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四百五十五章 有「禮」好成事兒!

無論天諭還是其它大佬,在經歷這麼多事之後,心裡都隱隱存了一個念頭,蕭十三郎的出現不管是什麼原因所造成,都是天意!

天意這個東西沒辦法解釋,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就是冥冥中註定會發生、看上去全是巧合但又很難改變其發展走向的事情。

就拿眼下這件事情來說,魔修被困金山,看似必然實則巧合,十三郎出現在妖獵森林,原因不明但也總歸是巧合;他恰好遇到牙木與圖洺,依然是巧合;巧合之後,偏偏他能穿過封鎖線,挖出一條長達兩千里的地道;再然後,他隨便放出一隻飛蟻,本來是要被燒死的東西,又剛剛好被認識厭靈蟻的陸默所察覺。

而事實上,這些事情都有其必然的因素,飛蟻碰到陸默更是十三郎刻意為之,若不然,怎麼會寫上那麼一句話。

魔修不知道這些,也無法相信十三郎有能力做這樣的安排,至於鰲丘之念,以及十三郎能夠輕鬆發現其魂奴並滅殺的事實,更是匪夷所思到極致,讓一群閱歷廣博的老怪難以道個明白,便只能習慣性的將黑鍋扣到老天頭上。

不這樣做,還能怎麼辦呢?

天意讓魔修經歷大難,天意讓魔修不滅,天意讓蕭十三郎前來充當救世主的角色,天意要……要錢!

我的個天啊!

給吧!

閃靈族毫無疑問要承擔大頭,數十名本就可憐兮兮的修士更加凄涼,對身負重責的鰲丘長老敢怒而不敢言;其它被分派需要承擔份子的人心裡更是窩火,膽小的偷偷瞪幾眼,膽大的乾脆罵罵咧咧,恨不得撲上去咬幾口才肯罷休。

不管怎麼說,八千萬魔晶最終還是湊了出來,裝在一枚品階相當高儲物戒指里,如同一座小型金山,漆黑髮亮的顏色。

「這麼多魔晶……得用多少年啊!」

壯漢是最後一個掏腰包的人,神念不小心朝戒指里探了眼,眼皮抖啊抖的怎麼都合不到一塊兒,心裡想平時沒覺得幾千萬魔晶有什麼了不起,這回怎麼這麼扎眼。

雲離說道:「說什麼呢,蕭十三郎是靈修,怎麼能用魔晶。」

木長老說道:「那也未必,塑靈族之人,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老夫曾與蕭十三郎見過面,他的法力……有點奇怪。」

「不就是靈魔異體,人家可不拿自個兒當魔修看。」

壯漢戀戀不捨地將戒指遞給天諭,說道:「魔宮研究得怎麼樣了?弄去那麼多異體,可有什麼進展?」

天諭老臉微沉,呵斥說道:「說什麼呢,魔宮豈能做那種事。」

「哪種事?我說了哪種事?」

壯漢臉上嘲諷意味更濃,說道:「和咱們玩虛活,誰還不知道呀!」

連番變故,所有種族都被天諭的那一卦拖累,在這群魔修隊伍里,魔宮的威嚴跌落到最低,無論哪個魔修,說話做事都不像以往那麼顧忌,壯漢本就是個直性子烈火脾氣,更是口無遮攔。

「好了好了,先辦正經事。」木長老忙著打圓場,內心好生煩惱。

到了這個地步,魔修如果再發生內訌,那簡直與找死無異,其它人也都明白這一點,發泄兩聲便作罷,不再討論那個忌諱的話題。

木長老說道:「這次過去,道兄可適當問一問,蕭十三郎到底有何打算,或者是計畫之類。」

「理所當然,不過,還有點小事要辦一下。」

天諭想了下,對鰲丘說道:「鰲道友,事情因你而起,為體現誠意,是否應該做一些額外表示?」

「額外……表示?」鰲丘的手在發抖,好像沒聽明白天諭的話。

「就是夾帶,可懂!」

這回不用自己掏腰包,壯漢義正詞嚴,說道:「兩國交好,說八千萬就八千萬,那多寒酸!為示我等拳拳之心,爾等愧疚之心,弄個小禮包,不算什麼過分的事。」

「……」鰲丘的臉又黃了,黃上加黃,黃得不能再黃。

這事兒不能講理,因為誰也不知道八千萬是不是蕭十三郎的第一筆賬單,萬一那貨收了錢不認賬,或者心裡有點小不舒服,拖你幾天也要命啊!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蕭十三郎辛辛苦苦挖幾千里地道,不可能是為了敲詐一點魔晶,然而也正因為如此,所有人才會都認可「把他好好伺候著」的觀點,真要是對方不懷好意,逼急了魔修難道不會挖到通道殺下去,拼個你死我活。

那樣做,被獵妖使發現是肯定的了,魔修結果沒個好,至於十三郎,誰都不知會如何。

不愧是老怪,周圍人馬上明白了壯漢的意思,抱著割肉最好割別人的肉,遲割不如早割的念頭加入到勸說隊伍里。

「此事應該,鰲兄何等身份,豈能讓一個小輩吃虧。」

「沒錯,不妨贈幾件法寶,或者提升修為的丹藥之類。」

「嗯,此言有理,此言極為有理。」

七嘴八舌一番說道,鰲丘的臉色青了又黃黃了又青,嘴角一個勁兒地抽,恨不得咬出血來。

天諭長老眯縫著眼睛,好似快要入眠的模樣說道:「如今大家都不好過,救命的東西還是留下;老夫知道鰲道友精於靈幡製作,不如……」

靈幡,其實也就是魂幡,因為閃靈族的名字里有個靈,變個叫法。

這句話說出來,眾人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紛紛恍然。

「沒錯,既然他有一隻鬼王,理當用得著此類法器。閃靈族的靈幡可滋養鬼魂,若出自鰲兄之手,品質更非尋常人所能及,正好投其所需。」

「沒錯沒錯,想他一名結丹小修士,所修又非魂道,能有什麼專用法器。鰲兄出手,定能扭轉局勢。」

如果用唯恐天下不亂來形容這幾位,似乎有點不合適,事實上,他們的用心真不能算惡意,的確是為了穩定雙方關係,再說不用自己出血,起勁兒攪合。

天諭長老還是那副快睡著的模樣,慢悠悠說道:「鰲道友,你看……」

「不用說了!」

「啪!」的一聲輕響,桌子上出現一枚黑黝黝的玉質模樣的圓環,散發著氤氳之光。

「天母鬼環!」

幾聲驚呼同時發出,眾人一下子全都傻了眼,半響說不出話來。

「印記已消,諸位可仔細檢查。」

騰的一聲,鰲丘鐵青著臉站起身,竟是連內閣會議都不願再參加,直接掉頭而去了。

「我會的。」

天諭老人昏花的眼睛裡射出一絲精芒,平靜而肯定地回答道。

……

……

求人辦事兒得請客送禮,古往今來,這句話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時間過得既慢又快,對焦灼等待的魔修來講,每分每秒都那麼難熬,如果不是擔心被獵妖使發現端倪,魔修恨不得將飛蟻直接送到洞口;反正魂奴也死了,還要裝作不知道路,未免太虛偽。

「世事無常,依老夫的看法,無常這個詞不合適,應該說奇妙才對。」

等待有些無聊,天諭長老的聲音頗為感慨,說道:「明知道生路救下下方,我等卻不敢稍有動作,真真是……」

周圍人多數很疑惑,心想這豈非正是無常的寫照,哪有什麼奇妙可言。

「道兄的意思……」

「四大星域高居天外,視妖靈大陸為罪孽,視我等為遺棄之民,換言之,其實就和豬狗的身份差不多。」

天諭抬頭望著遠處,目光好似能穿透虛無,看到那一張張冷漠嘲諷的臉。周圍的人紛紛色變,雖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到這個,但也均有憤怒顯現。

「新紀之戰過去的時間太久,誰也說不清當初究竟是怎麼回事,回頭想一想,老夫忍不住要自問,如果拿靈魔之間的仇恨與四大星域來對比,孰輕孰重?」

天諭嘴裡問著,不等眾人回答便自己接下去說道:「以我個人而論,更願意與那些星外之人作戰,而不是與靈修拼個死活。」

沒有人搭話,或者說,沒有人敢搭話。

靈魔之間仇視萬年,任何與對方交好的行為均被視為叛族,誰敢揭這個瘡疤!

膽子最大的壯漢默默無聲,垂著頭只管在心裡思量,如坐禪老僧。他都如此,其它人更是膽戰心驚,暗想老傢伙莫非是想害人,這事兒要是被人捅到上面,麻煩可不止一點半點。

木長老輕咳兩聲說道:「道兄……還是不要說了吧。」

「呵呵,老夫命不長久,忍不住胡言亂語一番,卻忘記了諸位道友。」

天諭尷尬或是嘲諷地笑了笑,深深嘆息著,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看那個蕭十三郎,活得就挺好。」

「可不是么……」

壯漢還在心疼自己的魔晶,聞言隨口接了一句,隨後意識到天諭所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忽略靈魔的人很少,但也不是絕對不存在,恰恰好眼前就有一個,不但活得滋潤,奇妙的是眾人還不得不巴結他,起碼是暫時。

壯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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