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詭事

自己的背上真的有一圈黑影,甚至分出來一絲,籠罩在她的腦袋上。黑氣里自己的髮絲,猶如失去了地心引力,被向上拉扯,亂成了一圈。

蘇青是個OL,她的公司在春城很有名,是頂級的婚禮顧問公司,負責新人們結婚宴客時的儀式、節目主持以及溝通工作,範圍做得很大,也確實給新人們帶來了許多方便。

蘇青的工作說起來挺繁瑣的,坐辦公室聯絡業務不說,有時候還會客串一下婚禮主持,她自己都數不清在工作的幾年中,為多少對新人主持過婚禮。第一次時,她還曾經想,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變成婚禮的主角。

次數多了,年紀開始一天一天的增長後,突然發現,正常的結婚生子,離自己似乎越來越遠,遠得如同夢裡那個男人的臉,永遠都看不到。

和我交談後的第二天,蘇青去上班了。今天又一對新人在銀樓閣喜結連理,主持人生病住院,於是她去頂了班。

說起來今天也真夠倒霉的,照相的時候,和攝影師選位置,兩個新人偏偏喜歡婚禮現場的右側,怎麼說都不聽。

蘇青摸了摸髮絲,今天銀樓閣並不是只有新人那一家在擺喜宴,攝影角度很難掌握,攝影師勉強拍了一段後,意外果然發生了。

對面被納入鏡頭的一對男女突然抬頭望了過來,兩人本來含情脈脈的吃得正開心,男的偶然看到鏡頭,臉上就陰沉著瞪著攝影師,然後抬手將面前的碗朝蘇青扔過來。

瓷碗在離蘇青只有幾厘米的地方摔得粉碎,碗中的湯汁潑了她一褲腿。

「你們在幹什麼,拿攝影機幹嘛?」

發火的男子大約四十多歲,長得很醜,女人見到有攝影器材,連忙把頭深深藏了起來。

肅清心中「咯噔」一聲,解釋道:「我們是婚禮……」

「管你什麼婚禮不婚禮,你就算是天王老子,老子都不幹。」

男子站起身走過來,準備抓扯攝影機,「把剛才拍的全部給老子刪了。」

新浪皺了皺眉頭,不悅道:「裡面是我們的婚禮記錄,關你什麼事?你能確定我們拍到你了?你說刪就刪,你以為自己是誰?」

「老子還就要你刪掉,我也是你們能拍的嗎?給我滾遠點!」

男子一把將新郎推開,沖向攝影師。

新娘連忙扶住新郎,大聲喝罵道:「誰不知道你們那點屌事,被攝影師拍到就生氣了,肯定是有虧心事,不會是在跟剛剛那女的偷情吧?」

蘇青扶住了額頭,眼前的新郎新娘明顯涉世不深,太嫩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對狗男女在偷情,怕被攝影師拍進去姦情暴露,知道歸知道,也沒必要直白的說出來啊!這不火上澆油才怪。

果然,男子更加憤怒了,一巴掌搧在新娘臉上。化好妝、滿臉白皙的新娘右臉立刻露出一道紅色掌印。

響亮的巴掌聲在大廳回蕩不覺,所有人都愣住了,沉默片刻後,新郎新娘的親人家屬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對方先出手,讓所有人都怒火中燒,一群幾十人立刻撲上去,按住男子就打起來。

女人則一直捂著臉,想要偷偷溜走。

那個被人群毆的男子倒是硬氣,估計在道上混過,被打急了,狗急跳牆的厲喝一聲,從褲袋裡掏出一把刀子使勁揮舞著,靠近他的哈幾個人都被割傷,一群人被嚇到了,連忙散開。

這一散開,本來還在外圍不知所措的蘇青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最靠近男子的人,男子的眼睛被踹傷了,流著血,猩紅的血封住了眼,他乾脆閉著眼兀自揮舞手裡的刀。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刀口已經碰到了蘇青的腹部。

女孩睜大眼無力的看著那把尖銳的刀越靠越近,刺破了自己的衣物,就要插入肉中,割開自己的肝臟,周圍的人也正準備尖叫……

可就在那一瞬間,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本來應該刺入蘇青身體的刀居然以難以想像的角度在空中划過一個圓,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抓扯似的,男人僵直的手保持著向外伸出的姿勢,那股力量拉扯著他的手,活生生的將他右手掰斷,變成了一個標準的圓形。

空氣里回蕩著令人牙齒髮酸的骨頭斷裂的脆響。

刀刺入了男人的肝臟,男人因為手骨的寸斷而尖銳的大聲慘叫,他躺在地上,腹部的血不停往外流。

蘇青眼巴巴的看著周圍驚慌失措的人群,眼巴巴的看著地上不斷打滾的男人。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被刀刺到的衣服仍舊有個破口,露出了自己雪白的皮膚,皮膚沒有一絲傷痕,只是有些發冷。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發生的事情明顯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甚至已經顛覆了地球的引力以及物理學知識。究竟是什麼東西扭轉了那把刀?究竟是什麼玩意扭斷了男人的手,轉移了刀的方向?

是誰,救了自己?

蘇青很迷茫,地上的男人滾著滾著因為失血過多,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總之沒有再繼續出聲。

好好的一場婚禮因為血腥事件鬧得不歡而散,警察迅速來了,帶走相關人員,其中就有蘇青。她在警察局裡被詢問、被人用嫌疑人的目光注視著,心裡的怒火越燒越旺。好不容易洗脫了嫌疑,卻得知剛才險些誤傷她的男人,已經在幾分鐘前死掉了。

蘇青有些不知所措,更糟糕的是,剛踏出警句大門,公司老總因為這件事打電話來狠狠罵了她,說她處理問題能力十分的差,為公司蒙羞,罵完還乾脆將她炒了魷魚。

「死胖子,那個死胖子居然真的炒了我!」

蘇青險些氣得將手裡的手機扔到大街上。她抬頭,才發現已經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

火燒似的落日漸漸引入遠處的高樓,只剩下落寞的陰影,路燈一盞一盞逐漸亮起,回家的車水馬龍將即將來臨的夜印染得五光十色。

蘇青的心落到了谷底,她忍不住委屈,乾脆蹲在馬路上自顧自的哭泣起來,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委屈。早上差點被殺掉,一整個下午都在警局裡度過,晚上還失了業,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感覺有一雙冰涼的手搭在自己兩邊的肩膀上,受很大,卻顯得輕飄飄的。

蘇青猛的停住了哭泣,仰起頭朝周圍打量。

四周空蕩蕩的,附近路過的人用看瘋子的眼神看她,隔著她老遠就繞道了,她的身旁,根本就一個人都沒有。

可肩膀上,卻仍舊還殘留著那雙陰寒無比的手短暫停留後留下的觸感。

究竟是誰,摸了自己?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遇到兩次靈異事件?女孩猶豫著考慮是不是該給那個叫做夜不語的打個電話,可隨即又搖了搖頭。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情,別人又怎麼能給得了中肯的參考答案呢?

就這樣,蘇青親手將自己唯一的希望抹消在了大腦外,擦乾眼淚,向回家的路走去。

路在身後變得越來越昏暗,她沒有看到腳後跟有個黑漆漆的影子一直在尾隨著她。

回家的路倒是沒有再出現波瀾,蘇青將包包扔在地上,脫掉衣裙,進浴室擰開水龍頭準備泡個澡,洗洗身上的霉氣。

她心裡想,失業了也好,總之那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職業,沒了就沒了,按照自己的標準,完全可以找更好的。趁這段時間的空閑,給自己放一個假,休整休整,也順便回老家去一趟,看能不能將自己多年的老頑疾——那個古怪的有著看不見臉的男人的夢給搞定。

說起家鄉,她就有些激動。

多少年沒回去過了?讀大學時忙著旅遊,逢年過節也沒回家看看父母。畢業後的四年,基本上是工作、工作、工作。婚禮顧問這行看起來風光,其實薪水也不高,只有加倍的加班才能勉強夠生活。四年時間,爬到了公司的中層,薪水雖然增加了幾倍,但工作也變多了,一來二去,回家的機會越來越渺茫。

雖然從小長大的那個小鎮,不論自己承不承認,蘇青也明白,在心底老是有些陰影,不是很願意回去,具體原因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看了許多恐怖與推理小說,心理學著作也讀了不少,大多的解釋也十分雷同,說是只有在童年的時候遭遇過什麼,自己才會迴避家鄉,可是,在蘇青的記憶里,其實童年很平淡。

自己有個平凡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人,家裡的生活完全可以稱為上班族的標準,朝九晚五,一周兩天假期,偶爾加班。每年出去旅行一次。

老爸老媽還算和睦,也從來沒有對自己家暴,甚至沒有打過她。父親雖然嚴肅,但是對自己很慈愛。總之,普通的不得了。蘇青不覺得自己會在這種普通家庭里,患上什麼心理疾病,唯一例外的,便只剩那個夢了。

那個莫名其妙而又令蘇青刻骨銘心的夢。

浴缸里已經放滿了水,蘇青將一包溫泉粉扔進去,看到粉末融化,整個浴室里充滿了硫磺味後,這才試探著放入右腿。

水溫合適。

女孩將整個曼妙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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