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回 圖劫藏珍情可鄙 心懷故國志堪哀

宇文化及使出了混元一炁功,仍然擊不倒谷嘯風,當下便取出了兵器,喝道:「好,咱們在兵器上決個雌雄。」

韓珮瑛道:「嘯風,你把那批寶藏的事情告訴上官伯伯,我去弄點東西出來吃。不是客氣,我也著實是有點餓了。」

韓珮瑛聽得毛骨悚然,說道:「這未免太過分了。但何以她們對我爹爹卻似乎很不錯呢?例如孟七娘,她雖然捉了我的爹爹,但卻也不許那兩個魔頭加害。」

韓珮瑛不知不覺靠近了谷嘯風,在他耳邊悄聲說道:「咱們衝出去如何?」

那個武士不見迴音,說道:「這房間里有呼吸的氣息,一定是上官復躲在裡面,咱們進去搜吧!」

宇文化及空手不敢抵擋,急中生智,突然自己倒下,伸腳勾韓珮瑛的纖足,韓珮瑛焉能著他暗算,身形躍起,一劍便刺下去,可是宇文化及已是在地上一個「懶驢打滾」,滾出了數丈開外了。但他雖然逃脫了性命,以他的身份,這樣的打法,已是幾近無賴了。

宇文化及道:「不敢!」說是不敢,意思卻是「也只好如此了」。

窗外一個蒙古武士忽見劍光如電,耀眼生輝,一條黑影撲出來,急切間看不清楚是誰,倒是不禁吃了一驚,連忙退了數步,橫刀護身。

谷嘯風一劍刺去,只聲得「當」的一聲,劍尖竟然給他震歪。谷嘯風心頭一凜,頗感詫異:「這人本領絕不在我之下,何以他卻好似怯戰?」谷嘯風有所不知,原來這個武士以為竄出來的是上官復,上官復的武功僅次於蒙古的國師尊勝法王,這幾個人對上官復當然是極為忌憚。

原來來的這四個武士,其中二人是蒙古國師尊勝法王的弟子,烏蒙是大師兄,喝彩的是他的三師弟,名叫宇文化及,宇文化及雖然位居第三,但本領之高,在一眾同門之中卻是無人能及。師兄弟都知道師父屬意他作掌門弟子,故此烏蒙是大師兄,也不能不聽他的話。

宇文化及的心思也真靈敏,接連吃了兩次虧之後,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道:「師兄,咱們做小輩的不可對長輩無禮,還是請上官先生好好指點吧。」

谷嘯風長劍一指,一招「舉火燎天」搠這個武士小腹,不料這武士更為了得,身子懸空,竟然一抓就向谷嘯風的天靈蓋抓下來,谷嘯風也是個武學行家,識得這大力鷹爪功,焉能讓他抓中,當下把頭一偏,可是這麼一來,刺出的一劍也失了準頭。這個武士穿的是鞋頭鑲有鐵片的馬靴,谷嘯風的長劍給他一踢就踢歪了。這武士身形落地,立即一個反手擒拿,要與谷嘯風扭打。

說時遲,那時快,上官復已是倏地變招,化指為掌,反手震得他胸中血氣翻湧,身形搖搖欲墜。

谷嘯風的「七修劍法」能夠在一招之內刺對方七處穴道,這個蒙古武士從未見過這樣古怪的劍法,饒他武藝高強,也是不禁吃了一驚,心裡想道:「我知道蒙古武士無敵天下,卻不知道中土亦是處處皆有能人。這小子年紀輕輕,劍法竟然這麼厲害。」當下不敢貪功,雙掌一個盤旋,護著門戶,谷嘯風一劍刺去,給對方的掌力一震,就似碰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雖然沒有反彈回來,劍勢卻已受到阻滯。

谷嘯風知對方功力遠在自己之上,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那武士化解了谷嘯風的攻勢,這才步步為營,反撲過來。

剛才使刀的那個武士見谷嘯風已經給同伴所困,不願失了自己金帳武士的身份,是以便即止步不前。韓珮瑛跟著出來,這武士聽得金刃劈風之聲,回身招架,韓珮瑛已是翩如飛鳥般的從他頭頂掠過。

韓珮瑛給烏蒙的攻勢所困,無法騰出手來向宇文化及襲擊,宇文化及去了掣肘,單獨對付谷嘯風自是綽綽有餘,攻勢登時大盛。

上官復猜到了他們的用心,「嘿」的一聲冷笑,突然欺身進招,平地拔起三尺,出指如電,向宇文化及的面門戳去。這一招本來是平平無奇的「二龍搶珠」,通常來說,是在雙方都不用武器的情形底下,才能伸出指頭挖對方的眼珠的。但因上官復的本領高出宇文化及甚多,是以才敢輕冒此險!

院子里的兩個蒙古武士一個叫著:「烏蒙小心!」一個卻是情不自禁的為韓珮瑛這一美妙的姿勢喝起彩來。

烏蒙霍的一個「鳳點頭」,長臂疾伸,來抓韓珮瑛的足踝,韓珮瑛前腳一踢,烏蒙抓了個空,韓珮瑛身形落地,揮劍便刺。烏蒙的本領稍勝於谷嘯風,更勝過韓珮瑛,但卻不是他們二人之敵,給他們聯劍一攻,抵擋不住,只好後退。

剛才喝彩的那個武士叫道:「大師兄請退下,這一男一女交給小弟好了。」

烏蒙深知這個師弟之能,果然聽他的話退了下去,但卻瞪了他一眼,說道:「化及,你是不是看上了這個雌兒?」心裡很不滿意師弟剛才那聲喝彩。

上官復笑道:「嘯風是你的夫婿,當然和我不同。」

這次尊勝法王派了四個人來捉拿上官復,也是以他力首領白。另外兩個武士,使刀的那個名叫魯莫,站在院子里的那個名叫思罕的都是「金帳武士」的身份。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說道:「小弟不敢說是有憐香惜玉之心,但這雌兒長得如此美貌、拿回去獻給大汗,只怕也不輸於一車珠寶呢。不過,更重要的人還是上官復,咱們可不要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烏蒙瞿然一省,說道:「原來你把我替下,是要我們進去搜查?」

宇文化及說道:「不錯,這兩人一定是他的黨羽,替他打掩護的。若不趕快搜查,上官復就可以從容逃走了。」

韓珮瑛喜出望外,叫道:「上官伯伯,你來得正好!爹爹有話要和你說呢,我正愁不知如何才能見得著你。」

谷嘯風方始發覺自己用語不當,不由得也是滿面通紅。

這兩人身為成吉思汗的「金帳武士」,武功確也非同凡俗,但比之谷嘯風卻還稍遜一籌,谷嘯風閃電般的連出三招,這三招都是「七修劍法」中的精妙招數,每出一招,便是同時刺向對方的七處穴道。魯莫擋到了第三招,只聽得「噗」的一聲輕響,肩頭已是給劍尖刺著。幸而刺得不深,只是傷著皮肉。

韓珮瑛恨他口齒輕薄,唰的一劍刺他胸口的「璇璣穴」。韓家的驚神劍法是天下第一等的刺穴劍法,當年朱九穆也曾傷在她這劍法之下,其厲害可想而知。

宇文化及是個識貨的人,陡然間看見劍光指到胸前,便知不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可以對付得了,他的變招也真迅速,陡地一個吞胸吸腹,身形平空挪後兩寸。高手比斗,只差毫釐,韓珮瑛的劍尖刺著他的胸衣之際,勁道已是減弱幾分,宇文化及變掌為指,「錚」的一聲,把韓珮瑛的長劍彈開!拿捏時候,真箇是恰到好處!韓珮瑛虎口隱隱作痛,也是不禁暗暗吃驚!

韓珮瑛笑道:「上官伯伯,你這一架打得真是精彩絕倫,令我大開眼界。我才剛剛數到第六招呢,今日幸虧碰上伯伯,否則我們真是不堪設想。」

上官復大為驚訝,說道:「原來你的爹爹現在是在辛十四姑家裡養傷。」

幸虧宇文化及懷疑上官復躲在裡面,把夥伴都調進去搜查,谷嘯風和韓珮瑛才不至於立即遭險。

當下兩人齊上,向宇文化及追擊。

谷嘯風吃了一驚,心想:「這人的武功倒是委實不弱,我已經屏息呼吸,居然還給他聽了出來。」但想好在對方只有四人,自己和韓珮瑛聯手,未必就會敗在他們手裡,與其坐以待捕,何如冒險突圍。

谷、韓二人堪堪追上,陡然間只覺一股巨力推來,谷嘯風一掌打去,兩股劈空掌力碰個正著,發出郁雷也似的聲響。谷嘯風連退三步,胸口竟是如受錘擊,氣血翻湧。韓珮瑛幸而及早避開,沒有傷著,但亦已不禁身形連晃。

此時日光已經射進窗戶,韓珮瑛到廚房去已是差不多有半個時辰了,谷嘯風道:「咦,她怎麼還未回來,待我去看看,她弄些什麼東西?」

不過,谷嘯風雖是功力不及對方,但他也是練有少陽神功的。少陽神功是奧妙無窮的正派內功,雖不及混元一炁功的霸道,但純厚和平,功能護體,卻是混元一炁功所不能相比的。是以谷嘯風和他硬拼了一掌,雖然表面是吃了虧,宇文化及卻也傷他不得,而且宇文化及所耗的元氣比他更大。

原來上官復早已料到總有一天要與蒙古國師尊勝法王作對,尊勝法王的武功深不可測,上官復自知也沒有勝他的把握,故此平日對他的功夫遂特別留心,積了十餘年的揣摩鑽研之功,這才收到了知己知彼的效果。他這套功夫本來是要用來對付尊勝法王的,如今用出對付他的兩個弟子,自是可以應付裕如了。

宇文化及用的是一對日月輪,擅能鎖拿刀劍,在兵器上先佔了便宜。自以為勝券在握,心裡想道:「在烏蒙他們回來之前,我非把這二人擊敗不可,否則可真是要丟盡面子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韓珮瑛數道:「第二招。」剛說到一個「招」字,只見上官復倏地回身,剛好迎上了烏蒙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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