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回 宿怨未消多險陰 私心竟欲奪良緣

公孫璞心裡明白,這個青袍老者,就是宮錦雲的父親,亦即是江湖上令人聞名喪膽的大魔頭黑風島主宮昭文了。

公孫璞又驚又喜,說道:「你認識奚玉瑾?我聽得玉帆說過,他們兄妹二人是在洛陽韓家出來之後分手的,他的妹妹說是要回家去,可是玉帆卻懷疑妹妹未必真的回家,你是在哪兒碰上她的?」

而公孫璞所用的內功,乃是明明大師所授的佛門內功心法。明明大師練成了內功心法之後,從未曾在江湖上用過,黑風島主當然也不知道。

其實宮錦雲乃是瞞著父親私逃,明霞島主厲擒龍以為她是黑風島主叫她去的,這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厲賽英鑽進林子,把那玄鐵寶傘取了出來,說道:「好,那就走吧。」

公孫璞瞿然一省,說道:「不錯,錦雲騎著馬走,她的爹爹想必是追不上她的了!」

公孫璞喜道:「厲姑娘,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公孫璞沉住了氣,說道:「老丈有何指教?」

厲賽英笑道:「我這匹坐騎乃是日行千里的駿馬,黑風島主輕功再好,也是望塵莫及。所以你現在也不必著急了,黑風島主追不上她,你亦同樣追不上她,到了金雞嶺,你們自然就可見著。」

忽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宮伯伯,住手!」厲賽英笑嘻嘻的從樹林里鑽出來了。

公孫璞道:「什麼事情?」

黑風島主「哼」了一聲,說道:「不錯,很不錯!他叫什麼名字?」

厲賽英道:「我不相信,除了錦雲姐姐,我又沒有見過第二個女孩子。」

厲賽英道:「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公孫璞的目光精華內蘊,黑風島主是個武學的大行家,一看就知道這個少年身具上乘的內功。

厲賽英道:「你不相信,那就算了。你的家人張弓也正在這條路上呢,你大可以去看一看,用不到一個時辰,就可以見著他了,他會證實我的話的。」

黑風島主哈哈大笑:「老夫殺人,從來不問因由!嘿,嘿,哼,哼!你知我是誰人,卻還故意問我,這就是死罪一條!快把你的姓名來歷報上,或許老夫還可網開一面,法外施恩!」

可是他這樣應招卻難免吃虧了,黑風島主的功力遠勝於他,這一次已是用上了全力,公孫璞一掌擊下,黑風島主竹杖一挑,登時就把公孫璞摔了一個筋斗!

黑風島主茫然不解,一怔之後,心裡想道:「莫非我又走了眼了?這小子不是公孫璞?」隨即又想:「這小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本領,用不著再過十年,只怕他的武功就要遠勝於我!管他是不是公孫璞,殺了他再說!」

當然小孩子是不會記恨的,這些小事也並沒有影響她們的友誼。不過,厲賽英雖沒記恨,這兩件事情她卻是忘不了的,總想著有一天要勝過宮錦雲。

黑風島主冷笑道:「好小子,看你還跑得了嗎?」

母親笑道:「你是老王賣瓜,自贊自誇。」父親哈哈笑道:「什麼自贊自誇,咱們的女兒,你不是也有一份的嗎?」

於是黑風島主便接著問道:「雖然你們不是住在一家客店,但你既然知道小女是在此地,想必也知道她的去處吧?」

在黑風島主一掌向公孫璞打下去的時候,他定以為公孫璞不死亦必重傷。哪知雙掌相交,對方非但不死不傷,連跤也沒有摔!

非但如此,他自己反而給公孫璞的掌力震得晃了一晃,而且連對方的家數也未看得出來!

厲賽英笑道:「我並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這次我幫忙你免遭黑風島主的毒手,都是為了錦雲姐姐的緣故。」

公孫璞怔了一怔,說道:「哪一句話?」

要知黑風島主見多識廣,各家各派的武功,他只須看上一眼,便知來歷,但如今他卻不知公孫璞使的哪一門武功。

厲賽英道:「怎麼你又不懷疑我是說謊了呢?」

黑風島主冷冷說道:「他傷在我的七煞掌下焉能活命?好,那麼,咱們這個仇是結定的了!」

公孫璞喝道:「好狠的點穴功夫!」避過杖頭,一掌便擊下去!

厲賽英搶著答道:「這倒不是,我們有我們一對,他們有他們一對,各自走的。」說話之際,雙頰微紅,說完之後,羞澀一笑。

厲賽英笑了起來,說道:「爹,虧你還記著這件事。我和她現在都是長大了,怎還好意思找她打架。」

厲賽英搖了搖頭,說道:「爹,你是要我搶錦雲姐姐的丈夫,我不幹!」

黑風島主抬眼一看,只見公孫璞面色如常,並無中毒的跡象,不由得駭然暗驚,茫然莫解。

公孫璞道:「這把傘我是已經送給了你的。」

厲賽英心想:「我受過她的氣,和她開開玩笑,氣氣她也好。」於是說道:「好,那麼說好了我只是開玩笑的,可是我又不認識那個公孫璞,怎能引他回家。」

明霞島主道:「你記得嗎,我答應你在功夫練成之後,就讓你到中原去開開眼界的。現在你可以去啦,我希望你找著那個公孫璞,將他帶回來見我。這樣,宮錦雲想做而不成功的事,給你做到了,你不是贏了她嗎?」

公孫璞笑道:「厲姑娘,你真會開玩笑!」

但公孫璞雖是吃虧,但也有個好處,因為如果他用柳元宗所授的「驚神指法」的話,難免給黑風島主識破。如今他仍然用明明大師秘傳的內功心法,黑風島主無法猜出他的來歷。

黑風島主的那根青竹杖是件寶物,可是雖沒給公孫璞打斷,卻也裂開少許,因而黑風島主本人也不禁心頭一震。

厲賽英卻忽地噗嗤一笑,黑風島主道:「你笑什麼?」厲賽英道:「宮伯伯,你也未免太自負了,我不信你那一掌就真的打死了他,你是見他當場斃命之後才走的么?」

厲賽英聽了父親的話,莫名其妙,說道:「錦雲姐姐有了婆家,那很好呀。可是這和咱們又有何干?」

五年前的往事重現心頭,那年厲賽英和父親到黑風島作客,宮錦雲天天陪著她玩,兩人一般年紀,甚是投機。

黑風島主吃了一驚。說道:「厲姑娘,你怎麼也在這兒?他是誰?」

公孫璞給他寒冰利剪般的目光瞧得心裡著慌,卻不知黑風島主接觸到他的目光,也是不由得心頭一震。

厲賽英一口說出了奚玉帆的來歷,公孫璞也覺得有點驚異,心想:「這位姑娘年紀輕輕,江湖上的事情和人物,她倒是知得不少。」心裡雖然不高興厲賽英為他說謊,但卻也是當然不便揭破她了。

忽地心念一動,想道:「我的小名叫做去惡,這是我媽給我起的,外人絕不會知道。這個厲姑娘給我捏造的名字叫做『除奸』,『除奸』和『去惡』剛好相對,難道她不是胡亂捏造,而是頗有深意的嗎?」

黑風島主道:「好!這位姓奚的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就必須問個明白了。這人曾經親口對我說過,他是和小女同住在一家客店的,你們可也是住在那家客店?」

公孫璞聽得厲賽英胡亂給他捏造一個名字,心裡好笑,卻也只好默認。

公孫璞哪想得到,厲賽英這次說的句句是真,一點也不是和他開玩笑的。

黑風島主道:「你當真沒有騙我?」

黑風島主眉頭一皺,說道:「你這個朋友的名字好古怪!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不殺他,但你們必須和我說個清楚!」

厲賽英道:「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是騙黑風島主的嗎?」

黑風島主道:「你的功夫很不錯啊,尊師是哪一位?」

厲賽英道:「知道什麼?」

黑風島主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這個人又是什麼人?」

公孫璞怫然道:「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為什麼要說慌話?」

一晃幾年,厲賽英幾乎都忘記這件事了,有一天她的父親和她說道:「賽英,你今年十九歲了,是不是?」厲賽英道:「是又怎樣?」忽然想起昨晚爹娘閑話家常,她無意間聽到的幾句話,母親說:「賽英今年十九歲了啊,你做爹爹的為什麼老是不放在心上?也該給她找個婆家了呢!」父親說:「我正是在為著此事傷神呢,不知誰配得咱們的女兒?總不能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明霞島主說道:「我早已打聽得清楚了,我所知道的事情,黑風島主都還未知道呢。」當下將他所打聽到的,關於公孫璞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詳詳細細的都告訴了女兒。

女兒的心事總是瞞不過父母的,有一天她跟父親練一套金霞掌法,練得沒精打采,她的父親皺了皺眉,接著笑道:「你不是想勝過錦雲姐姐么?這也並不難啊,只要你練成功這套金霞掌法,就可以勝過她了,不過你可得多用點心才行。」

公孫璞呆了一呆,說道:「那麼你的意思是想我怎樣報答?」

公孫璞道:「我猜多半是和錦雲一樣,私自逃跑出來的。」心想:「她們都是一樣的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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