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三回 破鏡難圓情悵悵 零脂濕淚恨茫茫

那老婆婆啞聲說道:「我,我什麼也沒有說。」

猛鷲上人道:「我沒有留難這丫頭的意思,她雖是對我這個師叔不敬,但我看在師姐與牟夫人的份上,也未嘗不可放她出去。不過她必須向我賠罪。」

想不到妹妹後來也愛上了青靈子。杜美珠是個要恨便恨,要愛便愛的人,毫無顧忌地追求青靈子。青靈子雖然對姐姐的好感較多,但一來因為不知杜靈珠的情意,二來他也敵不過杜美珠這樣一個熱情少女的誘惑,於是不久就和杜美珠結了婚。

上官寶珠冷笑道:「我自問沒有做錯事,要我賠罪,萬萬不能。我也不單獨出去,要出去我和他們一同出去。」

石瑛看見母親打不過這老婆婆,拔劍上前助戰,母女倆聯手對敵,這才反客為主,佔得上風,不過那老婆婆功力深湛,聶金鈴母女要想勝她,亦是不易。

上官寶珠道:「媽,女兒還有一樁事情,不知你可不可以給我說個明白?」

武林天驕說道:「我們走進西面的那個岩洞,正巧聽到猛鷲上人和宇文化及說話。猛鷲上人說道:『你那個小師弟和聶金鈴母女是不是相識的?』宇文化及道:『我不知道,不過他今年不過二十歲,想來不應與她們相識。何以你會這樣問我?』猛鷲上人道:『我曾見他從她那間房間出來,那一晚正是他臨走的前夕。礙著你的面子,我可不敢問他。』宇文化及道:『哦,原來你是對他有了疑心嗎?』猛鷲上人道:『不敢,不敢。他是你的師弟,是尊師寵愛的關門弟子,我對他豈敢疑心?』宇文化及道:『他年紀輕,想必是因為好奇,去探望一下。看看魔鬼花令武功高手中毒的情形是怎麼樣的。他是我師父一個故友的兒子,五年前我師父收他為關門弟子的。據我所知,今次是他第一次走出蒙古。』猛鷲上人道:『那就越發沒有疑心了。』接著問道:『尊師派遣他來,催促你回去,不知是為了何事?』宇文化及道:『鐵木真大汗正擬進兵中原,我是來探聽軍情和延攬能人的,如今遲遲未回,師父當然要知道一個消息。進軍在即,我也是應該回去稟報的了。你們怎麼樣?和我一道走呢還是繼續留在這裡?』猛鷲上人道:『多承尊師青眼,答應在大汗跟前推薦我做他的副手,貴國既然目下需人,我當然應該和老弟一同回去。只是太乙和柳元甲這兩個老傢伙,還在戀戀不捨要誘迫公孫奇傳他那兩大毒功,只怕他們暫時不能和咱們一起走了。』宇文化及道:『不必管他們了,咱們先回去吧。這兩個老傢伙今後要倚仗家師之處甚多,我想他們一定會跟著來的。』他們二人說到這裡,便發現了我們的蹤跡,這就打起來了。」

青靈師太顫巍巍地放下了拐杖,喘了一口氣,說道:「美娘,你,你們回來了!」她本是殺氣騰騰的,突然一副頹唐的神態,好像一下子就衰老了許多。

當年恩怨無須論,情孽牽連罪孽深。

柳元甲冷笑道:「清瑤,你還是不肯向為叔的低頭嗎?難道你當真要迫我傷你?」蓬萊魔女唰的一劍刺去,喝道:「你賣國求榮,為虎作倀,你早已不是我的叔父了。我寧可死在你手,決不向你求饒!」柳元甲道:「好,那是你自作自受。」揮袖拂開蓬萊魔女的劍招,兩人隨即激鬥起來。蓬萊魔女處在下風,但在百招之內,也還可以勉強應付。

猛鷲上人哈哈笑道:「你們竟然是至死不服嗎?我勸你們還是束手受擒好些!」柳元甲也道:「清瑤,我勸你還是認了我這個叔父吧。你是我的侄女,我總不能傷你性命!」

白衣老者撲來,武士敦和他交上了手。他們兩人的武功乃是各有千秋,武士敦的金剛掌力天下無雙,但白衣老者的內外功夫都已登峰造極,奇招妙著層出不窮,武士敦那麼剛猛已極的掌力,也只能和他打個平手。

說時遲那時快,太乙再一轉身,又向武林天驕襲擊。武林天驕從暖玉簫中吹出一口純陽罡氣,中和了他的玄陰寒氣。猛鷲上人乘機進攻,「呼」的一抓,饒是武林天驕閃避得快,衣襟亦已被撕下了一幅。

宇文化及笑道:「好姑娘,何必如此動氣?我和你的師門長輩現在已經是自己人了,咱們也總該可以交個朋友吧?」當下將日月雙輪推出,輕描淡寫地便化解了上官寶珠的殺手劍招。

那老婆婆以上官寶珠的保護人自居,上官寶珠心裡很是感激,說道:「多謝你的好心,但我決不能捨棄朋友,獨自求生,我寧可和他們死在一起。」

上官寶珠道:「青靈子已經死了!他……」

那老婆婆道:「因為,因為我是你的母親!」

聶金鈴接著道:「那兩個老賊已是難逃走火入魔之劫,也用不著我母女親自報仇的了。不過,他們的走火入魔須得在半年之後方始發作,這半年中他們幾個老魔頭聯在一起,要制服他們也確是不易。你們倒要小心提防了。」蓬萊魔女心中一凜,應了一個「是」字。

聶金鈴道:「我生平不慣求人幫忙,看剛才的情形,青靈師太與那老婆婆定有極深的淵源,也不必強她所難了。」蓬萊魔女始終疑心她們二人乃是姐妹,不過上官寶珠又曾說過她的外祖父只有她母親一個女兒,故此蓬萊魔女兀是懷疑不定,如墜五里霧中。

原來這個白衣老者就是二十年前和她私奔的那個風流浪子。他本來是姓名是上官復,此次是改名換姓重回中原的。猛鷲上人這一班人只知道他是東海扶桑島的牟島主。

太乙中指一彈,發出了玄陰指力,冷風如箭,襲向聶金鈴胸口的「玉虛穴」,聶金鈴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冷戰,險些給那老婆婆的拐杖掃著。

蓬萊魔女聽了武林天驕的報道,雖然還未明白這小叫化何以會給石瑛送信的原因,但對他的來歷身份已經清楚了。另外還知道了一個消息,這班魔頭是就要離開天狼嶺迴轉蒙古的了。

青靈師太道:「我是要你心裡願意!」

青靈師太怒目而視,冷冷說道:「上官復,你害得我妹妹還不夠嗎?」杜美珠呻吟道:「你、你不應該到這裡來的!」

此時雙方都已陸續有人出來,猛鷲上人見了青靈師太,大吃一驚,叫道:「師姐!」青靈師太冷冷說道:「你還認我是師姐么?你為什麼欺負我的女兒?」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拐杖。

上官寶珠道:「不管怎樣,我要知道實情。否則我悶在心中,一生都會難過。」

雙方強弱雖談不上「懸殊」二字,亦是頗有距離。鬥了一炷香時刻,蓬萊魔女這方的形勢越來越險,雖還勉強可以維持,但大家都已知道,久戰下去,終須一敗。

青靈師太面色慘白,喘著氣沒有說話,心中躊躇莫決:「要不要告訴她呢?她若知道了真相,心裡一定是十分難過。」

那老婆婆嘆了口氣,跟著也說道:「寶珠,不要再打了。有我在此,我擔保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宇文化及笑道:「上官姑娘,你不喜歡麻大哈,可喜歡我?」上官寶珠大怒斥道:「騷韃子狗嘴裡不長象牙,看劍!」她曾受宇文化及偷窺出浴之辱,如今又給他言語調戲,怒不可遏,唰的一劍刺去,一出手便是青靈師太所傳的殺手絕招。

猛鷲上人喝道:「你這丫頭真是執迷不悟。好吧。你們既是定要打到底,那就只好將你們一網打盡了。寶珠的性命我可以留下,其他的人就難說了!」說罷,又發出了一陣獰笑。笑聲未了,有一件意外的事情突然發生。那塊封閉洞口的大石頭突然給人移開,光線射了進來。原來此時已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的時候了。這塊大石頭是武士敦也不能單獨移開的,顯然搬石之人必是武林中的第一等高手!

上官寶珠本來是和宇文化及交手的,蓬萊魔女此時在對付柳元甲,一時難以兼顧,宇文化及跟著也追了出來。

青靈師太呆了一呆,對這個問題似乎覺得很難解答。上官寶珠望著她,她卻望著她的妹妹。

那老婆婆聽了宇文化及的輕薄言語,心裡也是很不舒服,不過她也看得出宇文化及不敢傷害上官寶珠,心中之氣稍稍減了一些。宇文化及顧忌她,她也顧忌那白衣老者,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她只盼上官寶珠不受傷害,即使是被宇文化及所擒,她也是顧不得的了。

上官寶珠聽得呆若木雞,那老婆婆繼續說道:「我這次回來,本來只是想偷偷的去見你一面,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了你。我不配做你的母親,可是我按捺不住心頭的跳動,我、我是多麼想要聽到你親口叫我一聲『媽』喲!我不要求你的原諒,只求你承認我是你的母親!」

白衣老者冷冷說道:「美娘,放人與否,這似乎應該問問這裡主人的意思,咱們實是不宜擅自作主。你忘記了,猛鷲上人還是這女娃兒的師叔呢!」

聶金鈴又道:「我生平不慣受人恩惠,但這次卻是要深感你的大恩了。我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才好?」

上官寶珠道:「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對我這樣好,在那岩洞里,那些人想傷害我,還多虧她給我解救呢。第二——」

上官寶珠道:「青靈子你可知道?」心裡想道:「媽的法號叫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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