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回 幫主生疑真或假 神偷作證是耶非

韓珮瑛家破人亡,正愁無法收留病人,說道:「有勞幫主如此費神,侄女感激不盡。侄女還有一事,懇求兩位老前輩幫忙。」

韓家財富驚人,此時他們站在院子里,可以看到書房裡未受焚毀,散落在地上的古玩,只就這批古玩而論,已是價值連城!

劉趕驢道:「是。這事情我已交託靠得住的兩個八袋弟子辦了。」接著又道:「後天起程,還得請師叔親自押運。明天我想到虎威鏢局去,請孟總鏢頭和幾位鏢師也一同來幫忙幫忙。谷少俠,你若是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也請幫忙押運如何?多一些人,比較放心一些。」

劉趕驢道:「師叔,你猜猜韓大維有多少財產?」陸崑崙道:「我正是要你告訴我呀。看你這麼高興,大約是很出你的意外了?」

谷嘯風道:「不,還有兩個活人!」

劉趕驢笑道:「不錯。我會趕驢,也會打狗,今日就讓你試試我這打狗棒的滋味!」原來劉趕驢是驢販子出身,窮人家的孩子沒有名字,長大之後,就以「趕驢」為名。

物證赫然驚入目,難分清濁惹猜疑。

谷嘯風此時還在十數丈之外,已是聞到一股血腥氣味。朱九穆的修羅陰煞功只是掌風奇寒,卻並無氣味的。因此,不問可知,這股帶有血腥氣味的掌風,乃是那個虯髯漢子所發的了。

劉趕驢道:「是!」使開一條桿棒,東一指,西一划,橫挑直劈,忽而滴溜溜地轉,忽而抖起棒花,亂劃圈圈。看來似是不成章法,但那虯髯漢子卻給他迫得手忙腳亂,只能在離身八尺之外的圈子之外招架。

陸崑崙笑道:「趕驢,什麼事情這樣高興,是發了財啦?」其實他早已知道是什麼事了。

陸崑崙道:「聽說你要退婚,鬧出了偌大的風波,有這事么?」丐幫消息最為靈通,韓家的展、陸二仆邀集群雄圍攻百花谷之事,陸崑崙自是早已知道。

侖叫道:「這人使的是『化血刀』,不可讓他的手掌沾上身子!」

「那老僕人遲遲疑疑不肯交出書信,韓大維問他緣故,那老僕說道:『信並沒失掉,但已經拆開了。因此我要請主人原諒。』

包靈道:「是呀。要不然虎威鏢局的孟總鏢頭怎會去替他保鏢,送他那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到揚州去?」說罷,似笑非笑的望了谷嘯風一眼,也不知他是否知道谷嘯風就是韓大維的女婿。谷嘯風不禁面上一紅。

丐幫幫主陸崑崙和朱九穆的惡鬥則是陸崑崙頗佔上風,朱九穆修羅陰煞功發出的陰寒掌力,都給他以渾厚無比的陽剛掌力化解於無形,就像冰塊投入了洪爐一樣,冰塊消溶,火勢卻至多只是稍弱而已。朱九穆暗暗叫苦,心裡想道:「我若不是給那姓谷的小子耗了我的幾分功力,這老叫化未必是我對手,如今卻是勝負難料了。」須知他的修羅陰煞功雖然厲害,但每用一次,就多耗一分元氣。對付像陸崑崙這樣功力深厚的人,若是不能速戰速決,久戰下去,必定吃虧。即使能夠全身而退,只怕也難免要大病一場。

正在雙方都求速勝的時候,忽聽得有人高聲叫道:「妙呀,好一招棒打惡犬!」原來是谷嘯風看到精彩之處,情不自禁的喝起彩來!

「那老僕人道:『解老大說得有理,這封信主人是看不得的,看了只怕會身敗名裂。』

雖然勝算在操,也顧不得了。豈知劉趕驢的打狗棒法精妙非凡,濮陽堅轉身一跑,背盡露出破綻,劉趕驢桿棒遞出,一挑一絆,登時跌了他個狗吃屎。

「『我想他反正是快要死的人了,讓他看這封信,他也是絕不能泄漏秘密的了。

三人到了韓家,韓珮瑛見谷嘯風與兩個叫化子同來,頗是詫異。谷嘯風道:「這位是丐幫的陸幫主,這位是劉舵主。那老魔頭剛才碰上了陸幫主,吃了大虧,已經逃了。」韓珮瑛認識劉趕驢,卻不認識陸崑崙,當下上前行過了禮,說道:「家父不幸遇仇,生死未卜,請兩位老前輩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幫一幫忙,查明此事。」韓珮瑛只知丐幫消息最為靈通,卻哪裡知道丐幫的首腦對她的父親早已起了懷疑。

谷嘯風上次來洛陽報喪之時,曾經到過丐幫分舵,與劉趕驢見過面。至於陸崑崙則是他父親舊友,更是見過不只一面。當下谷嘯風以晚輩之禮見過丐幫兩位前輩,說道:「我是今日剛到的,正是從韓家出來。」

包靈道:「陸老爺子明鑒,小人做的是沒本錢的生意,這次當然是想去韓家發財的了。」陸崑崙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你這個大膽賊,哪裡不好偷,怎地卻要去偷到韓大維的頭上!」

心念未已,果然便聽得陸崑崙問道:「因何原故,那老僕人可有說么?」

劉趕驢的打狗棒法可就不同了,谷嘯風看了片刻,只見他已換了十七種棒法,怪招疊出,每一次出手,都在谷嘯風的意料之外。

心念未已,果然便聽得劉趕驢說道:「你不要韓大維的女兒,那麼想必是知道韓大維的事情了?」谷嘯風道:「不知是指哪樁事情?」劉趕驢道:「當然是指他和蒙古韃子勾結之事了,還會有別的么?」谷嘯風道:「韓、韓伯伯當真是和韃子勾結么?」聲音不覺微微發抖。

劉趕驢道:「你的舅父任天吾還沒有告訴你么?」谷嘯風道:「說了。他說,他發現韓伯伯與上官復有所往來,我正想請問劉老前輩,此事是真是假?」

劉趕驢一伸手扯開胸口衣襟,只見有一塊烏黑的疤痕。劉趕驢道:「那天晚上,我得到密報,說是上官復躲在韓大維家裡。我和任天吾便同往韓家,想給他來個當場揭破,剝下韓大維的畫皮。不料他們忒也機警,我們未曾到達,上官復早已從韓家逃了出來。我們在中途碰上了他,慚愧得很,我與你舅舅聯手,兀是攔不住他。我這胸口的傷疤,就是上官復給我留下的!」

包靈把碗中余酒一喝而盡,繼續講述當晚的所見所聞。

劉趕驢道:「不錯,當時戰事未起,蒙古和大宋且有聯盟之議,韓大維招待上官復住一晚,也算不得罪大惡極。不過,上官復是蒙古國師的副手,韓大維與他來往,總是難免嫌疑。如今戰事已起,我們當然要更加防備了。谷賢侄,你說是么?」谷嘯風低聲說道:「是。」

谷嘯風道:「因為他發現還有一個活人,猜想他可能怕是韓大維的伏兵,故此跑了。」

「那老僕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那時河北三雄中的老二老三已經死了。解老大功力比較深厚,尚未斷氣。他說:「你忠於主人,我不怪你。但這封信關係重大,你一定要給我看看,我方能死得瞑目。」

陸崑崙哈哈大笑道:「這正是一條妙計呀,他假裝遇上仇家,家破人亡,那麼豈不是無人再來追究他與韃子私通之事了?待到韃子兵臨城下之時,他再露面,為韃子立功。我們還能夠奈何他嗎?」

劉趕驢道:「我剛才聽得本幫弟子的稟報,說是昨晚起的火,火勢不大。那兩個發現韓家失火的弟子,來到韓家之時,火頭已熄。他們深恐是韓大維的詭計,不敢進去。」

谷嘯風茫然道:「什麼詭計?」

包靈說道:「我想逃是逃不脫了,只好找個地方躲藏。但這是在韓大維自己的家中,什麼隱蔽的地方他不知道?起初我想鑽進假山洞裡,後來想到了這一層,只好拋掉這個主意,另動腦筋。

谷嘯風吃了一驚,原來這個包靈乃是江湖上著名的妙手神偷,夜走千家,日走百戶,從無失手。想不到竟會在韓大維的家裡遭人活埋。

陸崑崙詫道:「是你和她一同回來的嗎?」谷嘯風道:「不是。她先回家。我到她家的時候,剛好碰上朱九穆前來尋仇,與她動手。」

陸崑崙道:「好,韓姑娘一片誠意,這又是個大大的好事,咱們倒不必替義軍的弟兄謙辭了。趕驢,你留下來辦這件事。我帶包靈先回分舵。」劉趕驢應道:「是。」

劉趕驢發覺不妙,暗暗吃驚,心裡想道:「桑家的兩大毒功果然名不虛傳,百招之內,我若勝不了他,只怕當真要著了他的道兒。」他是個慣經陣仗的人,雖然著急,卻毫不慌亂,全副心神,都用在如何可以速戰速勝之上,打狗棒法發揮得淋漓盡致,奇招妙著,層出不窮,看得谷嘯風目不暇接。

「韓大維變了面色,問道:『是誰拆開的?』那老僕道:『是我。』

劉趕驢道:「哼,好狠毒的手段。師叔,你當真是料事如神,韓家果然是沒有活人留下了。」

「『我不禁好奇心起,問道:「什麼不出你之所料?」

谷嘯風心裡想道:「早知是這兩位前輩,我也不用急急趕來了。」但再看下去,只見那虯髯漢子雖然還是給劉趕驢迫得在離身八尺之外,好像只有招架之功,但劉趕驢的面色,卻越來越是沉重。

谷嘯風道:「韓大維殺了家人之後,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你完全沒有聽見么?」

谷嘯風道:「不錯。我想大丈夫行事,理當來得光明,去得磊落。」陸崑崙點了點頭,道:「這話也說的是。」谷嘯風卻在心想:「他以為我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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