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被子

視線里,那裡還有那床舒服的紅棉被,只有一張慘紅色的紙被子硬硬的留在地面,五十多公分寬,一公尺多長,完全是有人死時,家人買去燒的祭品。

這是一個奇怪的時代,當時間和耐心都已變成奢侈品,許多人只能靠星座了解彼此。生活也同樣如此,永遠佔領著絕對領導的位置,當無數的傻子高呼著自己控制了生活,掌握了命運,卻沒看到,生活在更好的蒼穹上,露出譏笑的嘲諷的面孔。

我們吃飯穿衣,叫上踩著買來的鞋子,躺在買來的床上,卻從來沒有想過鞋子和床的來源。

它們是從那裡被製造出來的?原材料有沒有問題?在買回來之前,究竟有沒有出過問題,有誰有多少人接觸過它們?

其中,被試穿試躺的鞋和床,在不經意間或許就已經出了問題,染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能量。

當然,就事論事而言,我個人認為,買回有問題的鞋子和床的幾率,比租房子租到死過人的屋子還要大。

在聯絡了偵探社後,我靜靜等待著老男人楊俊飛的調查,然後翻查著一些關於床和鞋子的相關資料。不看不知道,當看了鞋子和床被製造出來然後販賣的一些列流程後,我腦袋都暈頭轉向了,更有種深深的恐懼感。

對於現在的時間,我所知道的不多,死的人也不過只有喬雨和波爾兩個而已。安德魯屬於存疑死亡階段。自己將現有的事件稱呼為「鞋對床」名字很難聽,但是倒也貼切。

現在搞清楚的僅有兩條:一,死亡只發生在接觸了相關聯者的鞋子,又或者跟相關聯者進行完「鞋對床」傳說的流程,也就是將鞋子對著自己的床以及身體,睡一晚上。

二,「鞋對床」傳說的來源不明,原因也不明,至少我就從來沒聽說過,但是詛咒的來勢卻特別兇猛,難以阻止。跟感冒病毒似的,就算刻意注意不去沾惹,也很難說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經被感染了。

這,或許便是自己現在的狀態。我睡過波爾的床,搞不清楚自己會不會成為接續安德魯的下一個受害者,誰知道床是不是也具備著鞋子一樣的傳染功能呢?

畢竟根據我現有的猜測判斷,要實行詛咒,就必須有床和鞋子,缺一不可。

安德魯碰到波爾的鞋子,就成為了被詛咒者,我睡過另一種咒具,倖免的可能性很小。

真是令人糾結啊。

在房間里焦急的走來走去,好不容易才等來老男人的電話,他難得沒跟我開玩笑,直接進了整體。

「小夜,你這邊的情況不容樂觀。透過我的關係網得知,德國警方那邊已經準備將喬雨和波爾的案子銷案了。」

我皺了眉,「你確定?」

「嗯,很肯定。」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果然,事情越來越麻煩了。

全世界的警方都有一種默認的銷案管道,那就是自認為案件本身超出了警員的能力,這個世界和其他,總有些東西是現有的科學難以解釋的。這類案子銷案後,並不是說完全不再理會了,而是封存起來,等待科學進步後翻案。

一如在美國底特律市東北部工業區內,那幢著名但外表卻毫不起眼的建築物,它就是人體冷凍研究所的冷凍庫,其中有四十七名病人已經被冷凍了幾十年,等待科學進步後,能夠治癒他們身上的疾病時,再解凍復活。

不過,四十七名病人至今還沒有一個人被解凍,而封存的案子,通常很少有犯案成功的案例。

德國警方恐怕是從喬雨和波爾的死中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乾乾脆脆的脫身而出。

沉默了片刻,我又道:「關於喬雨,你調查到了什麼?」

「這個女孩的資料我已經發到你郵箱裡面了,自己去看。」

楊俊飛頓了頓,反常的繼續說:「這件事恐怕有些詭異,你還是少插手為好。」

「詭異的事我遇到的多了。」

我撇撇嘴。

「但是我在調查喬雨的過程中,總覺得很不舒服,心裡發悚。你知道我膽子大,可怕的事情也遇到了不少,可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我恐怕已經沒退路了。」

我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安德魯那混蛋死了倒是無所謂,但是誰知道鞋對床的詛咒會蔓延成什麼地步?他死了,下一個是不是我,雖然不清楚,可詛咒肯定會像感冒病毒般散播,我有預感。」

老男人無奈道:「要我告訴大姐大嗎?有她保護你比較好一點。」

「不用了。」

我搖搖頭,守護女李夢月又不是萬靈藥,這次事件不是武力就能解決的。

「那多保重,需要幫忙就打電話給我。我忙去了。」

楊俊飛見多說無益,果斷的掐斷了電話。

我當下電話發了一會兒呆,這才開電腦將郵箱打開,仔細翻看起關於喬雨的資料。

這女孩是東母縣的人,半個月前回過一次國,但沒幾天便匆忙趕回學校。據說走出國際機場時,面帶慘色,糊裡糊塗的將行李都忘在了機場,也不知道她在慌張什麼。

喬雨家在東母縣算是名人,她小的時候家裡很窮,父母拾荒度日,但是在她五歲時,她父親的胞兄當上了當地國土局局長,靠著這一資源,她家試著拿政府工程,漸漸積累成了房產開發商,最終搖身一變,從社會最底層爬上東母縣首富的位置。

單純要評價的話,就是完完全全的暴發戶,有錢是有錢,但風評十分的差。

在喬雨從德國學校回家的那一個禮拜,楊俊飛很清楚的列出了可能接觸的人。

我一邊訂機票,一邊將其記在腦子裡,準備第一時間調查。

至於「鞋對床」的傳聞,當地並沒有找到,乃至全國範圍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這倒是讓我不太容易確定範圍。

雖然說傳聞里有鞋有床,似乎只有兩個物品作為主體,也能明確的指出鞋與床同位咒具的可能性,但我總覺得,較似還缺少某些必須的因素。

揉了揉太陽穴,我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機票已經搞定了,晚上十點的飛機,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準備出門。

安德魯的事情自己並不怎麼擔心,不為什麼,他的死活我也真的不是太在意,可最近一閉上眼睛,我就老在垂下的眼帘上,看到漆黑一片的視線前有著模糊的光彩。

是喬雨臨死前恐怖的模樣和爪子一般的手牢牢抓著我的照片的幻影。她說她死了的話,變鬼都不會放過我,這句話一直都回蕩在我耳畔,不絕如縷。

有人說人類的記憶,都有自動凈化功能,會漸漸過濾掉不好的回憶,並下意識地渲染美好的部分。

比如大家回憶起童年,都會講得很有趣,連被小團體整得頭破血流、被老師當眾羞辱等小時候覺得無比痛苦的事,也能當成笑話講。正常人都是對記憶寬容的人,只有偏執狂,才會強迫自己留在恨以及不愉快的事情里。

我肯定不是偏執狂,雖然你我確實有些微強迫症,可也絕對不會自己沒事找不愉快,更不會自己嚇自己。

這就是說,喬雨死前那番話之所以會死死印在我腦子中,沒事情跑出來溜達一圈的原因,是話的本身有問題?

還是說,其實我早在那時起,就已經被成功詛咒了?

將租來的車開到柏林後歸還,我踏上了飛往國內的航班。

東母縣距離最近的國際機場至少有三百多公里,也就是說下了飛機還有夠折騰的。帶著鬱悶以及緊張的心情,十個小時的航行在自己痛苦的堅持中硬是沒有睡著。當走下飛機時,腳步都是徐晃的。

從機場租來一輛越野車,設定好導航。我這才慢悠悠的將其開到高速鞏固的休息區,鞋都沒有脫,躺在車的后座上補充睡眠。

還好,並沒有夢到奇怪的東西。當醒來時,下意識的看了看手錶,十一月十七日,早晨五點十一分。

喬雨什麼時候被詛咒的,我不得而知,但波爾的話中可以判斷出,她被詛咒到綁架我們,然後死掉,足足經過了八天時間。

對安德魯而言,昨天應該是詛咒的第一天,今天是第二天,也就意味著,還有六天時間留給我找出答案,否則,後果就不太有趣了,死胖子會翹辮子,而我會面臨兩個結局:一是屁事沒有,我急需挖掘隱藏在「鞋對床」故事背後的迷霧;二就是被詛咒纏身,在高壓下解開謎題,否則只能坐等嗝屁。

就某種程度來講,我的運氣一直都不好,所以對此我不敢賭,也賭不起。

根據導航指示,到東母縣得一直向西深入群山當中,高速公路無法到達,需要在中途拐出轉入國道。一路上開得很順利,期間也沒有遇到危險,兩個小時的高速跑了兩百公里,我找地方吃了早餐,先向早點老闆確認了方向後,這才繼續啟程。

國道的前一段還算不錯,可等到導航上顯示,距離東母縣只有五十公里時,前方的路被施工工程堵住了。我停下車走過去看了看,被堵路段的路面破得很嚴重,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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