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七回 姦細匿藏謀寨主 高人暗助惑英雌

蓬萊魔女道:「很好,咱們現在可不能打草驚蛇,讓那姦細提防。」

辛龍生吃了一驚,說道:「什麼下毒?」

黑暗中,奚玉瑾看不見他的面貌,但卻聽見是個陌生的聲音。他既然不是谷嘯風和公孫璞,而又會使「彈指神通」的功夫,奚玉瑾如何肯放過他?

奚玉瑾一來因為自己確實已經疲勞,要跑也跑不過他們,倒不如由他們去追那兩個姦細了;二來也想快點知道蓬萊魔女抓著的那個姦細首領是誰,於是便即轉身回去。

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奚姐姐,別動手,是我!」

周鳳說道:「我有時想想,實在覺得心寒,真的不想嫁人了。」

夜深人靜,她卻是心事如潮。

周鳳見她說得十分認真,眼眶裡已是隱有淚光,心裡為她難過,卻也不敢再說下去了,嘆口氣道:「好,我不說了,小姐,你累了一天,也該睡啦。」

奚玉瑾連忙說道:「兩個姦細剛剛逃跑,你們趕快去追!」

車淇說道:「我已經知道啦。不過我有一件事情,先要稟告寨主。」

來的是兩個灰衣人,看不清楚面貌,奚玉瑾這一揚聲,他們立即向她跑去。一個陌生的聲音問道:「你是奚姑娘嗎?你怎麼樣了?」

周鳳杏臉泛紅,半晌,忽地嘆了口氣。

蓬萊魔女說道:「昨晚有人在送給韓希舜吃的飯菜里下了毒,幸虧我早有提防,叫玉瑾和車姑娘幫忙我先行查驗。」

蓬萊魔女冷笑道:「我有什麼不懂,你們父子是想看風駛舵,保持你們的榮華富貴罷了。可惜在韃子的眼裡,你這位相府的二公子,也不過是奴才的奴才而已!」

蓬萊魔女笑道:「我是為大局著想,也想給韓希舜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俠義道就是應該與人為善,除非那人十惡不赦而又至死不悟,否則咱們絕不輕易殺一個人。」

奚玉瑾送別了車淇回來,回到自己房間,只見周鳳正在刺繡,繡的是鴛鴦枕,那對鴛鴦,差不多已繡起來了。奚玉瑾想起自己也曾綉過這樣的鴛鴦枕,觸景傷情,不覺更添惆悵。

奚玉瑾苦笑道:「所以你就不敢嫁人了?真是傻丫頭。天下固然有許多壞的男人,但可不能一概而論。我的遭遇,也不能證明你這句說話。」

辛龍生道:「那車姑娘呢?」

周鳳說道:「我知道。小姐,我也有一句心裡的話,不吐不快——」奚玉瑾道:「那你說吧。」周鳳在她耳邊說道:「小姐,我是弄不明白,你,你和谷嘯風——」

那兩個灰衣人則是又驚又喜,吃驚的是有這樣一個大高手暗地和他們作對,歡喜的是這個大高手業已遠走,他在交代了那番說話之後,果然沒有暗器再飛來了。

蓬萊魔女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已有了安排了。」

空手的那個灰衣人道:「奇怪,我只道是沙老大,原來不是!」他一面說話,一面用手自己揉搓剛才給石子打著的穴道。只憑左手應敵。他的武功並不怎麼了得,不過身法卻是十分怪異,而且雖然剛給打著穴道,氣血未曾暢通,但騰挪閃展的小巧功夫,也還是十分靈活。

辛龍生便要告辭,蓬萊魔女笑道:「車姑娘已經在我這裡了,行裝她也收拾好啦,你等會見。」

辛龍生道:「有自己的弟兄和我們作伴,我是求之不得,不知是哪一位?」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個人拾起鋼刀,飛快的反手一刀,將她的長劍架住。

韓希舜滿面通紅,亢聲說道:「你殺了我吧,我不能受你侮辱!」

蓬萊魔女笑道:「他不是山寨的弟兄。」

蓬萊魔女道:「他已經來了。」只見一個山寨的頭目帶領一個少年進來,果然不出辛龍生所料,正是那位相府的二公子韓希舜。

蓬萊魔女說道:「不錯,為了預防韃子對你途中暗算,我們還準備派人護送你迴轉江南。」

奚玉瑾叫道:「快來人,捉奸細呀!」「姦細」二字剛剛出口,那人忽地轉過身來。奚玉瑾只覺微風颯然,那人已是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噤聲,我不是姦細!」

奚玉瑾低聲說道:「這也怪不得辛龍生,我和他性情不投。雖然成親了一年多,其實還是掛名夫妻的。」

奚玉瑾的內功還未達到可以「傳音入密」的境界,但這一聲長嘯,附近的人也應該可以聽得見的。那人也似乎是害怕驚動了山寨的高手,突然間向奚玉瑾反擊。他只憑著一雙肉掌,便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攻勢有如暴風驟雨,迫得奚玉瑾透不過氣來,不能再發嘯聲。

蓬萊魔女說道:「我們怎麼樣?不錯,在你的眼中,我們是強盜。可我們取的只是不義之財,並沒有為禍百姓,更重要的,我們是和百姓站在一起,大家同心合力,保家衛國,不像你們父子,自居高位,卻和韃子偷偷摸摸的勾結。」

辛龍生笑道:「過去的事莫要再提,你肯勸告令尊,不管成不成功,咱們還是朋友。」

楊潔梅怔了一怔,說道:「什麼,還有姦細?」

和辛龍生的分手雖也曾令她深受刺激,可還不怎麼感到難過,但想到了與谷嘯風的往事,卻是難免傷心了。

奚玉瑾回過頭來,定睛一看,月色朦朧之下,只見一對少年男女,已是站在她的面前,原來是邵湘華和楊潔梅。他們是幾個月前從苗疆跟谷嘯風、韓珮瑛等人一起來的,楊潔梅與奚玉瑾本是舊時相識,在金雞嶺重逢,相處數月,交情更好。

只聽得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冷冷說道:「你們急什麼,遲早我會收拾你們的。有膽的你們在這裡等著。」這人似乎是有緊要的事情趕著去辦,聲音越說越細,顯然他是越去越遠了。不過說到後來,聲音雖然細如蚊叫,卻還是聽得相當清楚。

蓬萊魔女道:「你們是老相識,對嗎?」

心念未已,只聽得蓬萊魔女微笑和他說道:「還有一位朋友要和你們一同過江,你不嫌棄他吧?」

周鳳說道:「我說的不對嗎,那姓辛的小子,好歹也和你做過一場夫妻,你哪一樣比不上車姑娘,他卻移情別向,如今還當著你的面,帶了他的新人前來氣你。」

「一子錯,滿盤落索。」奚玉瑾暗暗嘆了口氣,心裡想道。正在她悵悵惘惘之際,忽見一個人影,從山中掠過。

蓬萊魔女說道:「韓公子,我是打算給你送行的!」

韓希舜這才知道送他回去的人是辛龍生,不由得又是頗感尷尬。

周鳳說道:「小姐,你瞞不過我的。我是為你嘆氣啊。」

奚玉瑾驚怒交並,正在打算用凝聚起來的一點真氣,用來自斷經脈,心想:「我寧可自盡,也不能落在奸人手上。」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忽地又有一件她絕對意料不到的事情發生。

周鳳是她的貼身侍女,自小一同長大的。名雖主僕,實如姐妹。這兩天周鳳就是住在她的房間的。見她回來,問道:「辛龍生和那位車姑娘走了嗎?」

奚玉瑾道:「我一點也沒生氣啊。你不知道,是我決心成全他們的。那位車姑娘人很好啊!」

奚玉瑾道:「飯菜我們立即就換過了,連韓希舜也不知道這樁事情呢。」

奚玉瑾唰的一劍便刺過去,喝道:「你不是姦細,為何要跑?」她用的是一招刺穴劍法,心裡想道:「管他是不是姦細,先捉著他再說。」要知奚玉瑾來到金雞嶺已有數月,大小頭目都認識她,樹林里雖然黑暗,但她已經表露了自己的身份,這人仍不和她搭話,分明是個陌生人了。

蓬萊魔女說道:「很好,你還記得你是相府公子的身份,但說到『大丈夫』三字,你的所作所為,可還不配!」

韓希舜道:「不錯,辛兄曾代表他的師父文大俠和家父商談過軍國大事。」

奚玉瑾吃了一驚,急忙追上前去,喝道:「是誰?給我站住!我是奚玉瑾!」那人非但沒有止步,反而跑得更加快了。

韓希舜怔了一怔,說道:「你不殺我,那你叫我來作什麼?」

奚玉瑾喝道:「鼠輩膽敢猖狂,想要活命,快快束手就擒吧!」唰的一劍刺出!

蓬萊魔女道:「當然是和你一同去拜見令師。」

過了一會,蓬萊魔女的侍女果然就把車淇從內堂帶領出來,但除了車淇之外,還有一個奚玉瑾。原來車淇昨晚是和奚玉瑾聯床夜話的。

蓬萊魔女道:「那麼你們結伴同行,就更好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奚玉瑾又驚又喜,說道:「首腦已經抓著了么,是什麼人?」

韓希舜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下去,對方說的全是事實,要想反駁也不可能。

奚玉瑾晃了兩晃,卻沒倒下,但那人卻已跑了。奚玉瑾又驚又怒又是有點詫異。原來這人的武功遠遠在她之上,但卻不用重手法點穴,是以她才沒有倒下的,顯然他對奚玉瑾的功力也是估計不足。

奚玉瑾點了點頭,笑道:「小鳳,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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