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回 十載追蹤求秘笈 三英聯手斗魔頭

谷嘯風苦笑道:「我怎會,不過……」他想說的是「我怎會與他一般見識」,話到口邊,驀地想起自己既然不屑與辛龍生計較,又何必當著奚玉瑾的面,說她丈夫的短處?

公孫璞道:「就不知她是去哪兒?咱們又是要趕回太湖去的,無法追蹤。」

孟七娘道:「多謝你們的幫忙,我現在雖然又耗損了幾年功力,行動還是可以的。」

谷嘯風卻是頗為詫異,心道:「想不到這女魔頭,居然會發慈悲。」奇怪她剛才既然是咬牙切齒的要殺孟七娘,如今自己這邊已是一敗塗地,她卻為何不取孟七娘的性命?

谷嘯風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也就不必再提了。好在韓伯伯如今還在人間,珮瑛也早已安然脫險。」

辛龍生這一跤摔得甚重,他在啞穴解開之後,以為其他穴道也可以跟著解開的,不料試運氣沖關,痛得更為厲害。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谷嘯風道:「姓韓這小賊的點穴手法十分奇特,與各大門派的點穴功夫都不相同,莫非他是那老叫化的徒弟。」

奚玉瑾道:「正是。」谷嘯風道:「那就有辦法了。咱們趕快去找你的哥哥。」奚玉瑾怔了一怔,說道:「我的哥哥也不會解呀。」

谷嘯風苦笑道:「我已經儘力而為,不過實是無法解開這個穴道。」辛龍生平白賠了個罪,心頭火起,幾乎就要罵了出來:「你不會解,那你就趕快給我滾開!」

老叫化既然是韓希舜的師父,用的當然也就是穴道銅人圖解的功夫了。

只聽得辛十四姑笑道:「孟七娘,咱們是幾十年的表姐妹了,何苦為一個韓大維傷了和氣?再說,咱們三個人的頭髮也都白了,他還能夠娶你么?」

奚玉瑾怔了怔,道:「你要去哪兒?」

但用這種邪派功夫,卻是極傷元氣。而且也只能收暫時的功效,時間稍長,不但增加的功力消失,而且還要受傷的。假如公孫璞和谷嘯風敢於追上去和她纏鬥的話,辛十四姑定跑不了。

這是關係他性命的事情,他既然這樣說,眾人自是不便勉強他了。

奚玉瑾道:「我和龍生也正是奉了他師父之命,想到王宇庭那兒。」

奚玉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嘯風,當真是你?你們在哪裡?快來呀!」

孟七娘深知辛十四姑手段狠毒,落在她的手裡,不知要受多少折磨,仍是免不了一死,心道:「我就是死了,也絕不能讓你好活!」

其實他雖然是受了一點傷,卻並非是什麼不得了的內傷。這只不過是他的一個藉口,不願意和谷嘯風同在一起而已。

谷嘯風如飛趕至,「唰」的一劍,就向老叫化刺去。老叫化打狗棒一揚,使了個「絞」字訣,竹棒壓著劍脊,一翻一絞,谷嘯風虎口發熱,但長劍仍然握得很牢,一招「夜叉探海」,劍向前伸,把所受的對方力道卸去,而且還迅速的還了一招,竟然迫使那老叫化也不能不退後一步。

孟七娘道:「不,我不說心裡就不得安寧。唉,我已經是一把年紀了,對你說也無妨了。

奚玉瑾七竅玲瓏,一看他的神色,已知他的心思,暗自想道:「我再勸他,只怕他要連我也起疑了。唉,他的心胸如此狹窄,卻叫我如何與他相處一生?」但為了避免嫌疑,也就只好說道:「你要回去,我當然陪你回去。」

公孫璞瞿然一省,說道:「對啦,聽說韓伯伯是在辛十四姑家裡養病,辛十四姑來到江南,不知把他搬到哪裡去了?」

「啊,妹妹,你沒事吧?」「啊,哥哥,咱們終於見著了,你沒傷吧?」

孟七娘頹然說道:「可惜!可惜!」

公孫璞和谷嘯風給她一輪暴風驟雨般攻擊,兩人都是幾乎透不過氣來,心裡暗暗吃驚。谷嘯風想道:「這一戰若然落敗,我受傷還不打緊,孟七娘的性命那是必然不保了。」

忽聽得「乒」的一聲,板門推開,石屋裡跑出一個人來,咿咿呀呀地呼叫,正是老叫化那個啞巴徒弟。原來他的內功造詣亦頗不弱,經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已經運氣自己解開了穴道。

這話他當然只是藏在心裡,沒說出來。

谷嘯風喝道:「少說廢話,我可沒有工夫與你胡扯!你不把韓老前輩交出來,我們絕不放過你!」

谷嘯風心裡想道:「韓伯母溫柔賢慧,可要比你們好得多!」

原來谷嘯風已經從厲賽英的口中知道穴道銅人圖解之事,那日焦奕到王宇庭的山寨報訊,奚玉帆等人判斷這份圖解一定是在老叫化手上。當時谷嘯風雖不在場,事後也從王宇庭口中聽到。

原來公孫璞的父親公孫奇就是因為走火入魔致死的(事詳拙著《狂俠·天驕·魔女》),是以公孫璞知道走火入魔的厲害。

口中說話,手底的招數可是絲毫不緩,青竹杖當作五行劍使,已是疾刺七招。

公孫璞道:「我和嘯風兄是好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辛龍生聽了這話,滿肚皮是酸氣,更覺得不是味兒。

但她的對手卻不是那個老叫化,而是孟七娘。

在這時間,公孫璞也已替辛龍生解開了穴道。

孟七娘道:「韓大維的妻子是誰害死的?你殺了人,卻嫁禍於我!」辛十四姑道:「哪有此事!第一、她是病死的,與我完全無關!第二、韓大維也並沒有指控你是殺人的兇手啊。嫁禍二字,從何說起?」

奚玉瑾道:「這兒離太湖更近,王寨主也是一位內家高手。」言下之意,當然是想勸丈夫就近到太湖療治。

公孫璞的力道用得急了,重心不穩,身向前傾,幾乎跌倒。但辛十四姑剛才給他的寶傘一擊,亦是心頭一震,虎口微微酸麻。有所顧忌,不敢立即反攻。時機稍縱即逝,公孫璞身形一穩,與她再度交鋒。

他想說的是「咱們可以同行」,剛說到一半,辛龍生忽地說道:「奚大哥,我恐怕不能和你們同行了。玉瑾,你若要去,你就跟你哥哥去吧。」

可是由於她的內功尚未練到爐火純青之境,「天魔解體大法」剛剛開始發動,急切之間,卻是不能收發自如,一口真氣運得急了,以致反傷自身。

啞巴向奚玉瑾怒目而視,奚玉瑾笑道:「你別怪我,我要逃跑,剛才不能不點了你的穴道。你的師父已經走了,你趕快跟他去吧。」指了指老叫化逃跑的方向,啞巴面色緩和許多,果然聽從奚玉瑾的話,乖乖的去追他的師父了。

谷嘯風安慰她道:「韓伯伯是個精明能幹的人,一時糊塗,終究會明白真相的。」孟七娘嘆口氣道:「但願如此。對啦,我還沒有問你呢,聽說你和珮瑛鬧翻了,有這件事嗎?珮瑛可是一位好姑娘,你莫對不住她才好。」

孟七娘道:「我不想見王宇庭!那個地方,要去現在就去!」

谷嘯風道:「沒什麼,你別胡猜。」

辛十四姑打了個哈哈,也難為她在這激戰之際,居然還能夠好整以暇地笑了出來,說道:「原來你是為了你的泰山來的,韓大維和我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能薄待他嗎?你大可不必操心。」

公孫璞寶傘一合,卻當成了齊眉棍用,用足氣力,擋開竹杖。辛十四姑不願力敵,用了個「卸」字訣,輕描淡寫的化解了公孫璞的招數。

谷嘯風道:「找著了她,她不肯說,多少也可以探聽一點口風。」

谷嘯風接著說道:「他們一定是在老叫化所住的地方,說不定因為找不著你們,已經和那老叫化打起來了。咱們扶辛大哥去吧。」一人一邊,架著辛龍生的臂膊,懸空將他架了起來,立即展開輕功,飛快的向回頭路跑。辛龍生滿肚皮的氣,認為這是平生從所未有的奇恥大辱,但性命要緊,無可奈何,也只好任憑他們擺布了。

辛龍生穴道解開,滿面羞慚,無可奈何,只好低下了頭,對公孫璞說了一聲「多謝」。

不料辛十四姑卻忽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縱聲笑道:「憑你這兩個小子也能將我阻攔?那是做夢!」

奚玉瑾把所要說的事情一一告訴了谷嘯風,谷嘯風道:「好,我會替你轉達的。」當下他們就各自分道揚鑣了。奚玉帆兄妹與辛龍生、厲賽英四人到杭州去,公孫璞陪谷嘯風回太湖王宇庭那兒,焦奕事情已了,也要到丐幫的總舵稟報。

谷嘯風道:「所以珮瑛和我說起她的母親死得不明不白,懷疑你也可能是兇手之時,我說你決計不會毒殺她的母親的,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他哪裡知道孟七娘其實傷得甚重,只因為不想給他看出來,強自運氣,這才能夠好象平常人一樣說話的。孟七娘倚著一棵大樹喘氣,目不轉睛的看這場惡鬥。只見辛十四姑以一敵二,兀自攻多守少。

奚玉瑾道:「這老叫化還不算得太壞,由他去吧!」

公孫璞笑道:「你瞞不過我的,你是個喜歡說話的人,這半天你卻總共才不過說了幾句話,我猜,你是在想著韓姑娘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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