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一部分頭顱!

「這也算秘密?」

十三郎好生驚詫,本想說這是人所共知的嘗試,突然想起自己所知未必就是碧落所指,遂改口說道:「我就知道個名兒,具體什麼意思,根本無從領會。」

「是這樣嗎?」碧落半信半疑,話語中透出一股擔憂甚至是警惕驚慌的意味。

「當然是!」十三郎搞不懂出了什麼狀況,卻能感受到她的情緒,信誓旦旦說道。

「三生六道輪迴路,何等深奧何等玄妙,哪裡是我所能了解。」

「那倒也是。」

碧落應該是信了,猶自不忘認真叮囑,說道:「此事涉及一個天大的隱秘,以你現在的境界,最好不要胡亂打聽。」

「我哪兒敢啊!」十三郎心想你使勁兒扯,扯到天邊我都不問。

前世,三生六道是個常見到不能再常見的辭彙,但凡認識幾個字的人都能對它做些想當然的詮釋,對不對不敢講,至少沒聽說有誰因為放幾句厥詞就被天道給收掉。然而碧落語氣如此鄭重,由不得十三郎不謹慎,再說他的確沒有探究這種玄理的興趣,自然順著碧落的意思,好一番承諾與保證。

「前輩放心,我做事雖不敢說絕對妥帖,多少還知道些進退;不該知道不該過問的東西,逼著我都不會去碰,放心吧。」

不知不覺,一人一禽間緊張的氣氛有所緩和,十三郎覺得有些好笑,暗想這可真稀奇,下回再碰到什麼絕世高人,是不是隨便搬點名詞兒就可以安撫對方。

察覺碧落沒有再發怒的意思,他說道:「前輩,咱們是不是談談眼下,這個東西到底是……」

「他不是東西。」

「嗯,我知道他不是東西,那麼他是誰……前輩好像和他挺熟?」

「挺熟?呵呵,本座與四足法尊相識數萬年,打了兩場……哪裡是熟悉所能形容。」

回憶往事,碧落的情緒有些低落,默默說道:「想不到,他也變成這副模樣,當真是……」

「打了兩場?那多半是你干不過人家,回頭找老公一塊兒報仇,話說你們倆欺負人家一個,可不太公平。」

十三郎心底嘀咕著,嘴裡嚴肅說道:「以我看,這位四足兄遠不及前輩,你看看他,剩這麼點東西,連個形狀都辨不出來,還不能說話。」

「白痴!你也敢稱之為兄?」

碧落聽不下去,罵道:「這只是他的頭……的一部分而已!」

「蝦米?只是頭……的一部分!」

十三郎真嚇著了,心裡想真靈難道就這麼厲害,頭顱的一部分被砍下來都不死,還需要這麼厲害的陣法壓制!那要是他們身體齊全狀態完好,該是怎樣的彪悍霸道。

驚愕猶疑中,十三郎收攏精神仔細看著那個「東西」,漸漸發現几絲端倪,身體由然打了個冷顫,寒毛倒豎。

什麼頭顱的一部分,那個被陣法鎮壓的物體,分明就是被割下一半的大腦,那些紋路那些乳白色的斑塊,分明就是一坨坨尚在波動的腦丘……

此時的他忽然想到,之前那些火怪不停地吆喝著「還我的頭」,指的是這個「一部分」,還是缺少的那部分?好吧不管是哪部分,為什麼他們會這麼喊,是不是表示,他的身體像金烏一樣被分屍,正滿世界撒歡兒跑著尋找自己的頭?

「我的個天!」

膽大包天的十三郎忍不住叫天,一半是驚嚇,四分之一是賣萌,還有四分之一純粹是為了裝樣,以此讓碧落生出感覺,這個一心幫助她恢複法體的青年人神思純凈,遠不像表面那樣老奸巨猾。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老傢伙通常吃這套手段,甭管信不信,被人以無聲但又能夠感受到的方式輕拍馬屁,碧落仍覺得受用,嘴裡雖在痛罵,語氣卻徹底失了剛才的銳利與怨憤,有點像教導。

「這是真靈真身,哪有那麼容易死!不過也不用擔心,他和本座一樣每部分都被死死鎮壓在道源陣下,除了叫喚兩聲,做不出什麼大動作。」

「呃……這就好,這樣就好。」

十三郎心想叫喚兩聲就嚇破無數人的膽,要是哪天聚合在一起,人界豈不是要翻天。忽然想到自己與金烏還有個百年之約,到時候……會不會真帶來一場大劫?

這些事情想也沒用,十三郎知道,百年之約不光光需要自己活下來,還要具備對等的實力才能履行,現在考慮不切實際,乾脆就放過去。

他在心裡思量一番,試探著說道;「前輩讓我挖到這裡,是不是……想幹掉他?」

「幹掉他?那怎麼可能?」

碧落嗤笑一聲說道:「全盛時期,他與我實力相當,現在我只是一股殘念,他卻是真身,而且是識海之本的大腦,怎麼可能幹得掉。」

「我幫你呀?」

話一出口十三郎就後了悔,不待碧落嘲笑發出趕緊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有沒有什麼辦法可想,但凡有一絲可能,晚輩赴湯蹈火。」

碧落說道:「別說赴湯蹈火,千刀萬剮都沒用。」

「……」

十三郎心想做夢去吧,別說赴湯蹈火,倒貼我都不幹。

想歸想,十三郎多少有幾分不服,首先說真身,金烏的爪子明明就在手裡,不知碧落為什麼不提起。十三郎還不敢問,生怕引出什麼忌諱令其不快,而且從內心講,他也不願碧落回歸本體,乾脆裝作不知道。

此外,十三郎真看不出那小半個腦袋有何奇異之處,舉個簡單的例子,他連說話都不能,能厲害到哪去?有金烏之爪在手,十三郎覺得自己如果發了狠,就算神通奈何不了對方,撲過去用爪子在那小半個腦袋上撓幾把,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等了一會兒不見碧落有何指示,十三郎忍不住,問道:「前輩,咱們接下去怎麼做?」

碧落似在考慮什麼,聞言楞了一下才說道:「先容我觀察一番,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現在處境怎麼樣,不妨抽空和我說說。」

由本座變成我,表示彼此的關係達到新層次,十三郎此時才安下心來,顧不得嘲笑碧落賊心不死想要生吞人腦,誠懇回答道:「前輩有心了,晚輩正打算提這個事兒,請您幫忙參謀參謀。」

金山之局,說到底還是絕地求生之舉,若能得到一位真靈……哪怕是曾經的真靈相助,結果必定完全兩樣。

當下,他將自須彌山後遇到金烏後發生的事情捋了捋,挑些相對重要的、或與金烏有關的部分描述一遍,重點放在須彌山與外域,足足講了半個時辰。

對碧落,十三郎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他知道在這種生靈面前偶爾耍賴不要緊,千萬不能耍小聰明,一念之怒催滅天地,可不是能隨便鬧著玩。反過來講,若有什麼能激發碧落興緻,得到對方一些提點,便是不容錯過的機緣。

最最關鍵的是,與碧落相處的這點時間,他感覺對方依舊很虛弱,彷彿隨時會再次沉睡,本著過時不候的原則,趕緊把底兒兜出來。

這其中,他重點強調了自己與金烏之間的友好盟約,以及將來前景如何如何光明,眼下實幹如何如何踏實,如此這般等等;總之,要順著對方的心意來,既不能讓她認為自己心懷不軌,又不能覺得自己沒什麼用,不如甩到一邊單幹。

揣著這麼多心思,講故事都變得困難起來,好不容易介紹完眼下局勢,十三郎覺得心力憔悴,誠懇說道:「大概就是這麼個過程,前輩覺得,我這樣處置,算不算妥當?」

碧落一時沒搭理,直到十三郎大著膽子又問了一次,才從意興闌珊的狀態中醒過神,回應道:「嗯,都是些小事,你看著辦就好。」

「……」

十三郎四下看了看,發覺這裡牆壁太硬,打消了撞牆的念頭。

碧落說道:「區區幾個魔修,死了就死了,原本不值得冒如此風險;然而求道本身險惡重重,你既然有此膽魄,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有一條,你在道法修鍊上不務正業,守寶山而不知其用,著實令本座失望。」

「……」十三郎依舊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似乎無論哪個大能,都覺得自家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於是乎見到十三郎就要訓斥一番,基本沒什麼好話。院長如此,大先生如此,鬼道如此,金烏……老公老婆都是如此。

帶著一肚子委屈,他說道:「晚輩在修鍊上……還算勤勉。」

碧落不屑說道:「勤勉的人多了,有幾個求得正道?道業無涯,道法千萬,若不能專註精神選擇好道路,便是再好的天賦再強大的心志,終究一事無成。」

她說道:「身懷燃靈聖火,又融合了紅蓮業火,提前經歷了天劫洗禮,還有金烏替你將之融合為一體,這是十萬年也難得遇到的機遇,任誰都比不了的天緣。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十三郎心想我幹什麼了我,我這不是在忙嗎!

碧落似看出他在想什麼,說道:「我來問你,你身體里那一絲金烏真火,可曾認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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