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回 興波怪客來中土 破壁魔僧叛少林

韓珮瑛說道:「除非什麼?」

余化龍心膽俱寒,暗自想道:「這小子這一招七星聚會,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竟似比我的師父還要強,若然他真是想要取我性命的話,我的身上已經添了七個窟窿了。唉,但盼那大和尚是我的救星。」

青袍老者如影隨形的向前追擊,禪杖反打回來,眼看他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的了,卻不知怎的,仍然是給他避開了正面,突然一把抓著杖頭,橫掌就擊下去。

沙衍流連忙叫道:「別打,別打,大水衝倒龍王廟,咱們都是自家人!」

那晚包靈和任天吾躲在韓家,給韓珮瑛發現,任無吾要他把韓珮瑛引走,包靈逃脫之後,不敢再回韓家。

一片嗤嗤聲響,谷嘯風的劍尖刺在袈裟之上,只覺得好像碰到了一面軟牆,只見袈裟上也穿了七個小孔。

韓珮瑛喜道:「一點不錯,老前輩原來你認得公孫大哥?」

谷嘯風叫道:「珮瑛,你對付余化龍,讓我向這位大師領教!」

韓珮瑛見谷嘯風形勢危急,豈能不救?當下連人帶劍,化作了一道白光,立即飛掠過去,人未落地,已是一招「鷹擊長空」,朝著沙衍流的天靈蓋徑刺下去。

只聽得一片斷金戛玉之聲,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谷嘯風本人在激戰之中,還不覺得怎麼,韓珮瑛聽在心裡,這一驚卻是非同小可,百忙中抽眼看去,只見谷嘯風正在給沙衍流迫得連連後退,但卻又是脫不出神杖籠罩的範圍,這情形恰巧就像余化龍逃不出她的劍光籠罩一樣。

谷嘯風焉能容他跑掉,拔步便追。此時沙衍流剛剛跑開,青袍老者回過頭來,說道:「別忙理會這人,我有話問你!」話猶未了,「錚」的彈出了一枚銅錢。

沙衍流吃了一驚,說道:「老丈何人?我與你風馬牛不相及,你因何也要來趁這趟渾水?」

余化龍道:「就在你的家裡。可是因為恰巧那天碰到上官復和你們都來到這兒,這才把他嚇跑了。」

包靈乘機遊說他投奔蒙古,沙衍流一想,當今之世也只有蒙古國師尊勝法王能庇護他不受少林寺的懲罰,於是使即欣然答允,請求包靈為他引見,包靈和他約好在韓大維的家裡見面。

余化龍見這和尚出手,知道自己猜得果然不差,這一喜就像一個沉在水裡快將滅頂的人忽然有人拋給他一塊救生木板一樣。

余化龍回來找尋師父,他的師父早已走了。不過余化龍雖沒見著師父,卻在路上見著了包靈。有關沙衍流的事情,就是包靈告訴他的。

青袍老者冷冷說道:「我做事從來只憑好惡,不講理由的。你不知道么?哼,你不知道我是誰,就該吃我一掌!」

且說谷嘯風見沙衍流出頭攔阻,無事生非,有意挑釁,不由得也是心頭怒起,但仍按照武林規矩,先禮後兵的和他說道:「大師,你還沒有分清皂白,怎能就說是我恃勢欺人?至於你說我冒犯了你,也不過是弄污你的袈裟而已,我已經向你賠過罪了。」

不料事與願違,他們恨不得插翼飛到金雞嶺,卻想不到第二天谷嘯風就在路上病倒了。

兩人聯手之後,各展所長,這才和沙衍流恰恰打成平手。但谷嘯風固然脫出困境,余化龍也躲了被擒之災了。

激戰之中谷嘯風使了一招「六出祁山」,冒險進攻。這一招劍法繁複之極,名為「六出祁山」,實則是一招七式,六個劍式攻向敵人,最後一個劍式則用來防禦,本是一招攻守咸宜的上乘劍法,但用來對付沙衍流,仍是絲毫也占不了便宜。

沙衍流道:「好!只要你能勝得過我這根禪杖,我就不要你賠!」

青袍老者道:「韓姑娘,你是不是有個朋友名叫宮錦雲?」

沙衍流的禪杖剛一收回,她已是從側面攻來,與谷嘯風雙劍齊出,互相配合了,谷嘯風暗暗喝彩,心道:「瑛妹的輕功原來這般了得,倒把我嚇了一跳。」韓珮瑛與他聯手之後,方始發覺他雖是額頭見汗,但出劍仍然揮灑自如,並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氣衰力竭,心裡也在想道:「谷大哥的功力果然是比我深厚得多,倘若換了我和這凶僧單打獨鬥,我絕不能在正面擋他十招。」

谷嘯風喝道:「那就快說吧!」

谷嘯風正在全神應敵,對周圍的一切,恍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焉能回答他的問話?

韓珮瑛凌空一躍,禪杖呼的一聲從腳底掃過,說時遲,那時快,谷嘯風已是快劍攻來,重複一招「七星聚會」,劍花朵朵,耀眼生纈,沙衍流的七處穴道,都在他這一招的威脅之下。

青袍老者看了一會,又道:「這兩個娃娃的劍法也很不錯。唔,女的似乎是驚神劍法,男的卻又是什麼劍法呢?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可真是叫我大開眼界了。喂,我問你,你使的是什麼劍法,可以告訴我嗎?」

谷嘯風道:「你不在場,你又怎麼知道?」

韓珮瑛道:「尚未請教老前輩高姓大名?」

其實韓珮瑛剛才若是稍微大膽的話,先把余化龍制伏,再來援助谷嘯風也還不遲,谷嘯風暗暗叫了一聲「可惜!」心想:「瑛妹失了這個機會,只怕又要給這奸賊逃走了。」但在內心深處,卻也不禁暗暗感激韓珮瑛對他的關心。

沙衍流曾經是桑家堡的上客,在二十年前和桑家堡的主人公孫奇也算得是頗有交情的朋友,他知道「隔物傳功」乃是公孫奇的獨門武學,如今見這老者使出了這門功夫,不由得又是吃驚,又是詫異。

余化龍立即抓著那和尚的話頭,說道:「對,大師你教訓這個狂妄小子!」

谷嘯風叫道:「瑛妹,不必怕他恫嚇,快把那奸賊拿下!」

少林寺的伏魔杖法是天下第一等的剛猛杖法,雖說不是從正面搗來,這股力道仍是非同小可,沙衍流做夢也想不到這青衣老者竟敢用肉掌硬擊他的禪杖。

余化龍冷笑道:「你親自驗過他的傷勢嗎?這是假的!」

余化龍暗暗叫苦:「我若能逃得出她的劍光圈子,難道我自己還不會跑么?」原來他已是在韓珮瑛的劍光籠罩之下!

少林寺的方丈也以為他真的已是誠心悔改,過了十幾年,對他的看管不免鬆了下來,豈知他惡性未改,半年前又偷偷地逃出了少林寺。逃出了少林寺之後,他第一個所見的舊日黨羽,就是神偷包靈。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沙衍流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口裡這樣說,心裡可還著實不敢輕敵。當下禪杖一挑,也使出一招極為狠辣的招數。

宮昭文道:「他小時候我曾經抱過他。」韓珮瑛喜道:「那麼宮老前輩和我們一起到金雞嶺去嗎?」心想:「錦雲和公孫璞正好是一對,難得他們又是世交,我這個媒大約是做得成功的了。」

這一招是攻敵之所必救,但也是十分冒險的一招,沙衍流獰笑道:「好呀,你這黃毛丫頭也要來送死么?」禪杖倏地一挑,使出了伏魔杖法中「舉火燎天」的殺手,杖尖指向韓珮瑛的小腹「血海穴」。韓珮瑛人在半空,正要落地,眼看已是無法逃得過沙衍流這招殺手。

谷嘯風笑道:「江湖上用握手來較考對方的武功,那也是常有之事。但這位老前輩明知我的武功與他相差太遠,自是不必如此相試。至於暗算,那是更不會了。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他哪裡知道,其實他已是受了宮昭文的暗算。只因宮昭文的「七煞掌」早已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令對方毫無知覺,一天之後,方始發作。

谷嘯風道:「我和令嬡一道替丐幫辦事,不幸遇上了韃子大軍,在亂軍中失散了。不過,據我推測,她可能是會到金雞嶺去的。我們現在也正是要去金雞嶺。」

谷嘯風喝道:「還不快說!」刷的又是一劍向余化龍刺去。余化龍嚇得魂飛魄散,顫聲叫道:「我,我說,說……」說字剛剛出口,谷嘯風的劍尖也剛要指到他的咽喉,忽見一片紅霞突然在面前湧現,卷將過來,原來是那個和尚脫下了身上的袈裟,倏然來到,插在他們二人之間。

沙衍流的禪杖利於遠攻,不利近戰,百忙中一個移形換位,閃開幾步,只聽得「嗤」的一聲,身上的袈裟已給這老者撕去了一幅。

余化龍心裡暗暗叫了一聲「僥倖」。不過他卻沒有逃走,而是站得遠遠的觀戰。此時他已知道沙衍流就是包靈所說的那個少林寺僧人,看見沙衍流力敵二人,仍然佔了七分攻勢,心中想道:「包靈說他的武功已是差不多可以比得少林寺的方丈,如今得見,看來谷嘯風這臭小子和韓珮瑛這野丫頭定然不是他的對手,我樂得袖手旁觀,萬一他打不過的話,我立即見機而逃,也還不遲。」

谷嘯風喝道:「你想要性命,就快實話實說!」

余化龍的七修劍法因為造詣遠不及谷嘯風,故而一交手就給谷嘯風所制,但用來對付韓珮瑛,尚不至於相差太遠,兩人再度交鋒,韓珮瑛在急切之間,竟是攻他不下。

韓珮瑛大吃一驚,這才知道這青袍老者原來正是江湖上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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