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子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輕佻,鎮壓,強留!

狂沙地,險惡風,那片幽暗如此沉重,明明遠在天邊、感覺已如山嶽鎮壓頭頂。

「是那顆樹?」

楚家胖子臉上變色,說話時聲音顫抖,看後很快把目光轉向十三郎,分明不敢、或不願相信。

相似目光,十三郎回頭看著他,眼神奇怪。

「你不是說見過?」

「見過現成模樣,不是這樣。」

「明白了。」一邊點頭,十三郎說道:「它還沒出現,撕裂空間之法。」

胖子表情越發古怪,忙問道:「撕裂一個足夠容納它通行的空間?怎麼可能……且不說這個,既然還在路上,先生如何肯定是它?」

十三郎沒有回應這句話,轉回頭目視天邊,神情變幻不停,反倒旁邊黃花姑娘接過去說道:「別問了,我們就是知道。」

胖子心裡想誰問你了……嗯,我們?難不成,這個看上去不值一提的小丫頭也是大能,隱藏修為?

經過此前的事,胖子疑神疑鬼看什麼都不敢輕易下結論,很累。

對任何修士而言,哪怕真靈,撕開一條足夠星球那麼大物體通行的空間通道也很難做到,因而在其通行、並且現身之前,絕難做出判斷。

十三郎與黃花女不同,他們曾經見過、擁有過那顆樹……的一部分。

再熟悉不過的氣息,只是強大千萬倍,淳厚千萬倍,濃烈千萬倍;要知道這還是其被身在異層穿梭的時候,真正現身會是什麼狀況,可想而知。這般強大、濃烈、淳厚的氣息,要說只是件普通寶物,說什麼都無法相信。

木質,強大,同樣的氣息,聯繫到胖子所講的隻言片語,十三郎敢斷定,來的必定是那棵樹。

「本體啊!」

遙望天邊,十三郎深深震撼,深深警惕,同時又耐不住目光閃爍,心生許多貪婪。

回想當年金山一戰,僅僅一截樹枝發芽便令人間群雄束手,後連四足都被驚動趕來,雖說主要因為金蟾,羅桑古木的作用不容忽視,威效更是驚人;明擺著的例子就在身邊,假如沒有羅桑木,殤女興許早死了,哪裡談得上後來。

想到殤女,自然而然想到道院,想起冷玉,還有叮噹,夜蓮,身邊的劍尊等等。當年冷玉重傷魂散,美帥曾提到過幾種有可能挽回的方法,其中之一就是羅桑,如果有一顆完整的、強大羅桑,借其浩如淵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生機,未嘗不能回天。

冷玉到底還是死了,叮噹被四足扣押,不提這兩個,十三郎還有現實用途。比如劍尊,新聚之魂最需要大量生機滋養,其恢複速度勢必暴增;再有尚在人間的夜蓮,蓮仙子、還有得福都曾說過,頂多保證她三五百年無恙。

三五百年之後呢?僅靠分享得福那兩口氣,能否支撐道胎?

沒有輕視「天下母親」的意思,假如沒有入界之行,十三郎絕不相信生個孩子會費勁到這種程度,如今親眼看過,他比誰都清楚其中兇險,又怎麼能不挂念,如何不為之操心。

「搞不了全部,砍截樹杈也好啊!」

一念閃過,十三郎二度回頭,發現胖子仍盯著自己不放,心裡好生奇怪。

「三位,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嗯,啊?」

胖子恍如神遊天外,清醒之後鄭重抱拳,懇切聲音說道:「先生肯定是那顆樹?」

十三郎點頭,說道:「肯定是羅桑木,是不是同一顆,不敢保證。」

「還能有第二顆!」

胖子真正變了顏色,惶惶然對身邊二人吩咐:「快,報訊各位長老,撤!」

「是!」

「等等,圍住他們!」

十三郎趕緊叫停,周圍群修聞之展開身形,轉眼將三人圍在中央。

「你!」

氣息再次被鎖定,胖子大急同時大怒,喝道:「先生要幹什麼?」

十三郎不為所動,問道:「先你說要幹啥,撤?!」

「古木來臨,非撤不可!」

「為什麼?」

「因為它太強,不僅實力、關鍵是其生命強盛,幾乎不可能殺死。」

胖子的聲音斬釘截鐵,聽上去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先生那把劍已經廢了,縱有其它底牌,也不足以與古木對抗;相信我吧,你沒見過它的樣子,不知道它的可怕……」

「眼神不錯呵,看出天絕不堪再用。」

截斷胖子的話,十三郎微諷說道:「就因為這個,長老會才敢派你來,你才敢來,對否?」

「形勢所逼。」當面被這樣拆穿,任憑胖子修鍊成精亦不禁老臉微紅,支吾言道:「眼下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先生聽我一言,當時當下大局為重,切勿因為貪功後悔終生。」

稍頓,他又道:「後悔終生還好,怕只怕,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忠告,胖子難得這般誠懇,形勢所逼。

十三郎不為所動,手指前方戰場說道:「不要和我談論大局,實話說你們真不配。我所知道的大局是:抓住時機,殺光這批敵人!」

「老朽何嘗不知道,可是不可能。」胖子試圖爭辯,旁邊兩位有心幫腔,想到之前那句「你算什麼東西」,到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聽我說完。」

總覽戰局,十三郎快速說道:「其一,由距離、時機還有對方的反應看,縱然有撕裂空間之術,羅桑古木趕到戰場仍需要時間,對否。」

胖子頻頻點頭,暗想假如不是這樣,我們根本跑不掉;正因為如此,才要抓緊時間聚集人手,趕緊撤離戰場。

十三郎說道:「眼下雙方絞殺成一團,火焱雖優但未全功;對方顯然早就知道援軍會抵達,因此才會明顯劣勢的情況下苦撐不退;這個時候撤離,對方勢必銜尾追殺,勝敗頃刻顛倒。」

胖子苦澀說道:「那也沒有辦法,大局為重。」

十三郎手指戰場說道:「那些奮力搏殺的人,為求一勝浴血苦戰的人,至少有一半、大半會因此喪身,也是顧全大局?」

「懦夫!」黃花姑娘生來無懼,第一個開口評判。

「人心難拾,為保一部損失大部,如此作為,下次如何?」燕山老祖有理有節,用心長遠。

「傻逼!」少年家成難得開口,尤其還是髒話。

「汪汪!」三殿下不知有沒有聽懂,叫兩聲表示:我也這麼認為。

胖子咬一咬牙,說道:「先生說該怎麼辦?」

十三郎看了他一眼,說道:「別用這種口吻,好像六族勝負責任在我身上一樣……明確告訴你,假如你們真的決定要跑,狂靈修士絕對走在最前面,誰都別想利用,誰都別想攔住。」

胖子不知該說什麼好,心裡想這也不對那也不行,你到底要人家怎樣。好在十三郎心腸軟,唇槍毒舌說的話難聽,可那很大程度上是做給別人看,表示自己不會受制於六族,以收人心。

「我的辦法還是打,狠狠的打,全心全意的打。」

譏諷過後道出所想,十三郎說道:「讓他們回去告訴各位長老,別再留力,別再考慮什麼以後,六族命運在此一戰,殺光對手則海闊天空,失敗萬事皆休。」

胖子愣了愣神,問道:「羅桑木怎麼辦?還有我呢?」

兩個問題一塊兒回答,十三郎手指那片風沙地,隨意說道:「你和我們一道,堵住羅桑的路。」

「啥?!啥啥啥……啥?!」

前所未有的輕盈體態,胖子一蹦八丈,半點修為都沒動用。

「先生說什麼,憑我們堵住羅桑的路?」

「有機會的話,幹掉它也可以。」

平靜回應,十三郎淡淡說道:「怕了?」

「我……」胖子有點傻眼,想說不怕,心裡著實瘮得慌,想說怕,這可怎麼說的出口,想和對方擺道理,奈何唇舌皆不如、人家周圍還有人幫腔。

「孬種。」又是黃花姑娘先開口。

「廢物。」聽說羅門大能有難,少年家成還沒來得及打聽大爺的大爺情況如何,心情不爽,說話照樣不客氣。

「唉!」燕山老祖深深嘆息,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兩個字:沒用。

「我……」終究是大能,尤其別姓劫修在身邊;按說他們比自己更丟臉,可他們是晚輩,不像自己這樣難下台。

「飯桶。」

冷不丁多出一個聲音,抬頭看,鬼氣森森的阿古王出現在身邊,悄無聲息。

「你又是誰!」遠方看不真切,近處觀望、胖子一眼看出王駕不凡,尤其他出現的方式,連自己都很難察覺到氣息,連忙喝問。

阿古王沒理他,道一句飯桶後徑直來到十三郎身邊,低語說句。

「真的?」看樣子是好消息,要麼就是什麼好建議,十三郎頗為心動。

「四成把握。」阿古王依舊保守。

「值得一試,不,肯定要干!」

果斷回應,十三郎想起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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