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四回 王府陰謀圖篡位 天壇禁地動干戈

李中柱立刻想到的是,剛才三次的回聲如此古怪,在天壇內巡邏的武士,一聽到這種特別的回聲。自必就會知道他們的所在。堤以他必須趕快把完顏豪拿下。

這武士一來是不敢和任紅綃拚命,二來他知道任紅綃是完顏豪所要的人,也是沒有這個膽量殺她。見她來得兇猛,只好側身一閃。任紅綃衝出了包圍圈,和韓珮瑛會合。

兩人會合後,形勢比較好些,但想闖出院門,卻還不能。

谷嘯風、李中柱驀地發動攻勢。李中柱的一對判官筆左插花右插花,筆尖所指,都是任天吾的要害穴道,谷嘯風劍尖抖起七朵劍花,使出了「七修劍法」的精妙招數,任天吾饒是武功高強,亦是不禁心頭一凜,心道:「這小子不但少陽神功比我高明,七修劍法也是在我之上。」

李中柱第三招跟著攻出,玉簫摺扇三度相交,這次發出的是三聲回聲,回聲也越來越是響亮!李中柱怔了一怔,不知何以如此奇怪。完顏豪趁這機會,飛身掠出,冷笑說道:「好小子,膽敢對我恫嚇,如今你們要跑也是跑不了。來人啊!」

任天吾大驚之下,叫道:「來人呀!」叫聲中身形疾起,一爪向谷嘯風的背心抓下。他的七修劍法和少陽神功雖比不上谷嘯風那樣高明,但他幾十年功力,卻是非同小可,別的本領,則是遠在谷嘯風之上。谷嘯風反手一劍,給他以「彈指神通」的上乘內功彈著虎口,青鋼劍幾乎掌握不牢。李中柱唰唰唰一連三招「驚神筆法」,和谷嘯風聯手,這才把任天吾的攻勢阻遏了。

一丈六尺高的石壇分為三層,上層直徑九丈,中層直徑十五丈,下層直徑二十一丈。上層中心是一塊圓石,圓心外第一環砌石九塊,第二環十八塊,第三環二十七塊,到第九環為九的九倍八十一塊。中下層也各有九環,中層從第十環九十塊起到第十八環為一百六十二塊止。下層自十九環到二十六環,最外一環為九的二十七倍二百四十三塊。每層有四個門,每門的台階也為九級。每層都有雕石欄杆,欄杆數目同樣也是九的倍數。

此時大隊官兵早已破門而入,正在丁家各處搜索。

原來她是見谷嘯風遇險,便趕忙來幫他的。匆忙之中,已是無暇顧及任紅綃了。

一個軍官叫道:「正主兒在這裡了,快來人哪!」也幸虧有他這麼一叫,攻入丁家的武士紛紛跑去丁實所在的西院,韓珮瑛與任紅綃二人殺出大門,少了許多障礙。

不料正在她小心翼翼的前行之際,忽見火光一亮,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李中柱道:「我理會得。」以進為退,雙筆暴風驟雨般的向任天吾一口氣攻了十七八招,將他迫退,這才飛身上屋。

說時遲,那時快,李中柱手持那管暖玉簫,已是如飛來到。玉簫一指,分點沙衍流的三處大穴,沙衍流回杖防身,李中柱的玉簫攻不進去,但沙衍流亦是吃驚不已,不敢強采攻勢。

任天吾最擔心的是谷嘯風逃跑出去把他的假面具揭破,那時即使是在金京,他也不能冒充「俠義道」了。在利害相權之下,他果然放棄了李中柱這路,對谷嘯風卻是窮追不捨。

他在官兵叢中橫衝直闖,找尋丁實他們。

她躲入柏林,果然只見幾個衛兵巡邏,根本就沒發覺她。

完顏長之完顏豪父子最忌憚的人就是武林天驕,是以完顏豪見了這管玉簫,自是不能不大吃一驚了。

谷嘯風暗暗驚奇,原來這漢子使的竟是少林寺正宗的伏魔杖法。

忽聽得西面有兵器碰擊之聲,有人喝道:「你這兩個丫頭碰上了我,還想跑嗎?」

原來「天壇」乃是皇帝用來祭天的地方,有「祈年殿」、「皇穹宇」、「圜丘」等等建築,合稱「天壇」。天壇周圍方圓數里有歷代栽植的柏樹,形成了一片全是古柏的樹林。皇帝每年到「天壇」一次或兩次,農曆年初一是必定要來祭天的,有時因為國內有災荒發生,秋收時節也會來祈年殿祈禱五穀豐收。平常的日子,有衛兵看守。不過由於這是「皇家禁地」,就是沒人看守也沒百姓敢冒殺身之禍闖進去,所以設置的衛兵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人數並不很多。古柏林方圓數里,防守當然是談不上什麼嚴密了。

完顏豪笑道:「這是最好的幽會之處,你撞到這個地方來,可見得是上天有意撮合咱們了。量你是打不過我的,咱們還是好好地談一談吧。」

谷嘯風飛身掠上,一招「白虹貫日」,疾刺過去,刀杖相交,「當」的一聲,谷嘯風的長劍給他盪開,虎口竟然隱隱作痛。

任紅綃緊咬銀牙,左一刀右一刀,沒頭沒腦的就亂劈過去,喝道:「打不過我也要和你拼了。」

沙衍流哈哈一笑,說道:「很好,我正要拿你!」左臂揮袖成風,拂開韓珮瑛的青鋼劍,右臂提起那根碗口般粗大的禪杖,一招「泰山壓頂」,全力施展,向谷嘯風的天靈蓋就打下來。

完顏豪摺扇揮舞,化解了李中柱攻來的連環三招,喝道:「好呀,原來你是檀羽沖的弟子,檀羽沖私通敵國,我們正要拿他歸案,你是他的弟子,你也休想跑了!」

原來這個漢子名叫沙衍流,乃是少林寺的叛徒,最近接受了完顏長之的禮聘,投身王府的。

沙衍流禪杖一立,當的一聲,把谷嘯風和韓珮瑛的兩口長劍全都震開,杖尾一翹,指向任紅綃膝蓋的「環跳穴」。這一招伏魔杖法,雖然只是一招,卻藏著三個不同的式子,當真是精妙之極。三人之中,任紅綃本領最弱,登時給他攻得手忙腳亂。

完顏豪打不落對方的玉簫,只覺一股熱氣噴來,背心竟有火辣辣的感覺,大驚之下,連忙一個「鷂子翻身」,倒縱出數丈開外,喝道:「你是什麼人?」

只見完顏豪跳上一座潔白如玉的三層白石圓壇,李中柱不知道這個圓壇就是皇帝祭天的「圜丘」,跟蹤便追上去,喝道:「小韃子,往哪裡走!」

對他有利的是,在這上面打鬥,遠遠都聽得到聲響,他只須支持片刻,原有的守衛和他帶來的武士就會趕到。完顏豪打定主意:「待捉了這小子和任天吾的女兒之後,除了我最可靠的心腹武士之外,其他的武士和衛兵我盡都殺了滅口,今晚的事,就不會泄漏出去給皇上知道了。」

谷嘯風道:「不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谷嘯風,你待怎樣?」

完顏豪知道危機緊迫,但只須躲得過敵方的襲擊,己方的人立即便可來到,自己就可以安然無事了。所爭不過瞬息之機,當下完顏豪狠咬牙根,使出「甩手箭」的手法,折鐵扇脫手飛出,射向正在跳下來的任紅綃。

忽聽得一縷簫聲,音細而清,儼若從空而降,雖然是在嘈嘈雜雜的亂軍之中,這縷簫聲仍是聽得清清楚楚。

沙衍流吃了一驚,喝道:「來者是誰?」

說話之間,兩名武士已經來到「圜丘」下面,李中柱道:「來不及啦,以後再慢慢找他算賬。」替任紅綃拾起柳葉刀,兩人手拉著手,一招「比翼雙飛」的輕功身法,從「圜丘」的中層越過下層,徑自飛掠下去。

這一掌谷嘯風乃是全力施為,用上了少陽神功,他的功力比不上任天吾,少陽神功卻是比他高明。雙掌一交,谷嘯風騰騰的倒退數步,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但任天吾的一條臂膀卻也隱隱發麻,一時間竟然轉動不靈了。

但支持片刻也不容易,李中柱的本領本就略勝於他,加上李中柱一來有任紅綃幫手,二來有暖玉簫作為兵器,遠勝於他的折鐵扇,三來李中柱可以放膽攻他,而他卻總不免有點顧慮。這麼一來,不過十數招,他已是險象環生了。

沙衍流吃驚不已,暗自想道:「武林天驕若是真的來了,我可不是他的對手。這小子說的不知是假是真,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原來他是曾經在武林天驕手下吃過大虧的,聽到武林天驕的名字,已是心膽俱寒!

不過,任天吾雖然纏上了谷。李二人,他的女兒和韓珮瑛卻已是衝出去了。

完顏豪一個倒栽蔥,從「圜丘」的第二層跌下第一層。幸而李中柱的玉簫點著他的時候,已成強弩之末,餘力不足以封閉他的穴道,只能令他感到一陣酸麻,尚未至於暈倒。

谷嘯風刺傷幾名御林軍,混入亂軍之中,忽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冷笑道:「谷嘯風,你還想躲藏嗎?跟我回去吧!」

那漢子見谷嘯風身披號衣,「咦」了一聲,喝道:「你是誰?」谷嘯風默不作聲,唰唰唰便是連環三劍。他和韓珮瑛配合有素,雙劍合璧,加上任紅綃的兩口柳葉刀,這才勉強抵敵得住。

谷嘯風跟著向另一個方向逃跑,為的是要把敵方最強的任天吾引開,以利己方本領較弱的丁實能夠脫險。

原來任天吾已是來到他的身邊,谷嘯風身披號衣,黑暗中別的官兵認不得他,但卻怎能瞞得過任天吾的一雙眼睛。

任紅綃在黑漆漆的柏林中東竄西閃,忽見前面有金光閃爍,一座奇特的建築出現眼前,好像一把金頂的藍傘撐在半空。原來這座建築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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