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回 解救災危來玉女 虛張聲勢懾魔頭

不過十數招,「卜」的一聲,右肩就給厲賽英打了一掌。

祝大由也覺得有金色的光芒耀眼生纈,但卻不見有暗器打來,當下橫刀一立,喝道:「這是你自討苦吃,撞在我的刀上,可別怪我!」

厲賽英聲出掌發,此時日正當中,她一掌打出,陽光下只見淡淡的金色光芒一閃,陷空道人吃了一驚,叫道:「大由,小心了!」

原來陷空道人在多年之前是曾經見過厲擒龍的,他認得厲賽英所戴的這對手套是明霞島主之物,而且她的掌法和中原各派的掌法都不相同,陷空道人依稀記得似乎是他所曾見過的明霞島主的落英掌法。

公孫璞哪知她的心事?他一心一意只是想快點到百花谷去,醫好奚玉帆的傷,好早日回來與宮錦雲見面,他見厲賽英躊躇不前,不知她在想些什麼,便即說道:「太陽尚未落山,咱們還可以趕一段路,快點走吧。到了百花谷,咱們還得再去金雞嶺。對啦,你是錦雲的好朋友,當然也是想見見她的,咱們再一同去金雞嶺,好不好?」

厲賽英忽地微微一笑,說道:「百花谷你不用去了。」

鄭友寶留心觀察,過了數招之後,只見奚玉帆臉上漸漸轉色,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額角一顆顆滴下。鄭友寶大喜道:「祝兄,你說得不錯。但困獸之鬥,咱們不必忙於取他性命,困死他!」

鄭友寶看見奚玉帆大汗淋漓,頭頂上空發散著熱騰騰的蒸氣,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差不多了!」

祝大由眼看勝券在操,不知不覺間,他那急躁好勝的老毛病又發作了,想道:「待我把這小子擒下,待會兒交給師叔,也好在他面前博個光彩。」

而且厲賽英又是個心高氣傲的姑娘,她自己也不願意無端接受人家的恩惠,何況這個人又只是她初相識的朋友?「雖然我也曾幫了他一點忙,但因此就要取得他的內功心法,這不等於是做本小利大的生意嗎?我說出來,或者他會答應,心裡卻一定是難免輕視我了?」又再想道:「若是我不知道他和錦雲姐姐的關係那猶自可,如今我已經知道了他是錦雲姐姐的未婚夫了,做這件事不嫌難為情么?內功心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學到手的,必須我個僻靜的地方,最少也得和他相處十天半月。錦雲姐姐知道了,她會怎樣想呢?只怕我向她解釋,也是難以洗脫嫌疑。」不錯,厲賽英是曾想過要和宮錦雲開玩笑,氣氣她的。但當她在江湖上歷練一些時日之後,已不再是以前那樣的孩子氣了。此際,她平心靜氣一想,把公孫璞帶回家去,這個「玩笑」也實在是有點過分。

陷空道人心裡想道:「這小子已經受了傷,諒他也跑不了。」於是逼得裝出前輩應有的氣度,冷冷道:「奚玉帆,等會兒我有話要問你,只要你不跑,我不會為難你的。大由賢侄!這女娃兒雖然可惡,你也不必把她傷了,一併擒下,待我盤問她吧。」

厲賽英輕描淡寫的打敗了祝大由和鄭友寶二人,甚是得意,說道:「你們就是會欺負受傷的人。你這牛鼻子臭道士是不是也要和我比試比試?」

厲賽英冷笑道:「你有點什麼本領,要我就擒?哼,你手裡拿的是鋸齒刀,想必是大名府祝家莊的人吧?祝家的鋸齒刀法聽說頗是有點門道,你砍下來呀,看看能不能傷我?」

其實陷空道人知道她是明霞島主的女兒已是不敢得罪她了,更加上一個黑風島主,他如何還敢妄動?心裡想道:「這女娃兒是明霞島主的女兒決計無疑,黑風島主重履中原亦非假話。哎,黑風島主心狠手辣,他若來了,這女娃子要隨便說我幾句壞話,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厲賽英想到要服侍一個陌生男子,不覺感到有點尷尬,但也覺得這件事很是有趣。心道:「但願他還活在世上,谷中風景如此幽美,我就是在這裡多住幾天,縱然每天面對病人,大概也不會覺得討厭的。」

鄭友寶看見同伴受傷,跟著又見奚玉帆倒在地上,不由得有點思疑不定,心裡想道:「莫非他是誘我上當?」幸虧他這麼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即施展殺手,奚玉帆方得死裡逃生。

鄭友寶說道:「你的妹妹帶了一個野漢子回來,這野漢子名叫辛龍生對嗎?辛龍生這個小子和我們有仇,你的妹妹仗著這小子撐腰,又把我濮陽師兄的『化血刀』破了。老實對你說吧,我們是報仇來的!對你的妹妹,我們或者可以從輕發落,辛龍生這小子我們絕不輕饒!你叫他們滾出來見我!」

奚玉帆吃了一驚,喝道:「西門牧野這老魔頭是你何人?」

祝大由怒道:「你這臭丫頭膽敢辱罵我的師叔?誰叫這小子不聽我師叔的話,受點教訓也是活該!哼,你不聽話,我也一樣要教訓你!我叫你束手就擒,你聽見沒有?」

奚玉帆嘆了口氣,心想:「俗語說曲不離口,拳不離手,這話當真說得不錯。我只不過病了一個月,功力就擱下來了。」

他感到有點喪氣,哪知卻忽地聽得有人贊道:「好劍法!」

鄭友寶倒是有點給他嚇住,不敢馬上過去,遠遠的發了兩記劈空掌。

刀光劍影之中,只聽得祝大由大叫一聲,手背給劍尖劃開了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

鋸齒刀擅於鎖拿刀劍,祝大由一刀劈下,奚玉帆還了一招「反臂刺扎」,只用劍尖之力,好似漫不經意的迎著刀口刺來,祝大由心頭一喜,想道,「好,且叫你著了我的道兒!」

那瘦長漢子哈哈笑道:「算你眼力不錯,看出了我的來歷了,西門牧野是我師父,濮陽堅是我師兄。」

祝大由以為時機已到,不假思索的便追上去,喝道:「好小子,給我躺下吧!」橫轉刀背,一刀向奚玉帆的右肩拍下。這一下若然給他拍中,奚玉帆的琵琶骨不碎也斷,那就是多好的武功也要變成廢人了。

厲賽英道:「奚玉帆的傷我會給他治好的,若是治不好,你去了也幫不上忙。錦雲姐姐等著你,你還是先往金雞嶺見她的好。但望你一路小心,不要給黑風島主碰上。」

陷空道人吃了一驚,說道:「令尊也來了么?」

鄭友寶的武功本來不弱,但一來他因為「化血刀」傷不了厲賽英,心裡先自著慌,二來厲賽英的掌法變化奇幻,也從未見過這樣奇幻的掌法,不知如何對付?更奇怪的是厲賽英的雙掌在陽光下竟會反射出金色的光芒,配合上她那輕靈的身法,令得鄭友寶眼花繚亂!

厲賽英格格笑道:「你這鋸齒刀傷不了我,要來何用?」將刀擲在地上,祝大由給她嚇得呆了!

那粗豪少年拔刀出鞘,虛劈一刀,說道:「久仰百花谷奚家是武學世家,奚家子弟,見聞廣博,想必你也該認得我這把刀吧?」

那瘦長漢子緩緩的舉起右掌,冷冷說道:「你不認得我,也應當識得我這『化血刀』吧?」

鄭友寶口中說話,已是和厲賽英動起手來。只聽得「啪」的一聲,雙掌相交,厲賽英神色自如,鄭友寶卻是不禁身形一晃,斜退兩步。

這粗豪少年很是得意,說道:「看在你識得我這把刀的來歷,我可以給你一個人情,把你的妹子叫出來吧,省得我們進去搜查,免不了就要和你動粗了。」

厲賽英兼程趕路,一路平安無事,終於到了揚州。百花谷是揚州的一個名勝之地,一向路人打聽,便即有人告訴她是怎樣走法了。

奚玉帆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心念方動,忽聽得有人喝道:「你們這兩個沒用的東西,給我滾開!哼,姓奚的小子,你想跑嗎?還有我呢!」

說時遲,那時快,鄭友寶掌挾腥風,亦已從側翼攻上,腥風觸鼻,中人慾嘔,奚玉帆心頭一凜:「他的毒掌怎的好像比剛才更厲害了?」連忙使出閃電般的劍法,一口氣疾攻十數招,把鄭友寶逼得不能近身,減輕了他那毒掌的威力。

厲賽英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嘆了口氣,心裡想道:「他心上只有一個錦雲姐姐,我是應該成全他的。爹爹走火入魔之險乃是將來的事,說不定將來還有機緣可以助他脫此災難。」

因為鄭友寶的話說得太難聽,饒是奚玉帆涵養功深,也不禁勃然大怒,喝道:「你們這些下流胚子給我滾出去!」

鄭友寶冷笑道:「我們卻偏要進去,你怎麼樣?」

厲賽英又是「噗嗤」一笑,說道:「你練的是『化血刀』,想必是西門牧野這老兒的徒弟了?哼,你知不知道,你的師父見了我也不敢無禮,你是什麼東西,膽敢在我跟前口出狂言?諒你這『化血刀』練得還未到家,焉能傷我?」

原來陷空道人試出了奚玉帆的功夫深淺之後,暗自思忖:「我要勝這小子不難,不過,只怕也得在三五十招開外。他們二人卻一定不是辛龍生的對手。」

且說奚玉帆回家之後,日漸痊癒,護送他回家的孟霆放下了心,在他家中住了幾天,便告辭了。

厲賽英見了陷空道人炫露的這手內功,亦是不禁有點吃驚,心裡想道:「這牛鼻子倒也不是吹牛,我想要勝他,只怕是很難的了。聽他的口氣,他似乎很是害怕爹爹。」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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