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回 妖婦尋仇挑舵主 玉人聯袂入京華

那少年笑嘻嘻地道:「小姐還是生氣,那我只好自己喝了。對不起打擾你們兩位啦。」

公孫璞道:「黑風島主是不是要強迫你們投降韃子?」洪圻道:「是呀。我力不能敵,只好採取緩兵之計,暫時和他敷衍。昨晚我們五個幫主已經會齊,大家商量的結果,決意和他一拼,寧死也不向他屈服。只等他今日一到長鯨幫,我們就要動手的了。想不到救星天外飛來,你們恰好就在今天到了這兒。事情這樣解決,這真是最好也不過了。」

公孫璞笑道:「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呢,西門牧野這老魔頭已經給厲島主嚇跑,料他是不敢再到禹城來了。」

厲賽英道:「帆哥剛剛知道他妹妹的消息,她已經回到家裡了。」

洪圻說道:「公孫少俠,你客氣了。我們五個幫會的上下人等,對你都是深感大恩,願聽你的吩咐。不過既然是柳盟主看得起我們,聽她的話也就等於是聽你的話,我在這裡就乾脆的說一句,從今之後,我們都是她的屬下,唯她馬首是瞻,用不著說什麼『訂盟』了,那太抬舉我們啦。」

洪圻安置在大都的那個人原名叫做丁實,乃是長鯨幫副幫主丁厚的弟弟,他的綢緞店開設在金京最繁盛的一條街道——東長安街。為了適合商人的身份,改個名字叫丁貴盛。

公孫璞道:「我是奉了柳盟主之命來和你們商談雙方合作,訂立盟約的。我年輕識淺,哪值得你們這樣擁戴。」

韓佩瑛道:「怎麼你這樣快就回來,見著了丁老闆沒有?」

說也奇怪,這口鮮血一吐,她的青竹杖一揮,力道忽地陡增,谷、韓二人的長劍竟然給她盪開。辛十四姑倏地就從劍光圈中竄出,洪圻首當其衝,她一抓就向洪圻的琵琶骨抓下。

丁厚正在一掌向那婦人推去,想要把她推開,不料卻給那婦人揪著,扭得他的手臂向後彎曲。丁厚忍著疼痛,額上的汗珠一顆顆滴下來。

二掌柜說道:「你為什麼要找我們老闆,我們老闆可是不想有太多的『應酬』的。」谷嘯風心想做生意的人講究的是和氣生財,丁實雖是冒充商人,也該學學別個商人的模樣,哪有害怕應酬之理?這分明是他們的砌辭,不想我見他們老闆的了。他可不知,二掌柜說的這個「應酬」乃是另有所指。

辛十四姑又是吃驚,又是詫異,心裡想道:「才不到半年之前,他們還不是我的對手,怎的只不過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們的劍法竟精進如斯。」

谷嘯風道:「不錯,那次在揚州我曾經見過她,但她如今又不在金雞嶺了。」

辛十四姑在劍光圈中東竄西閃,眼看隨時都有中劍的可能,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忽地「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谷嘯風又再問道:「他在哪裡,你可以告訴我嗎?」

任紅綃道:「誰喝你的茶!」口中說話,中指就向茶杯彈去。

韓佩瑛心裡想道:「事情遲早他會知道,也用不著隱瞞他了。」當下嘆了口氣,說道:「我告訴你,你可莫要傷心。辛龍生並沒有死。」

韓佩瑛道:「論理這妖婦是死有餘辜,但我爹確是答應過不殺她只廢她的武功。我是為爹爹遵守諾言。不過料她也不能為害人間了。」

此時洪圻與公孫璞的談話已經告了一段落,厲擒龍回過頭來,說道:「玉帆,你們在談些什麼,談完了沒有,咱們可該走啦。」

黑風島主一走。長鯨幫的幫主洪圻如釋重負,說道:「幸虧你們今天來到,給我們黃河五個幫會消弭了一場災禍。要是遲一天來,說不定就見不著我啦!」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辛十四姑心裡想道:「必須抓著他們的一個人,我才有脫身之望。」她出手端的是快捷之極,洪圻等人本來是圍住她的,一眨眼間,不知怎的,就給她脫出了包圍。但見她身形宛如水蛇遊走,長鯨幫眾人哪裡攔阻得了?說時遲,那時快,她的青竹杖已是挾著勁風,向韓佩瑛背心的大椎穴點下。

辛十四姑竹杖一挑,丁厚大喝一聲,劈手奪了她的竹杖。但辛十四姑的困獸之鬥餘力未衰,丁厚奪了她的竹杖,自己了不禁摔了一個筋斗。他還未曾爬得起來,辛十四姑已是翩如飛鳥的越過牆頭去了。

人心險惡難輕信,致教吃了閉門羹。

厲賽英面上一紅,說道:「他家所在的那個百花谷是揚州的名勝之地,爹,你也和我們一同去吧。」

奚玉帆怔了一怔,心想:「這是好消息啊,我怎會傷心?」

洪圻說道:「難得厲島主來到,請讓我稍盡地主之誼,多留兩天才走。」

谷嘯風賠笑道:「我雖不是你們老闆的朋友,但卻是他的一位老朋友介紹來的。」

韓佩瑛吃了一驚,正準備暗中出手幫忙紅綃,不料又是頗出她們意料之外,她們以為這少年佔了上風,少不免還有一場啰唆的,這少年喝乾了那杯茶之後,卻是彬彬有禮的道了個歉,竟自走了。

洪圻越發歡喜,道:「只要這兩個魔頭不在禹城,我們倒不怕和韃子官兵作對。」

只聽得大廳中人聲嘈雜,其中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尤其刺耳,冷冷說道:「你們不必遮瞞,快叫黑風島主見我!」

宮錦雲說道:「上次她也曾自斷琵琶骨,但她偷了我爹爹的千年續斷,居然給她駁好斷骨,仍然為害人間。」

洪圻好生詫異,心裡想道:「這婦人好生大膽,居然一個人就敢跑到長鯨幫來找黑風島主尋仇!」

谷嘯風沒法,只好多透露一點口風,說道:「那位洪老爺子托我送點東西給你們老闆,我必須當面交給他。」

長鯨幫的副幫主丁厚喝道:「妖婦,哪裡走?」他要報適才的一掌之仇,不憤韓佩瑛放過了她。

那婦人冷笑道:「我偏要胡鬧,瞧你怎樣趕我?」

二掌柜道:「那你來得不巧了,我們的掌柜出門收貨去了。」

在任紅綃的心目中,這少年不過是個流氓無賴,這一彈彈過去,非痛得他像殺豬般的嚎叫不可。

韓任二人摸不透這少年的來歷,再過一會,谷嘯風也回來了。

谷嘯風和韓佩瑛混在人叢之中,定眼一看,這婦人果然是辛十四姑。

那少年過來作了一揖,說道:「兩位小姐打哪兒來的,咱們好像有點面善。」

厲擒龍笑道:「那麼你是要跟他回家拜見你這位小姑的了?」

辛十四姑叫道:「厲島主,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要乘機投井下石,那就和眾小輩並肩齊上吧,我死在你的手裡,那也值得!」要知厲擒龍乃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角色,是以辛十四姑先用言語擠兌他,要令他不好意思插手。

谷嘯風強忍怒氣,心裡想道:「為了顧全大局,我暫且不和你們計較。現在還是先回去和瑛妹商量吧。」

谷嘯風頗感躊躇,不知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好友。他看了韓佩瑛一眼,韓佩瑛說道:「奚大哥,你知道了辛龍生的事情沒有?」

說時遲,那時快,谷嘯風與韓佩瑛已是並肩齊上,齊聲喝道:「你找黑風島主,我們也正要找你!」

辛十四姑游目四顧,看見了公孫璞、宮錦雲等人也在人叢之中,不由得暗叫不妙。

厲擒龍道:「我無所謂,但只怕玉帆要急於回家吧?」

一路平安無事,到了大都。

公孫璞代表金雞嶺義軍與黃河五大幫會商談定盟之事,一說便成。具體實施的細節,也都經由雙方洽商,一一得到十分圓滿的解決。

不料他還未曾開口,綢緞店的人已是對他「另眼相看」了。他一進店門,店子里的人就都盯著他看,神情頗為緊張,有兩個小夥計還似乎露出有點吃驚的樣子。

韓佩瑛唰的一劍刺將過去,喝道:「你毒死我的母親,又曾兩次三番害我,我與你可是往日有冤,近日有仇!這筆帳就只我們二人和你清算!」

丁厚練有鐵砂掌功夫,不料一出手竟然就吃大虧,洪圻大吃一驚,連忙喝道:「住手!你是什麼人,來找黑風島主作甚?」

奚玉帆雖然是歸心似箭,但一來洪圻的盛情難卻,二來他也想和谷嘯風、公孫璞多聚一天,於是答允洪圻,今晚在他的長鯨幫過夜,明天才走。

辛十四姑放下心上的一塊大石頭,想道:「我不用毒功,也勝得了這兩個小輩!」哪知心念未已,谷、韓二人雙劍合璧,已是把她的身形圈住,饒是她的一根青竹杖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瞬息百變,也不過堪堪能夠招架而已。根本就騰不出手施展她的歹毒的暗器了。

韓佩瑛道:「個多月前,瑾姐和我們在舜耕山分手之後,她說要到江南去見辛龍生的師父文大俠,然後可能回家小住一個時期。你現在回家,正可以見得著她。」

大廳里長鯨幫的一眾人等,早已退過兩邊,騰出了一大片地方,可是谷、韓二人雙劍合璧,劍光的圈子卻是越縮越小,不到一盞茶的時刻,已是把辛十四姑困在核心,容不得她四處遊走了。

哪知一到長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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