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十絕大陣 幽冥之都 第八章 出現了三頭六臂之人

只見得申公豹這時又施施然地走了過來,這個道者雖然所學亦是不凡,口才更是靈活,但是對這男女情愛一環卻少了那麼一點靈透,因此只能促狹地笑笑道:「這鄧家小姐真的和你不對盤喲!」

申公豹笑道:「不過以後只要不到三山關來,大概就不會有事了吧?」

無歡也不耐煩和他多說,便將話題移了開去,開始聊起申公豹這些年來的經歷。

原來自從在昆崙山一別之後,申公豹一本「反姜子牙到底」的初衷,四處遊說五湖四海的奇人散仙助商朝反西歧,這些年來居然也大有斬獲,說動了不少奇人前往商朝陣營,專門和姜子牙的西歧陣營作對。

像當初曾經將無歡送往「幽冥之都」的十絕大陣,就是申公豹親往九龍島說服島上的散仙,然後由「太師」聞仲組織而成的;而最近的成果之一,便是說服了紂王之子殷洪反了西歧,前往冀州侯蘇護的陣營中和西歧交戰。

這殷洪和無歡曾在朝歌城外的山林間見過一次面,當時他們因為母親姜皇后慘死,紂王又要將他們處斬,這才張皇逃出朝歌。兩名太子殷洪、殷郊因為母親死得太慘,對紂王恨之入骨,想不到事隔數年之後,居然又被申公豹說動,重新幫紂王的商朝陣營作戰。

申公豹將這次的說服之舉當成是畢生的重大成就,說到自己勸殷洪的詞句,「……你是成湯苗裔,雖紂王無道,卻斷無以子伐父之理……一旦商朝宗廟毀壞,社稷為他人所有,你日後死於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見你始祖哉……」,說著說著,更是眉飛色舞起來。

而殷洪帶了師門幾樣法寶,和西歧作戰之下,傷了不少西歧的將士,也是申公豹最得意的傑作之一。

無歡和申公豹雖然想法不同,但是兩人談起話來倒是頗為投緣,反正三山關前的廬舍已經被太鑾等人的人馬毀壞,無歡也變得無處可去,便和申公豹一起,兩人在大道、山林之間指天論地,談談說說,日子倒也過得自在快活。

這一路上申公豹仍然一本初衷,遇見三山五嶽的奇人異士便遊說他們投往商周,對抗西歧。無歡對西歧也沒有什麼好感,因此也就不去過問,只是自在地看著天空,心神思緒全數放在天際的白雲、日月星辰之上。

這一日,兩人已經來到了白龍山前,據過往的路人說,過了這座山頭便是冀州侯的地界,想起冀州侯蘇護,自然免不了就要想起蘇護的女兒蘇妲己。

雖然那一日在軒轅墳前的背影如此的決絕無情,但是無歡仍有時免不了在心中想著:「不知道她在朝歌城的宮中過得好不好?」

但是從行旅間傳來的消息之中,隱約透露出許多不堪的傳聞,有人傳說在紂王宮中此刻已經盤據了為數極多的妖精,日日陰風慘慘,宛若人間鬼域。

來自朝歌的人更繪聲繪影地描述那些妖精的模樣,在他們的敘述中,最不堪的妖精便是蘇妲己,是狐狸精的化身。無歡有時想要刻意忽略這樣的傳聞,卻也忍不住要想起,當初那幾個惡性重大的軒轅墳三妖:九尾狐狸、九頭雉雞,還有玉石琵琶精的確已經隨著妲己進到了紂王的宮中。

而翻過這座山頭,便是妲己的故鄉:冀州。

兩人在白龍山山麓走了一會,卻在山路的彼端遠遠走過來一個形貌極為奇特的人。

說這人形貌奇特,那可真的是絕沒有冤枉他,因為這人的面貌和西歧的雷震子依稀有點類似,紅砂發、藍靛臉,尖利的牙齒露在唇外,但是卻要丑怪上許多,因為這個人的頭有三個,而手臂一邊三支,合起來便有三頭六臂!

無歡曾經在朝歌城看過三首人,顧名思義,那便是個如這人一般的三頭族類,但是三首人族卻和常人一般,只有兩支手臂,而眼前這怪人遠遠望過去,六隻手臂舞在空中,倒像是只特大號的蜘蛛。

申公豹和無歡看著那人越走越近,卻發現那人雖然容貌獰惡,神態間卻沒有什麼敵意,他的身上叮叮噹噹地掛著許多袋子,但是無歡卻隱隱看得見那些袋子之中有不少法寶的力場光芒。

申公豹等到那人走到眼前,突地開口說話。

「這位小友,有禮了。」

無歡一怔,細看那人,才發現他的青靛臉上果然有幾分稚氣,不論顏色的話,的確是個相當年輕的人。

這申公豹雖然平素為人有點脫序,但是眼光之銳,卻也讓人佩服。

那三頭六臂人聽了申公豹的說話,也連忙道:「有禮了。」

「在下申公豹,是昆崙山的門人,不知貴閣下……」

「我叫殷郊,朝歌人士,是九仙山的門下。」

聽了他的回答,無歡和申公豹兩人都忍不住一怔,驚訝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無歡驚訝的是,這位商朝的太子殷郊曾經和他在山林間有過一面之緣,當時,無歡、殷洪、殷郊還約定好下次見面時,三人要暢快地談個三天三夜哩!

而申公豹卻記得殷郊的兄弟便是殷洪,上回便被他勸住了商朝陣營,一心對抗西歧。

申公豹眼睛一轉,便和氣地笑道:「原來是商朝殿下,」他說到「殿下」二字時刻意加重語氣:「不知殿下要往哪裡去?」

那殷郊畢竟年少,這個殿下二字代表的是光輝可喜的過往,多年來未曾用過,今日被申公豹一提,登時對這和氣的道人印象大好。

「我奉了我老師的命令,前往西歧投靠周族,去幫忙我的師叔姜子牙。」

「說到那姜子牙,」申公豹有點不快地說道:「也算是我的親師兄,如此說來,你也該稱我一聲師叔。」

殷郊也不多問,便恭敬地一稽首:「見過師叔。」

「我問你,」申公豹笑道:「你本是商朝的太子,理應珠圓玉潤,形貌端正,怎麼會變成這般的三頭六臂模樣?」

殷郊說道:「我果然本是普通人一般的模樣,只是那一日我老師要我下山幫助西歧征討商朝,我在尋找兵器時不慎吃了幾個豆子,便成了這般的模樣。」

「那你身上的法寶,又是什麼樣的東西?」

「師叔果然好眼力,知道我身上有法寶,」殷郊笑道:「這是我老師要我幫助西歧時,必須用到的法寶,這枚厚重的是『翻天印』,叮噹響的是『落魂鍾』,還有一對雌雄劍,可以上打仙人,下劈凡夫。」

申公豹大笑道:「而你帶了這些法寶,卻要去做些什麼?」

殷郊一怔,卻仍然流利地說道:「要我去輔佐西歧,幫助姜子牙師叔。」

「我說你這樣做便是錯了,」申公豹說道:「你是不是商朝的太子?商朝紂王是不是你的父親?」

殷郊大聲說道:「我雖然是紂王之子,但是我那父王聽信讒言,殺妻殺子,我母親死得何等無辜?這種大恨我時時記在心中,不敢一刻忘記。」

申公豹也朗聲說道:「你父雖有過錯,但是天下哪有相助他人覆滅自己社稷的道理,而且你父親一旦過世,你便是商朝之王,今天不助自己的王朝,反要幫助他人稱王,天下怎會有這等荒謬情事?況且等你百年之後,在地下哪有面目見你的成湯先祖?」

「師叔所言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父殘暴不仁,天意歸西歧已定,我哪敢違背上天之意,況且我下山之日,曾經與我師發下毒誓,說如果背棄自己幫助西歧的誓言,便要身受犁鋤之刑,死得慘不堪言!」

申公豹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見他這樣的輕浮神情,殷郊有點不高興地說道:「我所說的話句句實情,師叔為何發笑?」

申公豹笑道:「我笑你不切實際,迂腐不已。發誓一事,向來便只是情勢所逼,口頭從權而已,怎麼能夠相信?如果發誓真要應驗的話,我申公豹曾罰下重誓,不再與姜子牙作對,否則將會身塞北海眼,你看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而你兄弟殷洪也曾發誓反商,否則將會全身化為飛灰,現在已經反出西歧,棄暗投明,你看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師叔認識我兄弟?」殷郊驚喜道:「你知道他在哪裡?」

申公豹微微一笑,指向冀州地界。

「他受了我的引薦,已經去了冀州蘇護陣營,正在把姜子牙那老賊打個痛快哪!」

殷郊半信半疑,把玩著手上的翻天印、落魂鍾等法寶,半晌之後,還想說些什麼,卻猛然聽見山頭的另一端這時傳來響徹雲霄的兵馬呼叫之聲!

而從山頂處隱隱透現而出,卻是漫天的閃亮金光。

申公豹凝神一想,大聲叫道:「不好!」便像是最敏捷的豹子一般,往山頭的另一端疾奔。

無歡和殷郊心中好奇。也跟在他的身後快步跑去。

到了山頭向山下一看,一幅奇詭的壯麗景觀閃亮亮地映入眼廉,也讓兩人看得呆住,張大了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

只見得白龍山下一片金黃,像是浴著夕陽光一般地金光閃閃,又像是整個景物上鋪上一層厚重的金粉,華麗輝煌,卻有著極度不對勁的感覺。

在正南方的天際,有著一幅像是遮蓋天地的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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