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生日會

杜逸凡將偵查進度報告會安排在十一號樓的203教室舉行。推理研究社裡的所有成員都參與了此次會議,他們向社長杜逸凡報告了各自調查的進展情況。杜逸凡首先發言。他說嫌疑人已經初步認定了,但還差證據,希望大家提供有用的線索供他推理。

多數人調查的線索都可有可無,沒有什麼指向性。

輪到劉戀發言,她注意到杜逸凡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一種憤恨蘊涵其中。她簡單說了一下綜合辦公樓一些教師的不在場證明,可遺憾的是,除了那些正在上課的,幾乎所有的老師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說了等於沒說。」杜逸凡冷冷地諷刺道。

劉戀一愣,還沒想好怎麼回應,杜逸凡又說:「真不知道你都去調查了什麼。你看看其他社員,資料多詳細,你的只有寥寥幾句,我怎麼做工作?」

顧唯佳對杜逸凡的這番教訓非常反感,她站起來說:「調查陳教授命案難道是工作嗎?你付給劉戀工資了嗎?你憑什麼這麼說她?話說回來,你自己又做了什麼工作,天天在操場上打籃球或者泡妞吧?讓我們把辛苦調查來的資料送你手上,讓你來推理?你真以為自己是福爾摩斯啦?!」

杜逸凡不住上下打量起顧唯佳,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

這時,一個叫倪元龍的男孩立刻站起身為杜逸凡說話,「社長講話,你插什麼嘴?劉戀同學沒有完成調查任務,社長批評一下不可以嗎?」

顧唯佳立刻反唇相譏道:「狗腿,我和你主人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你拍杜逸凡馬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人家不說,就沒人知道你是杜逸凡的跟屁蟲!還有你,杜逸凡,你以為自己長得帥很了不起啊?」

她話音剛落,便引起教室里一陣笑聲。

杜逸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壓低聲音說道:「我並不是平白無故指責劉戀的。劉戀,我平時對你怎麼樣?你摸著良心說。你騙我說你去調查了,實際上呢?你天天和張濤宿舍那個神經病在一起,你們在談戀愛是不是?」

「肖晨不是神經病!」劉戀大聲說道,「他是天才!」

「我曾經看見他一邊走路一邊自言自語,這還不是神經病?我就是覺得他腦子有病,你和誰在一起不好,偏要和一個神經病交往?」

站在一旁的顧唯佳插嘴說:「劉戀和誰交往,找誰做男朋友,都是她自己的事兒。推理研究社當初招我們的時候,可沒規定社長可以干預成員的私生活吧?你管得也太多了吧?哦,我知道了,該不會是你喜歡劉戀,所以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吃醋了吧?」

這句話像是丟入平靜湖面的一塊石子,讓整個教室蕩漾起來。

顧唯佳此言一出,杜逸凡的心裡反倒輕鬆了不少,他正色道:「是,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喜歡劉戀!」

大家沒有想到杜逸凡竟然會這麼說,如果說之前顧唯佳的話是拋入湖面的石子,那杜逸凡自己的言論則更似一顆重磅炸彈!

就連杜逸凡最好的兄弟倪元龍都瞠目結舌地站在一旁,更別提教室里其他人了。當然,最為驚訝的還是劉戀,她雖然聽顧唯佳說過杜逸凡對自己有意思,可沒想到杜逸凡竟然會在這裡當眾表白。

「你……你……」劉戀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出口,「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在這麼多同學面前胡說些什麼啊!」

「我喜歡你,並沒有胡說。我只希望你別再和那個神經病在一起了,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真的很喜歡你,我願意用我的一生來照顧你,當著全社同學的面,我可以發誓!」杜逸凡失控般朝劉戀喊道。

推理研究社裡那些愛慕杜逸凡的女同學,紛紛向劉戀投去仇恨的目光。如果這種目光是手榴彈的話,那劉戀一定死了不止一百次。可惜目光成不了手榴彈,只能化作淚水,教室里不少女生聽見杜逸凡對劉戀的表白,都哭紅了眼睛,讓人分不清是感動還是嫉妒。

「對不起。」

劉戀只說了三個字,可這三個字將杜逸凡的尊嚴徹底打碎。劉戀拿起桌上的書包,轉身朝門外走去。離開教室後,那聲「對不起」似乎還在教室里迴旋著,久久不願散去。

「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追到你的!」杜逸凡似乎還不肯放棄,要做最後一搏。

顧唯佳也拿起包包,一把揪住張濤的衣領,拖著他離開了教室。臨走之前她還不忘對杜逸凡嘲諷道:「鐵杵能磨成針,但木杵只能磨成牙籤。材料不對,再努力也沒用。從今天開始,我們三個人宣布退社,拜拜!」

餘下的同學在低聲討論著什麼,杜逸凡感覺自己像極了一隻斗敗了的公雞,他握緊了拳頭,發誓一定要報仇,他記住了「肖晨」這個名字。

殷悅渾身不自在地坐在椅子上,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她心裡不停地咒罵著放她鴿子的陸老師和潘老師,最讓人生氣的是,她們兩個竟然還發了一條短消息給她,說什麼祝她有一個美妙的夜晚。她們的爽約要歸功於坐在殷悅對面的施文浩。他無恥地用兩張演唱會的門票引開了她們,製造了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

看著一臉淫笑的施文浩,殷悅滿腦子想借口溜走。她曾在網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在職場中就應該像柯南那樣,有一種我走到哪兒就讓別人死到哪兒的霸氣。可殷悅卻做不到,她永遠是模稜兩可的態度,歸結原因,還是遺傳基因的問題。殷悅的父親是個老好人,鄰居讓他幫忙去修馬桶他都會立刻去。

「在美國,這種牛扒我吃過很多。這裡的味道就明顯沒有那邊的好,問題主要出在這個口感上,殷老師,你在聽我說話嗎?」

「啊?在聽在聽,美國的牛扒好嘛,對不對?」

「嗯,紅酒也是。殷老師,你這樣拿就不對了。你看,喝紅酒的時候,正確的做法是用手指捏住高腳杯的腳而不是用手托著杯子,否則造成酒溫的不同會影響酒的協調性,口味也會產生變化的。」

殷悅心想,喝這種劣質紅酒還講究什麼。這家西餐廳是施文浩選的,他所謂的有品位真讓人懷疑他是否留過洋。

「殷老師平時有什麼愛好?」

「愛好……唱歌算一個吧。」

「那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去唱歌吧,我也很喜歡唱歌,特別是那首姜育恆的《梅花三弄》。」

「算了吧,我喜歡在家裡的陽台上,一個人唱。」

「說到家,殷老師的閨房一定很乾凈吧?真想去看看。」

「謝謝你,別來。我從不整理房間,亂得很,我怕把你嚇傻了,以後還怎麼跟學生講美國的事兒啊。」

說完這句冷笑話,殷悅覺得自己都快被凍僵了。

施文浩又喝了幾杯,眼神變得有些迷離:「殷老師,我從進學校第一天,就覺得你和其他女老師不一樣!怎麼說呢,你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很優雅,像一隻白天鵝降落在學校里。見過你之後我發覺,其他女老師都是母雞,只有你是天鵝。」

「施老師,你喝多了吧?要不我們回去吧,這頓飯我請。我媽媽剛才打電話,跟我說家裡著火了,我必須回家救火呢!」

「救火不急,等會兒我陪你一起去救。」施文浩口齒不清地說。

這種語調,這種表情,殷悅馬上意識到這傢伙已經醉了。

要是不趁現在讓他回去,就得送他回去了,於是殷悅對他說,「施老師我吃飽了,我先回去了哦,單我買了,你待會兒自己坐計程車回家吧,再見。」

殷悅剛想起身,施文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殷悅像觸電一般抽回手,差點回敬施文浩一個耳光。

「殷老師,我沒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要什麼。你肯不肯答應和我交往?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像喜歡你一樣喜歡過別人,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施文浩說話有點大舌頭,他面色通紅,看上去像是塗了油漆。

殷悅看著他,心想他不能喝還喝那麼多,真讓人吃不消。於是她買了單,攙扶著施文浩走出那家西餐廳。剛出餐廳,施文浩的酒立刻醒了七八分。看他恢複了體力,殷悅也不去扶他,由他自己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剛到路口的公園處,施文浩突然一把抱住殷悅,並將她按在公園外側的牆上。

「我一定要得到你。」他雙手緊拽住殷悅的雙肩,從嘴裡噴出的一股酒氣讓殷悅有些作嘔,「殷老師,我一定要得到你……」施文浩借著酒勁,朝殷悅的雙唇吻去。

殷悅拚命低下頭,尖叫起來,可現在已經是十點多,公園周圍並沒有人。

施文浩沒有吻到殷悅的嘴,便用手去抓殷悅的臉頰,殷悅拚命揮舞著雙手,可施文浩畢竟是男性,無論殷悅怎麼用力,都擺脫不了施文浩的糾纏。

「殷老師,答應我吧!」

殷悅近乎瘋狂起來,她一腳踢在施文浩的下身,然後從他的懷抱里掙脫開來,朝公園的轉角處逃去。施文浩疼得彎下腰,但過了沒多久他又站了起來,緊緊尾隨著殷悅。

讓殷悅絕望的是,那個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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