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辭誓報仇

邵元化大怒道:「誰要你饒!」

喬拓疆冷冷說道:「那麼現在知道也未為晚!」

可是由於奚、厲二人分敵了對方的兩個強手,邵湘華、邵湘瑤兄妹和武元感、龍天香、楊潔梅五人合戰其餘的那兩個頭目,卻是大佔上風了。

但因那日毒煙無功,這次他和喬拓疆同來,自恃有著強大的靠山,是以也就不屑於使用毒煙了。

喬拓疆心頭一凜:「這老太婆似乎不在邵元化之下,他們夫妻合力攻我,我倒是不可輕敵了。」

不問可知,這是厲賽英受了「暗算」,拔劍插樹,正是那個人玩的把戲。

喬拓疆仰天大笑,笑過之後,這才說道:「邵元化,你是明白人,別裝糊塗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若要置身事外,就把這孩子交給我。反正他也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自己權衡輕重,捨不得也該舍了。還有這姓楊的丫頭,她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女兒,我也要將她帶走。就是這兩件事情,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邵元化道:「她是我邵家的媳婦,也是我邵家的人,不能讓你帶走!」

話猶未了,身形一掠,已是進了陣來。把守門戶的兩個頭目,別說阻攔,連她的衣角都沒沾著。

此時劉氏夫人兀自和鍾無霸斗得難分難解,邵元化則依然處在下風,而且越來越是劣勢,只能夠勉強招架喬拓疆的攻勢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那姓焦的頭目和日前喬裝趕車的那個漢子,見了奚、厲二人,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是以待喬拓疆的話聲甫落,便即雙雙躍出,不約而同地說道:「這臭小子和這丫頭交給我好啦!」

喬拓疆道:「那麼這姓楊的丫頭呢?」

劉氏夫人此時和鍾無霸正斗到緊張處,心中也是暗暗吃驚,想道:「想不到喬拓疆一個手下竟也如此厲害!這次只怕邵家真的要栽了。」她全神應戰,不能分心說話。只好默許武、龍二人助拳了。

邵元化大怒道:「你是存心來侮辱我嗎?」

奚玉帆躊躇道:「這個不好吧?」

奚玉帆見混戰局面已成,遂與厲賽英同時現出身形,說道:「這伙強盜也是明霞島的仇家,我們總不能算是多事吧。」

邵湘華心中悲苦,想道:「爹爹在這緊急的關頭,只怕是不願意再理我了。」伸手與楊潔梅一握,說道:「梅姐,咱們今日生則同生,死則同死。和他們拼了吧!」

鍾無霸虎口一麻,獨腳銅人跟著也跌落地上了。正是:

可是他話猶未了,高小紅已是闖進陣中來了。是喬拓疆有意放開門戶,讓她進來的。

喬拓疆道:「你知不知道他是我一個姓石的仇家的孩子?」

厲賽英在奚玉帆耳邊悄悄說道:「我去搜那婆娘的卧室,你在外面給我把風。」她所說的那個「婆娘」,自是指高氏夫人了。

厲賽英聰明絕頂,一眼看出弱點的所在,那日她在明霞島是見過這個陣法的,雖然未悉其中奧秘,大略也可揣摩一二,看出了弱點,立即便叫奚玉帆針對弱點進攻,果然把這六合陣攻開一個缺口,大家得以稍稍鬆了口氣。

喬拓疆喝道:「來得好!」掌背一揮,改推為掛,用掌往外一掛,邵元化的攢拳又給他撥過一邊。

緊緊握著楊潔梅的手,在她耳邊悄悄說道:「咱們暫且聽爹爹說話。」

邵元化怒道:「你胡說什麼?」奮不顧身的一掌向喬拓疆擊去。

此時六合陣的威力,已是發揮得淋漓盡致,喬拓疆知道對方唯一稍微懂得這個陣法的是厲賽英,時不時親自騰出手來對付她。高小紅的招數雖極精妙,功力畢竟與喬拓疆相差尚遠,自顧不暇,無法幫得上厲賽英的忙。倒是由於喬拓疆在十招之內要騰出一兩招去對付厲賽英,可以讓她鬆一口氣。

高小紅揮刀急斫,喝道:「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喬拓疆緩緩說道:「聽說你有一位如夫人高氏,你叫她出來見我,我有話和她說。」

躲在假山石後的奚玉帆也是暗暗偷笑,想道:「想不到這位邵老伯倒會套用英妹的故智,可真是無獨有偶了。但願他們兩人也能像我們一樣,弄假成真。」那次喬拓疆侵入明霞島,厲賽英就是用向父親暗示她與奚玉帆已經私訂終身的法子,騙得父親保護奚玉帆的。是以這兩件事情雖然不盡相同,也算得大同小異了。

但也不過是勉強支持而已,邵家這邊,敗勢已成,縱有一二人能夠支持,也是無可挽救的了。

其實邵家雖有討楊潔梅做媳婦之意,邵湘華的妹妹邵湘瑤且曾向楊潔梅透露過口風,但畢竟還未達成婚嫁之議。邵元化這麼說,自是有心要保護楊潔梅的。

邵元化道:「不知道!」

那漢子惶惑之極,說道:「你是何人,你究竟是幫誰的?」

龍天香拾起了青鋼劍,四個人一齊上去,這才堪堪抵擋得住,但邵元化卻是給喬拓疆攻得透不過氣了。

此時經這婦人一說,他們才知道原來是她。

邵元化氣上加氣,不禁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搖搖欲墜。

邵元化腕骨幸未折斷,虎口已是滲出血絲,叫道:「小紅,你別闖進陣來,快到武家報信去吧,咱們邵家,好歹也得留下一個人。」他已深知這個六合陣的厲害,多了高小紅一個人,亦是無濟於事。不如讓她到武家報信,還可以保全她的性命。武元感是武家莊的少莊主,倘若和自己一同喪在這六合陣中,她的父親武莊主武延春自是要為兒子報仇。

邵元化道:「這孩子雖然不是我的親生骨肉,與我亦有父子之情。我寧可與你拼了,不能給江湖好漢笑話。」

邵元化斗得筋疲力竭,又氣又惱,哇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喬拓疆帶來的那四個人一擁而上,武元感說道:「邵伯母,請恕小侄多事,我絕不能讓他們恃強橫行。縱然本領不濟,也是不能袖手旁觀的了。」

厲賽英笑道:「你今日沒受傷,輸了怎樣?」那姓焦的漢子大怒道:「我豈會輸了給你!」厲賽英道:「好,輸了你給我磕頭,可不許賴!」她自說自話,硬逼那漢子承認了這個條件,把他氣得哇哇大叫。

邵元化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能!」

雙方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奚玉帆只道喬拓疆就要動手,正在屏息以觀,不料他忽地又哈哈一笑,說道:「兩件事情你都不肯答應,好,那麼我再問你第三件事情,若然你肯應允,這兩個娃娃給你留下,那也無妨。」

喬拓疆笑道:「你的功夫比起二十年前是高明了許多,可是要和我拚命,那還差老大一截呢!嘿嘿,你處心積慮了二十年,那寶圖想必是早已到手了?你拿出來給我,或許我可以如你所願,饒了邵家父子。」

喬拓疆回頭問那姓焦的手下道:「就是這個娃娃嗎?」

高小紅披頭散髮,手使一柄薄刃柳葉刀,闖進陣來,立即就向喬拓疆殺去,厲聲叫道:「我和你作個了斷,邵家父子可是與你無冤無仇!」

邵元化喝道:「住嘴!」喬拓疆哈哈笑道:「好,不動口那可就要動手了!」兩人登時交起手來。邵元化知道對方太過厲害,出手就是家傳絕技的龍爪手!

那漢子大怒喝道:「是誰偷施暗算?」只見一個黑衣婦人,約莫五十歲左右年紀,拿著一根青竹杖,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突然間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

奚玉帆拗不過她,心裡想道:「若給邵元化發現,可是不好意思。不過,我可以藉口是回來助他禦敵,為了英妹,說一次謊那也是要的了。」

奚玉帆詫道:「沒有呀!」

喬拓疆識得厲害,哈哈一笑,說道:「不錯!但用來對付我可還差那麼一點功夫。」雙拳虛抱,如托嬰兒,驀地左右一分,一剛一柔的掌力同時涌到,互相激蕩,登時把邵元化的攻勢解開。邵元化一把抓不進去,只覺有如一葉輕舟碰到激流急湍一般,身不由己地打了幾個盤旋,幾乎立足不穩!

話猶未了,樓上一條黑影,儼如掠波巨鳥般的飛掠下來,後發先至,擋在邵湘華和楊潔梅的前面,說道:「你們兩個退下,不許你們動手,待我和喬舵主說話。」這個人不問可知,當然是邵元化了。

這婦人冷冷說道:「不錯,我是暗算,但那日我也曾暗中救了你,今日我從你的手中救出奚公子,這才算公道呀!」

雙方此來彼往,迅速拆了數十招,邵元化使出渾身解數,兀是處在下風,未能扳成平手。只見他汗如雨下,喬拓疆則還是神色自如。

喬拓疆喝道:「布下六合陣,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一個都不許漏網!」

喬拓疆身形一斜,手腕一繞,把全身成了側立的弓形,兩掌平推似箭,力猛如山,邵元化禁受不起,忙即縮拳,蹬蹬蹬的退了七八步。

喬拓疆哈哈笑道:「邵元化,我說你是糟老頭兒,沒有說錯你吧。嘿嘿,不用我來收拾你,你連我的手下也打不過。焦老三,看在他小老婆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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