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回 巧扮丫鬟投古堡 痴情公子贈奇珍

奚玉瑾道:「可惜什麼?」

奚玉瑾正色說道:「這些我都知道。但辛少俠,我倒想請問你,你這次奉了令師之命,回北方所做的事情,不也是危險得很么?」

辛龍生怔了一怔,隨即恍然大悟,說道:「奚姑娘,你別誤會,這枚戒指不過等於護身符而已,我送你戒指,並沒有其他意思。」

侍梅道:「奚姑娘,你的身份是個落魄秀才的女兒,因為家貧無奈,才賣你的。」奚玉瑾心道:「怪不得她把我打扮成一個文弱的姑娘,若然是我原來的面色,一看就知是奔走江湖的女子了。」

辛龍生苦笑道:「那就是我姑姑不肯相信你了,她這人本來是十分多疑的。」

奚玉瑾滿面通紅,推開了他的戒指,說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奚玉瑾服下解藥,說道:「她對你這麼好,你卻用重手法點了她的穴道!」

韓大維道:「你是盼望谷嘯風來救你么?」正是:

侍梅道:「是我家的侄少爺代他姑姑物色的,這次趁著北歸之便,親自送她回家。」

且說韓珮瑛在牢房裡父女相逢,轉眼過了兩天,韓大維起初本來打算絕食的,見了女兒之後,打消死志,開始進餐,氣力漸漸恢複,精神好了許多。

跟著吩咐侍梅道:「見了表姑,她一定會問起我。你可以和她直說,我討厭那兩個魔頭。待她的『貴客』去了,我再去看她。」侍梅應了一個「是」字,說道:「其實表姑也早已知道我們討厭她的客人了。」

侍梅笑道:「辛公子對你卻似乎是一見如故,對你挂念得很呢。他昨晚還吩咐我,叫我記得叫他起來,和你道別。」

奚玉瑾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心裡卻在想道:「辛十四姑為何要如此呢?是出於愛護侄兒,想他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呢,還是因為她已經看出了我並不屬意於他,故而不想他自招煩惱呢?」

侍梅嘆口氣道:「這麼說,你壓根兒就是不想見他了。」

辛龍生哪裡知道她的複雜心思,聽了此言,倒是十分佩服,面上一紅,說道:「奚姑娘,你這麼說,我倒是不便勸阻你了。只可惜——」說至此處,似乎有點躊躇,不知如何說下去的好。

奚玉瑾心想。想到此層,越發是驚疑不定了。

這日父女二人偷偷商議,韓珮瑛道:「爹,你今天的氣色似乎比昨天又好了一些,可以運功了吧?」

辛十四姑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孟七娘早幾年就央求過我,請我代她物色一個懂得琴棋詩畫的侍女,給她作伴,解她晚年寂寞。奚姑娘,你不嫌委屈,那就正是最適當的人選了。」

辛十四姑道:「我想委屈你充當我的侍女,我將你送給我的表妹,這樣你就可以進入那座堡壘了。」

辛龍生道:「告發是不會的。但我姑姑的手段人所難料,我卻不能不提防她在姑姑的軟硬兼施之下,泄漏了一言半語。她沒有聽到我們的話,我就不用擔心這一層了。」

辛十四姑道:「說來話長,反正明天你還是在家裡的,是么?」

辛十四姑道:「你這推測很有道理,與我之見正是相同。也正因為這個推測合理,故所以我非得借重你不可了。」

奚玉瑾道:「請前輩明白指示。」

奚玉瑾道:「但我若從孟七娘那兒逃跑了一次,以後就不能再去啦,你姑姑給我解了毒,也不能利用我了。」

辛十四姑接著說道:「那壇九天回陽百花酒如今已是給孟七娘搶去,依我推測,這壇酒她一定珍藏起來,絕不會將它毀掉。」

奚玉瑾道:「你不用替我找逃避的藉口了。我雖然不配作俠義道,但為朋友兩肋插刀這一句話,我還是知道的。」說了這句話之後,忽地自己覺得有點慚愧,想道:「我這樣做,當真只是為了珮瑛,而不也是為我自己么?」

濮陽堅滿面羞慚,只好一聲不響,躲過一邊。碧淇道:「兩位姐姐請隨我來。」帶了她們二人,進入門房坐下。

辛龍生道:「我沒有告訴她要作何用,不過我想她是會知道的。」

辛十四姑道:「龍生醒了沒有?」侍梅道:「侄少爺還在熟睡。」辛十四姑道:「好,那你們現在就去吧,待你回來,再告訴他。」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辛十四姑道:「化血刀的毒性猛烈,但卻比較容易治療。我有一包藥粉,可解血毒,雖非對症解藥,但有韓大維那樣深厚的內功根底,得了此葯,化血刀之毒對他已是無妨。這包藥粉,你可以溶化在九天回陽百花酒之中,讓他喝下,功效更大。」

奚玉瑾點了點頭,辛龍生接下去說道:「姑姑放的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毒藥,名為狂笑散。這毒藥是七日之後發作的,發作之時,令人奇癢難忍,非得大笑不行,但卻不會要人性命。」

辛十四姑道:「好,你現在可以去睡了。」拍了拍掌,那個大丫頭侍梅進來,帶領奚玉瑾入房。

辛龍生極為有禮,當下鞠躬告退,說道:「奚姑娘,你也早點安歇吧。我們明天再見,我陪你游山,好么?」

侍梅指著桌上的一個綠玉瓶子,說道:「瓶子里裝的是一種滋潤皮膚的油膏,兼有可以改變膚色的功能,奚小姐臨睡之前,可以搽在臉上。」辛十四姑要奚玉瑾改容易貌之事,顯然是已經告訴她了。

侍梅心中有氣,冷笑說道:「你又是誰,來做什麼?」濮陽堅「咦」了一聲,說道:「好個膽大的丫頭,是我盤問你還是你盤問我?」侍梅道:「我來這裡,從來不用通報,要盤問也輪不到你來盤問我!」「哼」的一聲,雙眼一翻,不再睬他,便往裡闖。

奚玉瑾笑道:「孟七娘曾向你的主人討過你,是么?」侍梅詫道:「你怎麼知道?」奚玉瑾道:「聽你的口氣,似乎你曾經拒絕過她。不知我猜得對不對?」侍梅道:「奚小姐,你真聰明。其實,我固然是不願意去,主人也捨不得放我走的。」

侍梅打開錦套,把一面磨得光亮的銅鏡移到奚玉瑾面前,說道:「奚姑娘,還是我替你化妝的好。我雖然不喜歡這位表姑,但卻知道她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女子。」奚玉瑾這才想起,原來她是奉了主人之命,來替自己改容易貌的。

奚玉瑾道:「這就最好不過了,但憑前輩安排。」

奚玉瑾道:「你說有一個辦法,可以把九天回陽百花酒送到韓大維手中,不知是什麼辦法?」

侍梅道:「難道那兩個惡客竟敢越俎代庖么?」

侍梅說道:「不,不。奚姑娘,在你或許覺得這是無關重要,我們的公子可是非常認真的呢。他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以後想見到你恐怕是很難了!」

辛十四姑道:「孟七娘之所以囚禁韓大維,這是因愛生恨,她不會讓他死去的。她最盼望的當然是韓大維向她低頭。

奚玉瑾雖是芳心早有所屬,但聽得有人這樣愛慕自己,心中仍是不禁暗暗歡喜。當下淡淡說道:「多謝你們的公子關心。人生離合,本屬尋常;萍水相逢,何須挂念?請你回去將我這幾句話告訴你們的公子吧。」

奚玉瑾詫道:「怎麼這枚戒指可以作護身符?」

辛龍生道:「可惜我的姑姑不知你有這樣決心。」

辛十四姑道:「這個辦法不但要你冒點風險,而且還要委屈你的,你可願意?」

在這個隱秘幽谷之中,除了孟七娘這家人家之外,就只有辛十四姑這一家了。濮陽堅當然猜想得到她們是辛十四姑的丫頭,但因侍梅神態傲岸,他碰了這麼一個大釘子,一口氣如何咽得下去,心裡想道:「我佯作不知她們的身份,且給這野丫頭一點難堪再說。我奉命守門,諒孟七娘也不能怪我。」

侍梅七竅玲瓏,心中已然明白幾分,當下輕輕地嘆了口氣,卻不再說什麼。兩人加快腳步,不一會就到了那個堡壘,一個髯須漢子出來向她們盤問。

「但韓大維的脾氣想必你亦略有所知,他是個寧折不彎的硬漢。這次他遭了孟七娘生擒之辱,莫說要他低頭,就是孟七娘毫無條件的求他喝這藥酒,他也一定不肯沾唇。」奚玉瑾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前輩非但要我盜酒,還要我勸韓伯伯喝酒。」

這個丫頭相貌甚丑,一張扁平的臉孔,兩隻招風耳,倒有點像是女中的「豬八戒」。奚玉瑾暗自好笑:「辛十四姑的兩個丫頭那麼標緻。孟七娘的丫頭卻長得這樣醜陋,俗語說物以類聚,想這孟七娘也不會漂亮到哪裡去,怪不得韓伯伯不會愛她。」

辛十四姑懂得她的意思,說道:「我的表妹是個武學的大行家,你身具武功,要想完全騙過她是行不得的。不過,你十分本事只露三分,我想仍是可以混得過去。你可以說這點本事是跟了我才學的,諒她不致疑心。」

奚玉瑾聽了這話,心頭越發沉重,暗自想道:「如此看來,要救珮瑛脫險,只怕比我預料的還更艱難呢。」

辛十四姑笑道:「明天恐怕你見不著奚姑娘了。」辛龍生怔了一怔,問道:「奚姑娘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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