了電話,殷悅又躺回床上。

她想,那天晚上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呢?想著想著,睡意襲來,不久病房裡就傳來了她的鼾聲。

當殷悅再次進入夢鄉的時候,肖晨正火急火燎地趕往鍾旭那邊。他老遠就看見了身穿黑色警察制服的鐘旭,然後朝他小跑過去。鍾旭也看見了他,劈頭就問:「你怎麼這麼晚到啊?我給你電話都一個多小時了。」

肖晨沒有理睬他,直接問:「找我什麼事?」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鍾旭就朝前方的十字路口走去,肖晨則緊緊跟在他身後。

九點左右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雨勢慢慢轉大,肖晨他們由於沒帶雨傘被淋成了落湯雞。

此時鐘旭和肖晨來到一棟高層公寓樓下,雖然天空下著雨,但周圍有不少圍觀的群眾,由於拉著警戒線,他們無法靠近空地中央的位置一窺究竟。

肖晨意識到,這裡可能發生了命案。

花壇邊的空地上,有一圈用粉筆畫出的人形圖案,中間還有些許血跡,大部分血已經被雨水沖淡了。屍體已經被相關人員運走,但看著地上那一攤血和混合著骯髒雨水的白黃色的腦漿,肖晨明顯感覺到胃部有些不適。他強忍著這種感覺,轉過頭看著鍾旭,語氣冰冷地問道:「什麼意思?」

「很明顯,有人死了。」鍾旭的回答很簡潔。

肖晨依舊面無表情地說:「我不是白痴,當然知道有人死了。我是問你,找我來做什麼?」

「難道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鍾旭說,「你說過,我若讓你介入陳教授的命案,我以後有困難的時候都可以來你,難道你的話不算數?」

肖晨點頭:「當然算數,可是你不怕被你上司發現你讓一個大學生參加刑事調查?」

「這個你放心,說起來你只是協助我調查的證人而已,這方面的問題我已經向其他同事諮詢過了,問題不大。」

「哦。」

「就剛才,徐隊長突發闌尾炎,直接送醫院去了,接下來收拾爛攤子的事情就交給我。至於我碰上什麼麻煩,待會兒我慢慢跟你說。」鍾旭邊說邊注意到肖晨在看手錶,「放心吧,我會送你回宿舍的,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肖晨沒有理會他,而是抬頭看了看公寓,問:「自殺還是他殺?」

「我不知道。」鍾旭露出無奈的表情,「如果說自殺,有個疑點;如果說他殺,物理上完全不可能。」

「物理上完全不可能?」肖晨重複了一遍。

「沒錯。」鍾旭正色道,「如果是他殺的話,那麼這就是一起密室殺人事件。」

案發現場位於遼陽路的一個住宅小區內,死者的住所是在7號樓902室。當鍾旭和肖晨到達902室門前的時候,現場已經被刑警封鎖起來。他們跨過警戒線,走進房間。房間很小,是大約三十平方米的一居室。

死者叫做黃勁羽,男,二十八歲,無業。根據屍檢結果,死亡時間為晚上十點左右,基本和被害人女友的證詞相符,死因為顱骨破碎。從現場勘察的情況來看,室內沒有被翻動的痕迹,財物也沒有丟失,初步排除了入室搶劫殺人的可能。另外,從現場勘察到的情況來看,黃勁羽可能是自己主動從九樓一躍而下,導致當場身亡。

他們兩人來到陽台上,朝下看去。

肖晨突然問道:「你之前說的密室殺人,是什麼意思?」

鍾旭答道:「這個案子奇怪的地方就在於,雖然黃勁羽是摔死的,但我們勘察時發現,房間的門卻是從裡面鎖住的,如果有人把他從陽台推下去,那麼這個兇手又是怎麼離開的呢?所以從現場得到的情況表明,黃勁羽除了自己跳下去之外,沒有其他可能性了。」

「嗯,我覺得沒有問題啊。」

「你聽我說下去就會明白了。黃勁羽有個女朋友,名叫楊詩鈺,今年二十歲,目前正在讀大學。她說今天本來和黃勁羽約好一起去看電影,可沒想到黃勁羽突然沒了興緻,說不去了。大約在九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她打了個電話給黃勁羽。根據她的說法,黃勁羽那個時候正從樓下的便利店買好啤酒,準備晚上喝。當黃勁羽進入房間後,楊詩鈺甚至還聽到他上鎖的聲音……」

「然後呢?」

「接下來黃勁羽徑直走到陽台……」

肖晨又問道:「楊詩鈺怎麼知道黃勁羽走到了陽台?」

鍾旭似乎對肖晨打斷他的敘述十分不滿,用一種責備的口氣說:「因為今晚颳風啊!你不知道高層的露天陽台上,風刮起來很猛嗎?打電話的時候,風的聲音也會傳到另一邊的。還有,請你別打斷我好嗎?」

「你繼續說。」

「就在他們通話的時候,黃勁羽突然慘叫起來!」鍾旭加重了語氣。

聽到這裡,肖晨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黃勁羽慘叫一聲後,不停地說著『不要……不要……』這樣的話,然後就啊的一聲結束了通話,手機也被摔了個粉碎。」

肖晨自顧自重複了一遍鍾旭的話,又問道:「不要?什麼不要?」

「知道我還找你來?名偵探,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說黃勁羽是自殺的,那麼他為什麼要在和女友通電話時連說兩句『不要』,還發出那種慘叫聲?如果是他殺,那麼將他推下九樓的兇手又是怎麼離開這間密室的?我們警方破門而入的時候,房間里可是連一個鬼影都找不著啊。」

肖晨沉默了,他轉頭環顧了一下這個不足三十平方米的房間,除了陽台和那扇被警方強行進入的防盜門外,就沒有其他出口了。浴室和廁所也沒有窗口,只有排氣孔,恐怕連老鼠都鑽不出去。

「從陽台爬到其他房間,可行性多少?」

「這是不可能的。」

肖晨問:「為什麼?」

「因為有人目擊黃勁羽墜落的過程。就在7號樓對面的8號樓,有個偷窺狂,整天就拿個望遠鏡偷窺7號樓903室——也就是被害人隔壁鄰居趙小姐的房間,整個偷窺過程中,他目擊黃勁羽墜落的過程。你來之前我給他做了一個簡單的筆錄,他說看見黃勁羽先是拿著手機在陽台上打電話,又不知怎麼的走進了房間——像是被什麼人叫進去的樣子,進房間不久,他又退回到陽台上。奇怪的是,他退後的姿勢像是被對方用槍指著一樣,面對著房間一步一步往後退。當時黃勁羽可能被兇手推了一把,目擊者是這麼說的,接著就掉了下去。」

「下這麼大的雨,用望遠鏡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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