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五回 富貴迷心寧叛國 強梁使氣太欺人

在那危機瞬息之間,辛龍生一覺對方的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般的湧來,立即拔劍歸鞘,一掌拍出,左手抱起車淇,在滿空飛舞的木塊之中,也從棚頂的缺口沖了出去。原來他自從得那賽華佗王大夫傳授他調和正邪兩派的內功心法之後,功力日增,雖然比起拓跋圖還是有所不及,但在危急之際,卻自然而然的把體內的潛力都發揮出來了。這一掌不但抗擊了拓跋圖第九重的龍象功,而且還能保護車淇逃出險地,頗出拓跋圖意料之外。

韓天壽恐怕師兄這樣回答,會給金光燦斥為「口說無憑」,連忙接下去說道:「金大人,你是完顏王爺手下的御林軍軍官吧?」

金光燦道:「韓、金、金兄,這辛龍生是我們小王爺的仇人,你是知道的。請你看在小王爺的份上,提供一條線索,讓我把他抓來,你和拓跋大人的誤會,那時自然也就冰消瓦解了。」

韓希舜先給摔了一跤,筋骨尚自酥麻,是以也只是一個照面,便給他點倒了。

金光燦道:「不錯,先把他們料理,是誰通匪,讓袞州知府審問。我可沒工夫理了。」說罷,長劍出鞘,唰唰兩下子,劍尖已是刺著了巴天福和韓天壽的穴道,兩人同時跌在地上,宇文化及桿棒一戳,跟著也戳了安陀生的麻穴。葯幫的人一擁而上。

辛龍生心想:「韓希舜雖然可惡,但我也不能去幫忙蒙古韃子。」於是說道:「對不住,我沒讀過書,不認識字。」

原來是谷嘯風這一行人來了。這六個人是:谷嘯風、韓佩瑛、李中柱、任紅綃和周中嶽、周鳳祖孫。周中嶽那日是受了一點傷的,周鳳與他合乘一騎,以便照顧祖父。

辛龍生劍鋒斜展,劃成半圓弧形,反圈回來。這一招攻守兼備,一招之中暗藏數種變化。拓跋圖若然硬抓下去,一條右臂勢必要伸進劍光圈中,必斷無疑。

金光燦一劍刺出,劍尖顫動,嗡嗡作響,抖起三朵劍花,這是他最得意的一招「三才劍法」的絕招,一劍刺出,分成三個劍點,似左似右似中,虛實莫測,對手殊難防禦。辛龍生不退不閃,長劍揮了一道圓弧,反卷過去。

話猶未了,只聽得叮叮噹噹的金鐵交鳴之聲已是不絕於耳。金光燦攻得快,辛龍生的反擊也並不慢。他斜身閃避,拔劍還招,一氣呵成,看得那兩個蒙古武士也不禁暗暗點頭,心裡想道:「金光燦號稱金國劍術第一高手,看來這小子也不見得就不如他,只怕多半真的是辛龍生了。」

金光燦賠笑道:「拓跋大人,你多疑了,我們王爺怎會如此?要是王爺懷有異心,還會派遣小人幫你們貴國緝捕逃犯嗎?咱們以後合作的日子還長著呢,目前還是先辦公事的好。」

話猶未了,只聽得嗤的一聲,韓希舜的長衫已給撕破,一封火漆封口的書信到了這個蒙古武士的手中。韓希舜卻咕咚一聲倒在地下了。

安陀生斥道:「胡說八道,你自己是強盜,卻血口噴人。」

金光燦甚是尷尬,只好說道:「宇文大人,他委實是我們小王爺的朋友,又有消息告訴我們,請你替他解開穴道好嗎?」

拓跋圖雙掌斜飛,右掌使出了第九重的龍象功,左掌勾打,使的則是大擒拿手法,硬奪韓佩瑛的兵刃。谷嘯風的長劍給他掌力盪開,但他的大擒拿手法卻剋制不了韓佩瑛的劍招,只聽得「嗤」的一聲輕響,衣袖給削去了一幅。幸而他變招得快,沒給傷著。

這並非拓跋圖的「好心」,原來他是存心要看看這號稱金國第一劍術好手的金光燦的劍法,心想:「讓他受點挫折,我再拿下姓辛這個小子,也好叫他佩服我的本領。」

辛龍生道:「你這話當真?」車淇連忙叫道:「龍哥,咱們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我寧可和你一同死掉,不能讓你屈服敵人。」

辛龍生道:「我根本不知你說什麼,你倚仗官勢欺人,我沒話說!」

車淇忽地躍起,說道:「龍哥,咱們生則同生,死則同死!好,你們都上來吧!」一刀向拓跋圖劈出。

李中柱跟著來到,宇文化及使出獨門的點穴手法,桿棒一揮,點戳他的胸前「愈氣穴」。李中柱喝道:「來得好!」暖玉簫一圈一划,迅即點出,簫影變幻,一招之間,點向對方的三處大穴。

巴天福道:「大人容稟,我劫他的藥材是有道理的。」

金光燦道:「哦,什麼道理?」

此言一出,辛龍生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乃是各懷鬼胎。完顏長之意圖勾結蒙古圖謀篡奪金主的皇位,而韓侂胄父子和完顏長之勾結,也是想要賣國求榮。

拓跋圖道:「你叫他先說出來,消息證明屬實,我自會叫他賠禮解穴。」

這幾下子兔起鶻落,雙方的變化都是迅速之極,辛龍生雖然化解了對方這一招兇狠之極的擒拿,但他原來劍式中暗藏的幾種可以克敵致勝的變化,卻也全都未能施展,就給對方化解了。

辛龍生力持鎮定,冷笑說道:「你打不過我,就誣告我,這手段也未免過於卑鄙了吧?」

就在雙方即將再度交鋒之際,忽聽得馬蹄踏地之聲,宛如暴風驟雨。拓跋圖喝道:「你們看看,什麼人來了?」

他有意在金光燦面前炫耀本領,以一敵二,掌抓兼施,猛攻不已,果然仍是頗佔上風。

辛龍生拼著把性命豁了出去,冷笑說道:「反正我也只有一條性命,你們車輪戰我又何懼!」拓跋圖面色一沉,雙掌箕張,呼的一抓向他抓下。

金光燦幸而給他提醒,拔劍出鞘,一招「飛龍在天」,把向他頭頂壓下來的一塊木板劈斷,從裂開的棚頂「飛」了出去。百忙中無暇去救韓希舜,只能在躍起之時,腳尖一挑,將他挑開。他使的乃是巧勁,韓希舜並沒受傷,不過仍然身處木棚之中。木棚塌了一面,餘波未了,另一面也在搖搖晃晃,不過片刻,棚架也接二連三的塌了。韓希舜滾到了空地上,其他的人卻給橫七豎八的木板壓住。幸而那一面木棚是受餘波之及的,雖然終於塌倒,塌倒之勢不算十分猛烈,他們被壓在下面,尚未至於喪命。

巴天福得他師弟提醒,跟著說道:「稟金大人,我們師兄弟早已有心替完顏王爺效力,這次我們截劫這個私通金雞嶺葯幫,是想圖個人贓並獲,好押上京去托呼延大人獻給王爺的。」

金光燦尚在一旁吁吁喘氣,心中憤憤不平,想道:「你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撿我的便宜罷了。」

拓跋圖叫道:「好劍法,兩家都好!」一串金鐵交鳴之聲宛如奏樂,兩條人影倏地分開。

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變化,不但金光燦大吃一驚,辛龍生也是驚愕不已。

辛龍生已是強弩之末,如何還能抵擋他這凌厲之極的小擒拿手法,只覺對方掌影飛舞,就似在自己的面門閃來閃去,每一招都可能打著自己。辛龍生叫道:「淇妹,快走!」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化及笑道:「這個法子很好。」如法炮製,抓住葯幫的人,就朝那角落裡摔,不過他用的則是獨門的點穴功夫。葯幫的腳夫和夥計雖有十數人之多,每人也會一點武功,卻怎敵得過這兩個一等一的武學高手,片刻之間,十幾個人都給拋在角落,疊成了人山。拓跋圖哈哈笑道:「騰出了地方,咱們可以舒舒服服的烤火啦。」

韓天壽賠笑道:「小的不敢。御林軍中的呼延化大人,他是認識我們師兄弟的。」

車淇是車衛的獨生女兒,家傳的刀法變化奇詭,非同小可,可惜她的功力遠遠不及對方,二來又太欠缺臨敵的經驗,幫不了辛龍生的大忙。辛龍生又已是強弩之末,是以雖然兩人聯手,結果還是不能不屈處下風。不過她雖然幫不了大忙,卻也多少能夠為辛龍生減少一點壓力,令他可以支持多一些時候了。

原來李中柱得自師父的「洞仙簫法」,是從「穴道銅人圖解」上最上乘的點穴法變化出來的,比之宇文化及的獨門點穴功夫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用的暖玉簫更是一件武林異寶,堅逾鋼鐵,宇文化及的一條桿棒如何能夠和它硬碰?

另一個蒙古武士喝道:「怎麼,你還想和我再打一架么?」他手上拿著一根桿棒,桿棒一戳,抖起棍花,似左,似右,似中,棍尖指向韓希舜的三處穴道,饒是韓希舜是個精於點穴的大行家,在這急切之間,竟也難分虛實,只聽得「咕咚」一聲,韓希舜已是給他戳著一處穴道,又倒下去。這一回可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巴天福道:「這人姓安,是私通金雞嶺的匪幫頭子,他的藥材正是運去接濟金雞嶺的賊人的。」

原來巴、韓二人走的是金國御林軍軍官呼延化的門路,金光燦與他雖然份屬同僚,卻是彼此懷有心病。金光燦自視為御林軍中的第一劍術高手,偏偏呼延化也是以劍術見長,兩人明爭暗鬥,已非一日。

巴天福道:「證據沒有,但我確實是打聽得清清楚楚的。」

韓希舜給宇文化及點了穴道,但點的不是啞穴,仍能說話。他在葯幫一眾和巴、韓二人都給摔到角落之後,忽地說道:「你們是要找尋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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