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回 擊退魔頭逢舊友 找尋愛女到中原

西門牧野哈哈一笑,把於鯤拋開,說道:「你這丫頭好大的膽,竟敢胡說八道騙我。哼,你以為我當真怕你爹爹不成!」

心念未已,忽聽得一聲長嘯,宛若龍吟。西門牧野剛要再劈一掌,取公孫璞的性命,聽得這個嘯聲,不覺大吃一驚:「是誰有此功力,難道當真是黑風島主來了?」驟吃一驚之下,那一掌失了準頭,給公孫璞用個「醉八仙」的身法躲開了。

於鯤冷冷說道:「公孫少俠,你本領高強,西門牧野或許奈不了你何;我們這些人可是本領低微,決計難逃他的毒手。」

宮錦雲冷笑說道:「公孫大哥,你聽清楚了沒有,他們是怕受了咱們的連累!」

厲擒龍笑道:「要西門牧野磕頭我恐怕未必做得到了,殺他或許還比較容易。」

洪圻說道:「公孫少俠,請莫誤會,洪某可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你今番恩德,洪某是生是死,一樣感激。唉,但事已如斯,我也沒有什麼好說了,但願,但願……」

公孫璞道:「洪幫主,我知道你是一條好漢子,但願咱們後會有期。」

公孫璞本來正在連連後退的,忽地轉守為攻,呼的一掌,從寶傘下面劈出來,掌心鮮紅如血,劈向西門牧野的胸膛。

聲到人到,只見聚義廳上突然多了一個人,可不正是那個大魔頭西門牧野!

濮陽堅大怒道:「臭丫頭,我不殺你,你卻行兇,你是不想活啦!」

厲擒龍暗暗叫了一聲「僥倖」。原來他也並沒有確實的把握可以不受毒傷的,開首第一招的硬拼,乃是為了要搶佔先手,不得不然。西門牧野果然給他嚇住,這一來以後就只有招架的份兒了。

西門牧野側目斜睨,對於鯤毫不理睬,卻緊緊地盯著公孫璞冷笑說道:「你這小子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居然還敢逞能,到這裡救人!」

公孫璞道:「不礙事,他的化血刀毒功要不了我的性命。不過,我卻要一間靜室自行療傷。」群豪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答話。

厲擒龍冷冷說道:「武功我不如你,你要迫我向你們的大汗稱臣,可是萬萬不能!」龍象法王道:「施主言重了,我是以禮相請。」厲擒龍道:「好,你以禮相請,我也以禮相答,多謝好意,我不去!」正是:

西門牧野心頭一凜,說道:「什麼,你的爹爹也來了么?」

宮錦雲笑道:「我來了,爹爹怎能不來?他說錦兒,咱們黑風島的七煞掌與桑家的化血刀有異曲同工之妙,可是一些見識淺薄之輩總是說咱們的七煞掌比不上人家,我倒想試一試,就只怕西門牧野這老傢伙不敢見我。我說爹爹你讓我和公孫大哥先去,他沒有看見你老人家,不是就敢現身了么?」

那大和尚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門最戒殺生。貧僧豈眼見兇殺之事,你快走吧,讓我為你向這兩位施主求情。」

宮錦雲與他們繞身游斗,衣袂飄飄,儼如蜻蜓點水,海燕掠波。劍光刀影之中,只聽得「嗤」的一聲,濮陽堅的衣襟給她一劍刺過,但鄭友寶的月牙彎刀亦已向她的膝蓋削了下來。

公孫璞咬牙苦鬥,忽覺腹中隱隱作痛,原來他用力過度,真氣已是漸漸散亂。西門牧野見他大汗淋漓,冷笑道:「好,我和你比比毒功!」「蓬」的一聲,雙掌相交,公孫璞蹬蹬蹬的連接退出三四步,面如金紙,搖搖欲墜。

於鯤魂飛魄散,叫道:「西門先生,我可沒有得罪你老人家。」

西門牧野老奸巨滑,見宮錦雲東拉西扯,起了疑心,心念一動,突然斜身一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躲在屋角的於鯤一把抓著,拖了出來。

西門牧野冷冷說道:「我不要你赴湯蹈火,只要你說實話,否則我叫你死得比赴湯蹈火還更痛苦!黑風島主是不是已經來了?快說!」

於鯤顫聲說道:「宮姑娘是騙你的!」

宮錦雲驚喜交集叫道:「厲伯伯,西門牧野賊師徒欺負我!」

宮錦雲冷笑道:「有膽的你儘管殺我!」鄭友寶喝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看刀!」他使的月牙彎刀,刀法頗有獨到之處,霍霍展開,把宮錦雲四方的退路全都封住。濮陽堅使用大擒拿手法,著著進攻。不過由於剛才吃了虧,卻也不能不加了幾分小心,不敢太過迫近。宮錦雲若是有劍在手,單打獨鬥,可以勝過他們,但也不能以一敵二。如今失了兵刃,掌法縱然精妙,也是更加吃力了。

西門牧野喝道:「好,你這小子急著投胎,我就先斃了你!」

公孫璞見她頻頻遇險,又驚又急,幾次想衝過去,都給西門牧野堵住,擺脫不開。西門牧野「哼」的一聲,冷冷說道:「你這小子已是泥菩薩過海自身難保,還想救人嗎?」

厲擒龍喝聲「來得好!」霍的一個「鳳點頭」,雙掌如環,凝身一動,以逸代勞,反削對方雙腕。

那和尚道:「我從來處來,往去處去。今日相遇,亦是有緣。俗語有云: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勸兩位施主還是罷手了吧。」

西門牧野喝道:「我殺了這小子,自會給你們醫治化血刀之傷。你們若是不講感情,那可也休怪我大開殺戒!好,言盡於此,你們哪個不怕死的就上來吧!」

西門牧野這兩個弟子的武功雖然並不怎麼高明,至少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二流人物,如今竟給厲擒龍好像抓小雞一樣,一抓就抓到手中,毫無抵抗的能力。

出掌、掏錢、襲敵、救人,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堂上群豪,雖然震懾於西門牧野的積威之下,有幾個人也不禁喝起彩來。

洪圻悲憤填膺,愴然說道:「大丈夫寧折不彎,與其給這魔頭奴役,不如死了的好。公孫少俠,我幫不了你的忙,唯有一死以報。咱們來世再見了!」

說罷,抽出一柄匕首,向自己心窩插下。

厲擒龍見宮錦雲和公孫璞業已脫離險地,旁人的死生並不放在他的心上,是以只顧全神應敵,卻不妨西門牧野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仍然是用這移禍東吳的毒招。

西門牧野見他忽地和自己拚命,也不禁吃了一驚,心裡想道:「這小子的化血刀功夫,只怕比我還要精純,與他拼個兩敗俱傷,可不值得。」

要知「化血刀」乃是桑家兩大毒功之一,公孫璞的母親桑青虹正是桑家如今還活在世上的唯一傳人,西門牧野對公孫璞的毒功自是不能不有點兒顧忌。反正他已勝券穩操,自是不願以毒功和他硬拼了。西門牧野心念一動,讓開兩步。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公孫璞把手一揚,「叮」的一聲,飛出一枚銅錢,把洪圻手中的匕首打落。原來他在洪圻愴然道白之際,已知他蓄有死志,是以立即以攻為守,迫退西門牧野,飛出錢鏢,救了洪圻的一條性命。

宮錦雲笑道:「楚幫主,畢竟是你有眼力,這老魔頭決計打不過我的厲伯伯,可笑你們這幫人還要那樣怕他。我只可惜看不到這場精彩絕倫的高手比拼啦。」當下楚大鵬將他們二人帶入一間靜室。

站在旁邊監視群豪的西門牧野兩個弟子大怒,不約而同,便向洪圻撲去。

公孫璞叫道:「雲妹,這位洪幫主是好朋友……」話猶未了,宮錦雲早已拔劍出鞘,擋住了濮陽堅和鄭友寶,朗聲說道:「大哥,你別分心,我不會讓這兩個小賊害了咱們的好朋友!」

西門牧野哈哈說道:「洪圻跑不了的,不必忙著去理會他。你們給我拿下這個丫頭,但也不用傷她性命。」

濮陽堅、鄭友寶齊聲答了一個「是」字,當下便即左右分上,夾攻宮錦雲。濮陽堅咬牙切齒地說道:「臭丫頭,看你還能逞能,若不是師父有命,我不剝掉你的皮才怪!哼,你要想免受折磨,快快投降!」

除了洪圻之外,那七個受了化血刀毒傷的人心裡俱是想道:「不錯,我們若然與他作對,他眼看就可把這小子斃了,那時誰給我們治傷?何況我們縱然以多為勝,也未必就能勝得了他。」

雖非俠義道,風骨亦稜稜。

濮陽堅大喝一聲,「撤劍!」橫掌如刀,向她小臂關節劈下。這一掌若是給他劈個正著,宮錦雲的一條手臂就非得和身體分家不可。

於鯤怎受得了兩大高手的一擲一踢,一聲慘叫,登時斃命。可笑眾人之中最怕死的是他,卻是第一個逃不過殺身之禍。

宮錦雲在刀掌夾攻之下,無法兼顧,百忙中只好冒險施展輕功,斜身竄避。腳尖一點,身形平地縱起,斜飛出去。

雙方如箭在弦,一觸即發,宮錦雲靈機一動,忽地笑道:「西門先生,你來得正好。我的爹爹正想見識、見識你的化血刀功夫!」

黑風島主道:「我和西門牧野結的乃是私人仇冤,不知法王何以橫加攔阻?」其實他早已聽說西門牧野投奔蒙古,這一問不過是想加以證實而已。

濮陽堅一擊成功,亦已嚇出一身冷汗,跟蹤追上,怒聲喝道:「好狠的丫頭,你現在還不肯低頭嗎?」

說話之間,那和尚左攻右拒,黑風島主與厲擒龍聯手攻他,竟是不能越過他所把守的路口。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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