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回 竊取武功施詭計 闖開虎穴見恩師

耿照說道:「正是這樣,否則也沒有當年秦檜用十二金牌召回岳飛的事了。

白逖說道:「他們來得正好,省得我回相府告辭,耿大俠,我和你一起見他們,礙不礙事?我想他們既然能夠找到這裡,想必也已知道我是來找你的了。」

公孫璞餓得火氣都消了,頭腦倒是清醒了許多,暗自想道:「韓希舜若是要殺害我,早就可以把我害了,何必在食物之中下毒?這僕人倒是說得不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且吃飽了再說。頂多是給他毒死。」橫起心,把那盤食物吃得乾乾淨淨。

耿照說道:「還不是普通的金人呢。他的父親是金國的皇叔,身兼金國御林軍統領的完顏長之!」

公孫璞越想越覺得奇怪,「他們把我關在這裡做什麼?那姓顏的和韓希舜串同謀奪我的玄鐵寶傘,按說應該把我殺了免除後患才是。」

正在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忽聽得牢門軋軋作響,接著是開鎖的聲音,公孫璞眼睛陡地一亮,只見門外站著兩個人,可不正是韓希舜和那個顏豪!

耿照說道:「我的兵權尚未交代,韓侂胄要害我,至少也得等到新任的總兵接了我的兵權才行。我本來想今日走的,但因聽到你的消息,所以要等你脫險。」

韓希舜笑道:「公孫兄,且別動怒。小弟乃是一番好意。」

公孫璞冷笑道:「你們搶了我的東西,又把我關起來,還說是好意?哼,堂堂相府公子,行同強盜,你幹嘛不幹脆謀財害命?」

韓希舜皺眉道:「別說得這樣難聽好不好,你那把傘是當作彩物輸給顏公子的,怎能說是人家搶你的呢?」其實公孫璞可並沒有說過拿寶傘當賭注的,這只是韓希舜的自說自語。

白逖說道:「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怕什麼。我擔心的倒是文大俠,他住在中天竺,離此不過一日路程,住址雖然隱秘,只怕相府也會有人知道。」

公孫璞道:「完顏豪?這個名字,似是金人?」

公孫璞道:「誰知道你們搞的什麼鬼?總之若是光明正大的較量,我絕不輸給你!」

公孫璞方始恍然大悟:「原來這姓顏的與我比試武功,乃是存心偷學我的功夫。」

顏豪笑道:「這樣說,你是輸得很不服氣了。這不打緊,咱們可以再比劃比劃,你贏了我,玄鐵寶傘,原物奉還,我絕不要你的。」

韓希舜接著笑道:「現在我可以說明我的用意啦,我是怕留你不住,所以才出此下策,把你關在這裡的。因為顏公子要和你琢磨武功,你第一次輸了不服氣,還可以再比第二次;第二次輸了不服氣,還可以再比第三次。憑良心說,顏公子的武功總夠得上做你的對手吧?棋逢對手,相互切磋,這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啊!」

公孫璞道:「金宋乃是敵國,目前不過暫時休戰而已,完顏豪怎的竟敢到相府作客?」

兩人再度交手,公孫璞不理他是什麼相府的貴賓不貴賓了,去了顧慮,緊迫著他,一點也不放鬆。顏豪仍然以驚神指法對付他,指法變幻,層出不窮,公孫璞也不禁暗暗佩服。

耿照點了點頭說道:「好,明人不做暗事,和他們說清楚了也好。」當下朗聲說道:「史護院,耿照在此,請進來吧,別與店主人為難了。」

耿照說道:「皇上可不是你這樣的想法,他是寧願做金虜的兒皇帝,卻怕老百姓造反搶他的江山。這樣的事情不是現在才有,以前也不知有過多少次了。岳少保(岳飛)大敗金軍,在朱仙鎮殺得金兀朮幾乎全軍覆沒,你知道得的是什麼人之力?」

那老僕送食物進來,他照樣吃了。

果然一待他吃飽之後,韓希舜又和顏豪來找他比試,一切都是像上次那樣,五十招過後,他就漸漸氣力不加,終於給顏豪點倒。

話休煩絮,如是者過了數天,每天顏豪都來和他比試一場,公孫璞已是把平生所學,全都施展出來了。

耿照說道:「完顏長之是金國第一高手,金國劫奪了宋宮的穴道銅人,就是由他主持研究那銅人圖解的上乘武功的。聽說他集合了金國許多武學高明之士,窮十年之力,重繪一份圖解,雖然不及宋宮原來那份圖解,卻也參透了不少秘奧。後來這份圖解給武林天驕偷去了一部分,但還是不及完顏長之所得的完全。」

剛剛說到這裡,忽聽得外面一片吵鬧之聲,有人喝道:「我們已打聽得清楚,有位耿總兵住在你們的客店裡,你怎能說不知道?」一個驚惶的聲音說道:「小的委實不知道哪個是耿總兵。你看小店這樣簡陋,我們的客人多是做小生意的客商,哪會有官老爺住到我們的店子里來?」有一個人說道:「咱們還是搜吧!」前頭那個人道:「不好。耿照若然當真住在這裡,咱們還不方便得罪他。」白逖聽出這個人的聲音正是相府的大護院史宏。

公孫璞道:「師父,你做得對,這樣的宮,做不做也罷。」

耿照冷冷說道:「我已經辭了官,縱然是相爺的命令,我也無須照辦!不是命令,那我就更用不著勉強我的徒弟了。」

吃飽之後,氣力果然大增,沒發覺有什麼中毒跡象。但四壁是石牆,窗口又僅能容得扁平的盤子遞進來,身體不能通過。公孫璞仍是無法脫困。

公孫璞伏地聽聲,隱隱聽得韓希舜說道:「恭喜貝子,穴道銅人的功夫你可說是學全啦,明明大師的上乘心法,想必你也知道個概梗了。」公耿璞吃了一驚:「何以韓希舜稱這顏公子做貝子,難道他不是漢人?」要知「貝子」乃是金國對王爺的尊稱。

公孫璞道:「我正是奉柳盟主之命,要來拜見文大俠的。咱們一道到他那裡去如何?」

公孫璞滿腹疑團,跟著白逖進城,到了那間小客店,剛好是天亮時分。

接著又聽得顏豪說道:「我離家日久,恐怕就要回去了。這小子對我已是沒有多大用處,明天我準備再和他比試一場,以後就用不著他了。這小子該當如何處置,交給你吧。」

白逖與他走入耿照那間房間,笑道:「耿大俠,老朽差幸不辱使命,把令徒帶來了。」公孫璞又驚又喜,連忙行過拜師大禮,說道:「師父,你怎麼住到這兒來了。」

原來公孫璞雖然亦已猜疑他們是在酒中做了手腳,但卻苦於拿不出確實的證據。

耿照淡淡說道:「不敢當,耿某早已辭了官職,不是什麼大人了。」

史宏說道:「白老師,你在相府住得好好的,人人都尊重你,這一走卻是為何?」

耿照說道:「他有他的主意,我雖然是他師父,可也不能勉強他。」

耿照笑道:「行啦!」雙手放開,說道:「你可還有煩悶之感?」公耿璞道:「多謝師父,現在已是完全沒有啦。」原來這幾天他的內力雖然並非完全消失,但每當運功之際,胸中總是隱隱有點煩悶之感。

公孫璞道:「師父,那你怎麼樣?」

耿照仔細地看了看他,說道:「璞兒,你別著忙,我給你恢複功力再說。你盤膝靜坐,以本門內功心法,默運大衍八式。」公孫璞依法施為,耿照握著他的雙手,以本門真力,助他推血過宮。過了半炷香的時刻,公孫璞只覺血脈暢通,神清氣爽。

不知不覺走過那條花徑,兩人越過一道圍牆,已是置身相府之外。

公孫璞道:「想必是我著了韓希舜和那姓顏的暗算了?」耿照說道:「不錯,他們在你食物中下了葯,是一種可以化去內力的藥物,好在並無劇毒,而他又要和你比試武功,不能完全化去你的內力,所以藥力沒有用足,否則我也不能這樣快給你恢複武功。」

公孫璞道:「師父,你已經知道他們是如何暗算徒兒么?」耿照說道:「白老前輩打聽到一些關於你的事情,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你是怎樣給他們騙進相府的?」

公孫璞道:「金國開的是什麼價錢?」

耿照嘆了口氣,說道:「大宋的江山他們都要雙手奉送給那姓顏的呢,你的一柄玄鐵寶傘值得什麼?我怎能為你向韓侂胄討還?」

公孫璞本來還想偷聽下去的,白逖悄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公孫璞心裡想道:「一定是酒菜里下了什麼古怪的藥物,但這姓顏的和韓希舜為什麼不幹脆害死我呢?」但他是個嗜武成癖的人,想到顏豪與他交手所用的一些武功,也的確有些是值得借鏡的,暗自想道:「好呀,他們拿我消遣,我也樂得拿他們消遣,比武就比武吧,只要我不死,我一意奉陪。」

耿照說道:「我是個現任總兵,韓侂胄不能不讓我知道一些。

白逖說道:「白某今日與耿大人一同離開杭州(他故意不說『臨安』而說舊名),麻煩你回去稟告相爺,白某沒工夫回去向他告辭了。」

腳尖一划,只見地上的方磚開了一道裂痕,橫過七塊方磚,足有六七尺長,宛如刀刻一般,拖得筆直。

史宏道:「第三件事是相爺要請白老師回去。」

史宏吃了一驚,說道:「公孫少俠,你聽錯了吧?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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